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回頭看著她，月光將他的面具照得光影明滅，帶著絲絲冷意和隔膜。

遠不如今天晚上那麼柔和，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洛星兒覺得他有點生氣，卻不明白，他在生氣什麼？

「他並不是故意撞到冰兒，他今晚的情緒有點失控。」

「如果他知道你和我們在一起，再給他一次機會，你以為他看到冰兒倒在地上，會怎麼做？」

洛星兒煩躁的閉上眼睛：「沒有如果，他不會這麼做的。」

「你對他有多大的了解？聽說今天他在東市監斬，連很小的嬰兒都殺了。」

「他那是被逼的，他不這樣做，軒轅皇會找他麻煩。」洛星兒惱火的解釋，心卻覺得更混亂了。

「你說服我沒有意義，關健是這些理由，你能不能說服自己。」

虛無靜靜的看著她，眸光如冰，卻鋒利直刺人心。

「他的處事原則和你永遠不相同，他是個真正不把血腥和人命放在眼裡的野心家，為了既定的目標，他不會手軟。或許他會有一絲愧疚，卻絕對不會因為一點心軟而不去做那些殘酷的事情，但凡不利於他的一切障礙他都會毫不猶豫斬除。就像今天那些官員，曾經投效過他，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更可能會泄露秘密而危害到他，他便把他們都殺了。」

「那是軒轅皇的命令，不是他想這樣做的。」洛星兒呼吸急促，怒容滿臉。

虛無卻依然直視著她，如薄冰的唇上諷刺更深邃了：「看來你對他表面上不怎樣，心裡卻是很有感情的，努力為他辯護。洛星兒，你應該很清楚，即使軒轅皇不殺他們，但是他們已經暴露了，成了他的威脅，你覺得他還能容下他們嗎？」

「……」洛星兒一下子才沉默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答案。

有些事情揭破了，就會變得很無力、

「你和他是不同的，你可以殺人，殺很多人，但卻不能單純為了一個目的做一些違背個人底線的事，說到底，你不能真正狠辣到底。」虛無的目光通透得像無形的鏡子，照出她心底的想法。

洛星兒苦笑：「梟雄都是這樣的，王者之路本來就充滿血腥。」

就像秦始皇，曹操那些大人物，誰能說他們是好人，但是他們偉業建成，名垂青史，而澹臺絕追求的也只是這樣。

王權之路，很多無辜會犧牲，又如項羽，曾經坑殺十萬敵軍，她能理解這種歷史事情，因為離她太遠處，只是書上的一筆帶過。但是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他的路，卻不是你的路。看看冰族女皇和軒轅皇的區別就知道了，冰族女皇奉行的是仁政愛民，所以深得民心，統御兩百年被奉為佳話。軒轅皇以軍、權暴力奪得天下，曾經殺害無數國人，統治十幾年，民心依然散亂，起義不斷。

你們之間的區別，就像女皇和軒轅皇之間的區別，道不同不相為謀，無法兼容的矛盾。我希望你能更清醒的看到這一切，不要等到最後矛盾爆發，後悔莫及時才明白這些現實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