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還是打消了念頭，含糊了句，「可能是昨天受刺激過大留下的暫時癥狀吧，休息休息應該就好了。」

一方面周周不想姜婉婉太過擔心。

另一方面在沒有證據前，貿然懷疑只是污衊，雖然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梁思凡所為，周周想等搜集到證據再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姜婉婉。

「這樣嗎……」對於他的話，姜婉婉並沒有起疑，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她神情有些黯然，也沒了吃飯的胃口。

飯肯定是要吃，霍珩一已經將近一天沒有吃飯。

姜婉婉將飯端到霍珩一面前，結果霍珩一是吃了，只是……

他動作冷淡的只吃著粥，面前的小菜好似沒看到一般，只重複著一個動作，勺子挖粥，放入嘴中，吞下。

姜婉婉看的心疼，就想喂他。

走廊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應該是醫鬧的病人家屬誤跑到這層樓上，正破口大罵著，嗓音尖銳刺耳。

霍珩一的反應平淡，好似並未聽到。

但姜婉婉知道他不喜歡紛嚷，所以就起身準備將門關上。

門為了通風透氣，一直是打開的狀態。

走到門口，正要合上病房門。

門還未完全關上，只合上一半，姜婉婉就聽到身後一陣清脆的碗筷掉落的聲音。

「嘩啦！」

「砰！」

她下意識扭頭，發現霍珩一面前的碗筷全部掉落在地，瓷碗碎片遍布了一滴，粥也全灑了，筷子凌亂的散落在地面上。

這不是讓姜婉婉在意的。

她在意的是霍珩一——

霍珩一好似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般，再次失控，他雙眸猩紅，滿臉痛苦之色，呼吸也急促起來，額角青筋也隱隱鼓動，好似在竭力壓抑著什麼。

片刻后，他嘶吼一聲，痛苦的捂著頭呻/吟出聲。

「珩一！」姜婉婉反應過來，快步跑到他面前，焦急不已，「你怎麼了？頭部不舒服嗎？很疼？還是哪裡？」

昨天霍珩一失控發狂的畫面她見過一次，也是如此的痛苦難耐。

姜婉婉心焦發慌，顫著小手摸索急救鈴。

可霍珩一在她懷中痛苦掙扎，她又心焦，摸索了半天都沒摸索到按鈕，於是焦急的看周周：「周周，幫媽咪按鈴叫醫生。」

周周卻是盯著霍珩一的反應，按捺住心慌，小臉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不慌亂是假。

但兩個人要是都慌了，事情就沒辦法解決了。

周周盡量保持冷靜，注意著霍珩一的反應。

「周周？」姜婉婉見他遲遲不動，還以為他嚇懵住了。

周周小手覆在姜婉婉尋找急救鈴的手上，搖搖小腦袋：「媽咪，叫醫生也沒用。」

醫生來做過詳細的檢查。

沒檢查出任何原因，只是說受刺激過大。

醫院內沒有懂催眠的醫生，叫來也只是最多給爸爸打一針鎮定劑，治標不治本，一針鎮定劑下去，又是昏睡一天。

周周覺得這正是調查霍珩一受催眠的好時機。

若是把握好了，說不準能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周？」

姜婉婉不知道周周為何阻攔她找醫生，但周周一向有主見，她也就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焦灼，等著周周的下文。

周周一邊細細的盯著霍珩一的反應，一邊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姜婉婉：「我懷疑爸爸是被人催眠了，爸爸的精神狀態你也是知道的，從不會這樣，能讓爸爸情緒起伏劇烈的人也只有你和我，但爸爸這次反應如此劇烈，難道媽咪你不覺得奇怪嗎？」

姜婉婉是覺得有些奇怪，可她也不懂什麼催眠，也就沒往催眠的方向上想。

「催眠？」被周周一提醒，姜婉婉忽然警覺霍珩一的反應的確跟催眠的癥狀相似。

她雖不是很了解，卻也接觸過一二。

說話間，周周注意到霍珩一的視線好像不是隨機的，而是自從醒來一直盯著一處，眸子沒有移開過太長時間。

起初他沒覺得異常，因為病床是正對著病房門的，所以霍珩一醒來后看著正前方並不奇怪。

現在看來……

回想姜婉婉方才的動作，他心中有了猜想。

於是他蹬蹬蹬小跑到病房門前，盯著霍珩一，然後小手將門打開，然後又關上。

全程他緊緊盯著霍珩一的反應。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霍珩一沒有什麼反應。

姜婉婉看著他的動作，對他心中的猜想有了了解。

只是……

「有用嗎？會不會是想錯了？」姜婉婉看看毫無反應的霍珩一，之前的懷疑又有點打消。

此時的霍珩一已經平靜了幾分，沒有之前那麼痛苦了。

對於周周的動作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周周又跑回到他面前，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確定他看的是門的方向沒錯。

是門啊……

而且媽咪是關了門。

難道真是他想錯了？

「他怎麼會被催眠？可能是巧合吧。」姜婉婉完全沒有往梁思凡身上想，只覺得可能是周周猜錯了。

周周覺得自己並沒有猜錯。

應該是什麼步驟出了問題。

門沒問題的話，那就是……

人？

周周眸子忽然一亮，他當即拉著姜婉婉走到門前，重新將病房門打開。

「周周？」姜婉婉不解的看他，然後又擔憂的看了霍珩一一眼。

「媽咪，你等下。」周周跑回到霍珩一身邊，然後示意姜婉婉關一下門，隨後他緊緊盯著霍珩一的反應。

姜婉婉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聽周周的關了一下門。

「這樣行了……」

吧？

就在姜婉婉覺得不是催眠，考慮著要不要給霍珩一轉個院的時候，病床上的霍珩一忽的臉色驟變，身體也顫抖起來。

反應如之前一般——

再次失控、發狂。

姜婉婉驚住了，忙安撫霍珩一。

周周托著小下巴，皺著小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跟網上醫生告訴他的全部吻合了，可以百分百確定爸爸是被人給催眠了。

而催眠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梁思凡。

扭頭看看正慢聊焦灼安撫霍珩一的姜婉婉，周周猶豫著要不要將懷疑告訴她。

遲疑了片刻，他還是決定等調查有了眉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