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橋，神海。
肖遙認真聽著守門人的話。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守門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對方絕對不是在扯淡。
其實神橋肖遙之前是知道一些的。
據說當初就是因為仙魔妖三族聯合起來，毀掉了人族的神橋，所以才會導致人族一直沒有新鮮血脈最後走向沒落。
最後那段肖遙想起來就會覺得熱血沸騰的人族光輝史被徹底畫上句號，做了塵土。
對此肖遙倒是沒有多麼的唏噓，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話大概自己也不會應運而生，這麼說或許有一種自私的心理，可事實就是如此，人活下來哪有不自私的呢？
相比較而言，肖遙其實也不是很自私，他只是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從客觀的角度說也談不上什麼對錯，只能說有些不厚道吧。
話再說回來。
剛才守門人說的神橋是什麼意思，肖遙大致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所謂的神海，他對此的概念就比較模糊了。
一直以來，他對神海的了解都知之甚少。
可現在聽守門人的話，似乎神海中還藏有什麼大秘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當初的人族都可以那麼強大？」守門人問道。
肖遙沒有回答。
等著對方繼續說下去。
估摸著，這位所謂的守門人，也沒指望肖遙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對方也只是稍作停頓，見肖遙沒有插話的意思，便繼續往下說了起來。
「當初的人族，之所以強大，便是開發了神海。」守門人說道，「你認知的人皇，劍皇，都是如此。」
肖遙沉默了一會，問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他對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好奇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遇到守門人。
以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即便是人族的歷史中，都沒有過任何關於守門人的記載。
這時候，金光逐漸淡化。
看上去，就像是光源沒有了能量一般。
肖遙看上去始終很安定。
他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等到金光逐漸淡化之後，肖遙也看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
看起來似乎是近在咫尺，又覺得相距甚遠。
這就是一個強烈的視覺反差。
等到對方邁開腳步，朝著他一步步走來的時候，肖遙忽然有些緊張了。
起初，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接著，能看到一個模糊的樣子。
等到對方站在肖遙面前的時候，肖遙的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面前的男人，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好像，他的面前是一面鏡子。
因為守門人的出現，就是他自己。
「你就是我？」肖遙動了動嘴唇，終於開口說道。
守門人臉上帶著笑容。
那也是肖遙標誌性的笑容。
這時候，肖遙忽然覺得，其實對方之前說話的口氣，也很像自己。
他有些分不清了。
到底……
哪個才是自己呢？
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的啊！
「其實，我本來是沒有形態的，我只是你的一縷意識，當你想要看到我的時候，你看到的自然也就是自己了。」對方繼續說道，「不然，你以為所謂的捫心自問，那是誰的聲音呢？」
捫心自問……
是誰的聲音？
肖遙以前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稍微動了一下腦筋，又覺得細思極恐，所以趕緊停了下來。
現在再去想一想，肖遙開始有些恍然了。
對方沒有打擾肖遙，只是讓肖遙安安靜靜思考這個問題。
肖遙忽然開口問道：「我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就會得到思想上的升華嗎？最不濟，也是得到一種頓悟吧？」
守門人認真搖了搖頭。
「不，這樣只會顯得你時間比較多，閑的蛋疼。」
肖遙：「……」
守門人哈哈笑了起來：「有沒有覺得我很賤？」
肖遙不置可否。
「你想想，我就是你啊！」守門人循循誘導。
肖遙恍然大悟，一跺腳：「看來，以前的我還是不夠有逼數啊！」
他知道自己賤。
但是沒想到自己賤到這種程度。
簡直賤不可擋……
自己能夠活到現在，當真是地球民風淳樸啊！
以前總覺得，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自己站在那裡就像是黑夜中的蠟燭，引來無數飛蛾，樹立太多敵人。
現在回過頭想想——自己以後還是得多從自己的身上找找問題！
