尹芊芊很快就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墨綠色的旗袍，貼身地展示出她的身材，微微開叉的裙邊，若隱若現地露出那雙細長白皙的雙腿。

人間富貴花。

這是江東看到尹芊芊的第一個想法。

就算不施粉黛，也是極致的美，這樣的美……他突然都擔心自己的設備不夠好，不能展現出十分之一的美。

棚子里還有幾個攝影師，都在此刻發出一聲驚呼。

「夏姐這個模特絕了……」

「這是在哪裡找的啊，真絕了。隨便一拍就出片了。」

甚至還有人上前去問尹芊芊，「這位小姐，你拍一套圖多少錢？除了衣服之外，還接別的拍攝嗎？價錢都好商量的。」

尹芊芊搖頭，「抱歉，我並不是專業的模特，你們說的夏姐是我媽媽，我只是過來幫忙的。」

「天啊。」

一群人咂舌讚歎。

「夏姐年輕的時候，美貌簡直無人能敵了吧。」

尹芊芊沒理會眾人的驚羨目光，她徑直走到厲景煜面前，眉眼裡含著笑看向厲景煜，「好不好看？」

少女壓低了嗓音，帶著點沙，又帶著點甜。

厲景煜是見過她穿這樣的旗袍的，在那張照片里，現在都放在他錢夾里。但他沒有真實看到過。

現在是第一次真實看到。

他覺得自己胸膛怦怦地跳，有無數想要宣之於口的愛意與誇讚瀕臨到嗓子眼。

但是最後又止於唇齒。

世間再無任何話語可以用來形容這種美。

他愛著的小姑娘簡直集齊了有趣的靈魂跟百里挑一的外貌於一身。

「好看。」最終，某位男朋友只總結性發言的說了這麼兩個字。

少女嘟著唇，「你不來一篇一千字的彩虹屁來誇獎誇獎我嗎？」

「什麼？」厲景煜沒聽明白。

尹芊芊走到他面前，抬手按在他肩膀上，手指往下，蔓延到他胸口，紅唇微張，魅惑而撩人，「誇我。」

厲景煜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他手指輕勾，隨即攥緊，他家小姑娘這是在恃美而撩嗎？

他用力將翻滾著的洶湧情緒壓了下去，抬手按住她肆意作亂的柔軟小手，沙啞著語調開口，「回去誇。」

尹芊芊看他明顯不正經的表情，臉上染上得意的笑，偏偏還就只是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隨即就將手掙開，扔下一句，「那我去化妝啦。」直接腳底抹油開溜了。

留下厲景煜呼吸都不順暢了。

一雙深邃眼眸眼巴巴地望著尹芊芊逃進化妝間的背影。

攝影棚里，幾個攝影師都扛起了設備，等著開拍尹芊芊。

江東琢磨半天，突然想到，「誒，你們覺不覺得尹小姐有點像《傾色國際攝影大賽》上，傅大師那張照片里的模特？」

「好像是誒。」

幾個人都附和地點頭。

「拉倒吧，傅大師在京都，這個尹小姐在曦城，而且傅大師的模特，有哪一個不是名模？怎麼會找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留著短髮，打扮美艷的女生開口。

她說完這句還不滿意，還接著說了一句，「而且，這個尹小姐壓根就沒有美成你們說的這樣好嗎，這麼誇張。」

江東樂呵呵的笑了笑，「我覺得尹小姐很漂亮了，如果她願意讓我拍攝一組創意照，讓我給多少錢我都願意。她渾身的氣質充滿了故事感，照片一定怎麼拍都好看。」

女生嘴角抽搐了下，她還想說點什麼，誰知道江東繼續又說，「哎呀，敏敏，你也很好看，都是漂亮姑娘，不要酸嘛。」

杜敏聽到這句話頓時拉下了臉。

她狠狠地瞪向江東，「別拿我跟她比！我跟她可不一樣，一個是賣臉的，一個是靠實力吃飯的，能一樣嗎。」

這話一出，大家都有點訕訕的。

這麼形容自己的模特就有點太過分了。

「杜敏，你好歹是個攝影師，攝影師欣賞一切美的事物，這是基本。」江東沉默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厲聲開口。杜敏這個人，腦子靈活，拍的東西的確是有創意，但她每次看到那種比她漂亮的模特，總要說幾句話來貶低模特，這種做法已經違背了一個攝影師的基本職業素質了

。

而且有的模特還是跟她互勉拍攝創意照的，她還在背後偷偷說別人五官有什麼地方丑。

杜敏被江東凶了，當即瞪大眼睛反駁，「我什麼時候不欣賞美的事物了，只不過我的眼光比你們高點而已。怎麼了？我還不能說句實話了？」

江東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是實話還是嫉妒，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杜敏用力握緊拳頭，臉上的神色異常難看。

她冷哼了一聲，轉身就想走出去，誰知道轉身就對上了厲景煜的目光。

那個男人坐在門口，眼神鋒利如刀，周身冷如寒冰。

杜敏一怔，當時就凍得打了個寒顫。

她咬了咬唇，立刻將視線錯開，拿著攝影機就坐到了一邊。

但她坐下之後，依舊能感覺到那種鋒芒在被感。

她怎麼坐都不舒服，扭頭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還在看她。

神經病嗎！

杜敏暗自罵了一聲，起身換了個厲景煜看不到的地方坐下。

對不上厲景煜的目光，她這才好一點。

棚子里沒了討論聲，有種詭異的安靜感。

尹芊芊化好妝弄好造型出來的時候，都有些驚詫於這樣的安靜。

「怎麼了？」

當她開口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過來。

一瞬間，整間攝影棚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美了！

江東跟幾個攝影師眼底全是驚艷。

驚艷到獃滯。

尹芊芊的頭髮被造型師弄卷了之後盤在腦後，前面的小卷貼在臉頰邊，黛眉杏眼，紅唇妖嬈。

那是一種致命的吸引。

尹芊芊沒去管眾人的視線，而是直接朝厲景煜看過去。

「厲景煜。」她高聲叫他。

厲景煜臉上全是驚艷。

他獃滯著，見她踩著高跟走向他，隨即停到他面前。

尹芊芊朝他巧笑嫣然，「我好不好看？」厲景煜眼睛有點發紅，他家小姑娘光明正大地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