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神仙嗓音！

林之嵐抱起收音機，直接對到自己的耳朵。

那逐字逐句的起承轉合，蘊含情緒萬千，那低聲的婉轉，高音的決然，讓人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可惜只有三句。

實在是太快，林之嵐還未來得及細細品味，這一段就完了。

她簡直想衝進收音機，將尹芊芊從裡面拖出來給她把這段唱完。

緊接著就是採訪。

起初她還沒注意，之後林之嵐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剛唱的那首是尹芊芊自己作曲作詞的？

林之嵐放下收音機，坐在沙發上神色複雜的聽完了整段採訪。

最後結束採訪，播放著《青衣》作為結尾。

聽完之後，她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難怪……

難怪尹芊芊當時不答應厲家的提親。

她那沒文化的兒子配得上人家嗎？

這詞，這曲，她兒子能品出來其中半點韻味嗎？

林之嵐坐了半天，然後又猛然想到件事，剛剛那個電台是在京都啊……

尹芊芊去京都了？

難怪厲景煜最近不往家裡打電話問情況了。

彼時鐘紅從樓上下來倒茶，看到自家兒媳婦癱坐在沙發上，神色複雜的樣子，鍾紅出聲多問了句，「嵐嵐，你坐哪幹什麼呢？」

林之嵐看到老太太頓時正色道，「媽，要不我們現在去厲家提親吧？」

「你說什麼？」老太太差點沒站穩。

林之嵐嘆了口氣，「靠厲景煜的話，怕是不行了。」

再等厲景煜開竅把尹芊芊追回來，尹芊芊那時候身邊估計都圍滿青年才俊了，厲景煜連個牆角怕是都不剩下了。

老太太手有點顫，「我覺得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林之嵐悵然。

厲景煜怎麼這麼沒用！

這個採訪，有人聽得開心，自然也有人聽得生氣。

陳涵涵原本想去黎耀找夏衍，結果連黎耀的大門都沒進進去。說什麼上面有規定，外人不能進去了。

她覺得這就是故意的！

她窩了一肚子的火，偏偏沒處發，因為這是在黎耀的地盤，她這個華藝的藝人在這裡發火，萬一被記者拍到，還不知道會怎麼亂寫。

要是往常被拍到就算了，偏偏現在正是風口浪尖的關鍵時期，她不能再往槍口上撞。

所以她只好開車回去，走在路上的時候，她就聽到車內的廣播說了柳娉瑤跟尹芊芊的名字。

陳涵涵立刻放大音量，在車上聽完全程。

聽到後面柳娉瑤指控她的話，嚴霜冷聲的反駁，陳涵涵想直接把車撞到護欄上去。

她從出道以來就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還說她會因此受到審判，誰敢來判她！

陳涵涵從旁邊的包里掏出大哥大，她氣急了，直接給路征打電話。

路征這會也在忙，廠子里這幾天突然就被葯監局給盯上了，對他們廠里的藥物把控的特別嚴，別人是抽查藥物，他們這是每一箱都在開箱檢查。

醫院那邊，只要有病人用了他們的藥物，稍微有一點的不對勁，就會有人盯過來。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惹了誰了。

接到陳涵涵電話的時候，他煩的不行，「涵涵，有事咱們先忍忍行嗎？現在忙。」陳涵涵平時是個察言觀色的，往常她聽到路征的語氣不對，就要收斂起自己的脾氣了，但她這會兒被氣的不行，開口就是，「我不想忍，他們那麼欺負我，說我的壞話

，我才不想忍。」

路征手裡夾著一根煙，聽到對面的小脾氣，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一言不發的直接掛斷電話。

他就沒有慣著女人的道理。

陳涵涵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那些囂張的氣焰瞬間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下來，澆了一個透心涼，立刻清醒了。

陳涵涵咬唇，煩躁地抬手在方向盤上打了一下。

在路征面前發這種脾氣，她真是腦子抽了。

她深吸了口氣，又用大哥大撥了另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了。

「涵姐。」

「幫我做件事，報酬少不了你的。」陳涵涵面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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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採訪后，嚴霜將自己的東西收好，看到尹芊芊她們要離開了，立刻大步追上去。

「芊芊，瑤瑤。」

兩人停下步子，回頭朝她看過去。

嚴霜笑起來，「剛剛沒來得及說，我很喜歡《青衣》，詞、曲還有演唱，我全都喜歡。」

尹芊芊笑著朝她點了點頭，「謝謝。」

「加油啊，小妹妹。」嚴霜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作鼓勵。

而後她看向柳娉瑤，「你知道什麼樣的武器最厲害嗎？」

柳娉瑤有點不解。

「槍？」

嚴霜哈哈大笑，「是暗器。」她目光微沉，「殺人無形，一招致命。在自己實力不夠的時候，能用暗器的話，何必要用刀劍拼個光明正大？」

柳娉瑤眼眸微顫。

嚴霜這是在教她。

「謝……謝謝。」

嚴霜搖頭，「沒事，我先去忙了。」

她大步往前走去，小助理立刻跟上她，「嚴姐。」

兩個人走出去，小助理才看向嚴霜，「嚴姐，你為什麼要幫柳娉瑤說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惹了陳涵涵。」

陳涵涵早就在業界放出話來了，誰要是跟柳娉瑤合作，那就是跟她過不去。

他們這個節目本就迫於上面的壓力，不得已接了這次採訪，結果在採訪中，嚴霜居然還光明正大的袒護柳娉瑤，那不就是跟陳涵涵對著幹嗎。

嚴霜朝他看過去，唇邊露出個深沉的笑意，「莫欺少年窮知道嗎？而且……」

嚴霜撫了撫頭髮，「是為了陳涵涵得罪程深，還是為了程深得知陳涵涵，這兩個選擇題，長腦子的人都會做。」

陳涵涵的人脈再厲害，那不是她自己的。

而程深他自己就是一條人脈。

年紀輕輕就是監察局副處長，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尹芊芊看著嚴霜離開的背影，微微搖頭。

她看向柳娉瑤，「暗器適用於反擊。」

柳娉瑤一怔，而後笑起來，「我明白。」

她說完又搖頭失笑，「我為什麼總覺得你比我大很多。」尹芊芊瞥向她，「我的確比你大。」上輩子至少大一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