「呵呵，不錯，能夠讓你領悟到這些，我也不算白出現了。」守門人樂悠悠說道。
肖遙又反應過來。
自己現在想什麼，他都是知道的。
「我很好奇，為什麼人族的記載中沒有你？」
「因為，不是什麼人都能接觸到神海的。」守門人輕描淡寫道，「否則，就不會只有一位人皇，一位劍皇了。」
肖遙輕輕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你會一直存在嗎？」肖遙問道。
他覺得，自己接下來又可以開掛了。
就像一些玄幻小說一樣。
玉佩里，戒指里，身體里……
藏著各種神通廣大的老爺爺？
嗯……
雖然這種外掛挺多的，但是確實挺厲害的。
然而，守門人卻直言了當：「我沒那麼神通廣大，當你開啟神海之後，我就消失了。」
肖遙滿臉遺憾。
不過這也挺好的。
否則，自己和媳婦為愛鼓掌的時候——他還存在著。
想象一下，都覺得滲人。
腦海中，還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自己：
加油！
認真點！
這個姿勢不錯！
特娘的……
「你能不能將心思放在正經事情上？」守門人已經要瘋了。
肖遙趕緊停下思緒。
不能有畫面感，不然多吃虧……
「對了，為什麼只有我可以打開神海，許狂歌他們都不可以呢？」肖遙好奇問道。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為大荒古地危在旦夕，人族氣運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不能百分百確定。」守門人說道。
肖遙恍然大悟。
看來自己這一次來到大荒古地，還真是來對了。
否則的話，估計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神海守門人。
這是什麼？
這就是典型的絕處逢生啊！
接著，金光逐漸消散。
又開始化作暖流，在自己體內流淌著……
下一秒。
守門人又出現在了肖遙面前。
對方抓狂了。
甚至衝上來要揍肖遙一頓。
「你特娘又要幹什麼？！」守門人怒不可遏，「我不是讓你別運轉人皇經了嗎？」
「我就是想再問一個問題，等我打開神海之後，能不能打得過外面那位護道者？」
「我不知道！」
「哦。」
沒一會。
「我特娘都說我不知道了，你還搗亂？」
「沒事，我還想……」
守門人冷笑道：「最後一次機會了。」
肖遙頓時就懵住了：「什麼意思？」
「如果神海長時間不打通的話，我也會消散。」
肖遙臉色一變：「那你趕緊忙你的。」
這下，肖遙是真的消停了。
原本，他就是故意搗亂，發散一下自己的惡趣味。
結果他也不想玩脫了啊！
至於那位守門人是不是覺得肖遙實在是太煩了，所以故意這麼說一下嚇唬嚇唬他，肖遙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這個險，肖遙是真的不敢冒。
做人嘛！
還是老實點好……
感受到那股暖流，還在自己的體內遊動著。
如同一條條游龍一般。
同時，肖遙忽然察覺到，自己此時所處的空間，劇烈晃動了起來。
如同即將崩塌。
肖遙始終淡定。
反正現在的情況已經夠糟糕的了。
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裡去……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樂觀派此時的想法。
這一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沒多久，在肖遙的面前，便出現了一道門。
門上銹跡斑駁，彷彿塵封許久。
「咔嚓」
「咔嚓」
聲音傳來。
那扇門，緩緩被打開。
一道光芒，從門縫處透了出來。
這一刻，肖遙心潮澎湃。
他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按在了門上，瞬間，一股能量便直接迸發而出。
他飛了出去，那扇門已經徹底被打開。
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他一步一籌，緩慢靠近。
一片光亮，有些刺眼睛。
他伸出手下意識擋了一下，耳邊一個聲音再度響起。
「我要消散了，進去吧。」
守門人對他說。
肖遙沒有猶豫，邁開腿，步入光芒萬丈。
視線逐漸恢復。
耳邊，驚濤拍岸。
緩緩睜開眼睛。
面前，便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不著邊際。
浩瀚，壯觀，閃爍著金光。
隨著心念一動，金光逐漸暗淡下來。
肖遙探著腦袋，再去看。
那一片金色的海洋，倒映著漫天星辰……
黑鶴魔神看著肖遙，一眼不眨。
當他察覺到肖遙身上不再散發著能量的時候，他的心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終於，黑鶴魔神站了起來。
他活動了一下身子骨，輕聲說道：「時間到了。」
瞧瞧。
魔族的魔神大佬，就是這麼有時間概念。
從肖遙入定到現在，差不多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
許狂歌也站了起來，擋在了肖遙的前面。
「來吧。」許狂歌手中握住玄鐵劍，戰意盎然。
雖然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
畢竟時間這麼短，能這樣就很不錯了。
可這並不妨礙許狂歌屠魔證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