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涵涵的歌被下架了。

不是一首，是陳涵涵所有的歌，全部被下架。

陳涵涵接到廖紅的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裡看租來的碟片。當時聽到廖紅的消息，她將手邊的杯子都打碎了，杯子里的水灑了一地。

「涵涵，現在要麼去找路總幫忙，要麼……」剩下的話她沒說出口。

要麼就等著在這一行被完全封殺。

陳涵涵自己也知道，她非常清楚現在的局面。

「我知道了。」陳涵涵直接掛斷電話，她從沙發上起來，穩定了心神之後，開始去換衣服、化妝，直接去了路征公司。

公司前台認識她，見她來了，直接朝她打了招呼。

陳涵涵沒理會，她直奔路征辦公室。

辦公室這會兒只有路征一個人，陳涵涵在進門之前還是一副冷漠嚴肅的表情，在看到路征之後，瞬間放柔了眉眼，變成一副嬌柔的小女兒姿態。

「路總。」

路征正在看文件，聽到她的聲音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後沒再像以前一樣開心地將她迎到自己辦公室，而是冷漠的垂下眼眸，不冷不淡的問：「你來幹什麼？」

那話語是陳涵涵頭一回體驗到的冷漠。

她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她就依然笑靨如花地走了過去，「我想你了啊，路總。」

她靠到路征的椅子邊，一隻手搭上路征的肩膀。

路征冷笑了聲，他放下文件，側目看向陳涵涵。

「知道歌都被下架了吧。」

陳涵涵眨了眨眼睛，「知道，所以……」「我幫不了，這是廣電下的決定，你現在只是看到了歌曲被下架，估計過兩天就會發現只要有你的節目，都不讓播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路征是陳涵涵的金主，陳涵

涵出事，自然會第一個告訴他。

陳涵涵聽到路征的話，臉上更加慘白了幾分。

她身形還晃了晃，搭在路征肩膀上的手都沒那麼走心了。

路征從桌子上抽出一根煙來點上，「你這事，我救不了。」

「路總……」

路征一隻手放在桌面上敲了敲，濃眉不耐煩的皺緊，「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像是時天下那種報紙，居然都會給你留一塊版面。」

陳涵涵緊皺著眉頭，思來想去半天，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是程深。

除了程深，誰還能有這個本事？

「路總，你能不能幫幫我？」陳涵涵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頰邊吹著氣，若是往常這種時候，路征早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了，可現在路征卻是不為所動，冷漠至極。

這會兒路征深吸了口煙，吐出口白煙，隔著白煙朝陳涵涵看去，一隻手捏住陳涵涵下巴，極其輕蔑地開口：「涵涵啊，你知道自己的定位吧？」

陳涵涵一僵，嘴唇顫抖著點頭，「我知道……」

「知道你怎麼還這樣啊。」路征拍了拍她的臉，「我需要你當天後嗎？啊？」

一開始路征捧陳涵涵原本就不是想讓她在娛樂圈闖出片天來，而是用她來洗一下自己手上不太明白的賬。

把那些黑錢變成白的。

之後陳涵涵一不小心火了那是運氣好，他也沒插手管，反正陳涵涵火了，他把人帶出去還有面子。可他沒想讓她當什麼原創天後，她的職責就是安安靜靜的當個花瓶。她非得要當天後，那當就當吧，他看她這個天後的位置坐的不太安穩，還給她頒了個獎盃，讓她

過過癮，誰知她這野心太大了，現在倒好，她直接把自己搞到雪藏了。

陳涵涵當場就紅了眼圈，可憐巴巴地看向路征，「路總，你幫幫我吧路總……」她說著，又傾身過去要靠到路征懷裡。

路征伸手一把將她拎開，「離我遠點。」

陳涵涵被拎開的措不及防，當時整張臉的表情都不對勁了。

「陳涵涵，你別覺得我給你臉了，你就真的有臉了。做個聰明女人，你以前不就做得很好嗎。」路征靠在椅子上，極其冷漠地看著陳涵涵。

陳涵涵全身一震。

她咬著紅唇，手指緊扣在掌心，渾身的肌肉都繃緊。

「我知道了，路總。」好半晌之後，她才說出了這句話。

話音落地之後，路征輕蔑地將她打量了半晌，隨即揮手讓她出去了。

陳涵涵從辦公室出來，渾身發涼。

她完了。

本來就是靠金主捧出來的明星，她在這個圈子裡雖然被稱作什麼小天後，可到底是根基不穩，而且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

路征現在不幫她，她的娛樂圈之路算是徹底完了。

陳涵涵從辦公樓出來，她抓著包，失魂落魄地走著。

走了沒幾步，後面傳來幾聲喇叭聲。

陳涵涵望旁邊靠了靠，那輛車就停在了她身邊。

陳涵涵側目看過去，車窗放下來，露出程深那張如畫的臉。

「陳小姐，好巧。」程深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跟她打招呼的時候，一如從前。

如果沒發生警局那件事，她可能會還是會覺得這個人對她有感情。

可已經經歷過警局的事，她知道程深跟夏衍認識，還跟他們關係特好，而她算是夏衍他們的死對頭，程深居然還願意對她笑臉相向。

這個人，多可怕啊。

「回家嗎？我送你。」程深俯身伸手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

陳涵涵在外面站了半晌，她緊盯著程深的臉，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異樣的情緒，可什麼都沒有，就連一絲慌亂都沒有。

陳涵涵深吸了口氣，上車。

她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車子慢慢啟動。

「程副處。」陳涵涵叫了他一聲，「你知道我的歌被全部下架了嗎？」

程深：「知道點，上午看了報紙。」

陳涵涵用力地閉了閉眼眸，「那你現在是刻意從這裡路過，來看我笑話的了？」

「不至於。」程深的聲音淡淡的，「單純路過而已。」

「單純路過。」陳涵涵嘲諷地冷笑一聲，「有這麼巧嗎？程副處不要把每個人都當傻子。」程深面色不改，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只淡定的說了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