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就是他來我店裡偷東西，被我發現后還打了我一巴掌，然後我追了出去。他跑得快，我追不上，後來有個熱心的小夥子幫我，結果那個小夥子被他害死了……」

老王剛開始還有點磕巴，後來越說越順溜，將當年的經過詳細講述一遍。

「你胡說！」

寧世榮勃然大怒，大吼一聲沖了過去。

老王嚇得一哆嗦，才要後退，麥小余已經一個箭步迎了上去，勢大力沉的一拳砸在寧世榮胃部。

「嘔……」

寧世榮軟軟的癱倒在地，不停嘔吐，寧致遠的私人醫生立馬過來替他檢查。

「當年收買證人改口，現在還想恫嚇威脅嗎！」說話間，麥小余上前兩步，又是一腳踹在鄭可俞腹部，「老王，當年是不是他收買的你？」

「是他是他，他還警告我，如果我敢回國，後果自負。」

可憐鄭可俞五十多歲年紀，還要遭此中計，捂著腹部蜷縮在地上，好似熟透的大蝦一般。

這是今天麥小余第二次動手打人了，比第一次還要狠，但是與會的股東都沒吭聲，包括宋董在內。

股東大會還偶爾會上演全武行呢，臨時會議動個手打個架有什麼稀奇的？

與會的股東考慮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王，他的話有幾分可信性。

其實吧，老王的話，絕大部分都是真的。那次的經歷，他永生難忘。但是他能認出寧世榮，這就值得推敲了。

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寧世榮也從二十多歲的青年變成了奔四的鑽石王老五，樣貌變化了不少，他怎麼可能一眼就認得出來？

好吧，老王的確不認得寧世榮了，他連麥小余都不記得。

可是麥小余現在有權有勢，當年鄭可俞可以威逼利誘老王當庭梵宮，如今麥小余也能以勢壓人，硬讓他指認寧世榮！

這就是所謂的金錢懟金錢，權勢杠權勢。

要是麥小余還想當年那樣什麼都不是，哪怕他再怎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乃至跪地懇求，老王都不可能回國，更不可能當眾指認寧世榮。

即便是此刻，老王心裡還糾結著，生怕麥小余失敗后，自己遭到寧家的打擊報復。

「都聽到了吧。冤有頭債有主，我只針對三個人，跟寧家其他人無關。另外，我們萌人還是秉承原觀點，支持寧致和副董事長當選新一屆董事長，萌人與擎天結成之略合作夥伴。」

說到這裡，麥小余有意頓了一下，沒人出聲反對。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得被陳年舊賬算了。」

說話間，他推開醫生，拽起寧世榮摁在會議桌上，手中十字頭改錐就要扎進去。

「住手！」

寧致遠神奇般的醒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麥小余，我不知道你從哪兒找來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他。而且今天是股東臨時會議，商討臨時提案，你卻找來一個外人……咳咳咳，搗亂會議……咳咳咳……」

「身體不行就不要死撐，早點退位讓賢，小心晚節不保死在獄中！」

「麥總，你說話太過分了。不管怎麼說寧董也一把年紀了，就算是尊老愛幼你也應該對寧董保持足夠的尊重！」

寧致遠醒來后，支持他的寧家人以及股東們重新找到主心骨，有人出面維護寧致遠。

「尊重你媽啊，想見識我拳頭的威力是不是！」

麥小余扛起寧世榮，朝著說話的股東砸了過去：「他兒子盜竊未遂害死我兄弟；他讓鄭可俞收買人證銷毀物證；我到處討公道，他又動用關係拘留我六十多天，還安排十幾個犯人與我同監，打斷我三個肋骨，你跟我說尊重他！」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

「想要證據？沒問題。」

麥小餘一揮手，柯浩義拿出平板電腦，播出一段視頻。

視頻里蚱蜢親口承認，自己收錢辦事兒，找了十三個混混進拘留所收拾麥小余。他還說，這件事是寧世榮指使自己的，如果需要的話，他願意回國作證。

蚱蜢就是萌人拍攝《致命ID》遭遇敲詐時，跟著來看熱鬧結果被馬洪山認出來的猛哥。

麥小余能找到他出面，同樣是誘之以利、恫之以勢。而且他是加拿大華人，就算警方深究，他做的那點事情也沒多大處罰。

其實到了這個地步，不少與會的股東都相信麥小余了。

雖說麥小余找來的證人都是一面之詞，可要不是真的，他吃飽撐的為此事堅持了十幾年！

沒錯，這就是自由心證。

圍繞自由心證能否成為國內法官判斷證據的標準，法學界一直頗多爭議。不過近年來，「自由心證」制度在國內有漸進之勢，民事案件中用自由心證審案也時長見諸報端。

股東們無權審判寧世榮是否有罪，不過這樣的人顯然不適合提名董事。

「笑話！世榮是寧董長子，自幼衣食無憂，他想要什麼不能買，用得著去偷？」寧致遠的鐵杆支持者在做最後的努力。

「說得好！」

麥小余對這貨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柯浩義又播放了兩段視頻。

第一段視頻是石昊的。

石昊是華龍影業CEO，華龍影業憑藉《暮光之城》系列和參股的兩條美國院線，已經在美國豎起招牌，國內同行中的高層人士普遍都知道。

石昊的視頻里，憤怒的指責寧世榮有偷竊癖，在美國期間被超市保安抓到，為了託身栽贓到石昊堂妹身上。而他堂妹那時候是寧世榮的女朋友，還懷了寧世榮的孩子，結果情緒激動導致小產，最後落得個重度抑鬱症。

第二段視頻是塞繆爾和另外幾個黑人。

塞繆爾上來先用夾雜著中文的英文，介紹自己洛杉磯市議員的身份。然後又叫進來幾個上年歲的黑人混混，拿著寧世榮的照片讓他們辨認。

黑人混混們認出了寧世榮，還叫出了他的英文名，並且承認寧世榮以前在美國留學期間，曾和他們在一起廝混過一段時間，學會了扒竊之術。

其中兩個黑人還聲稱，是他們教的寧世榮，而且一起行竊過好幾次。

有句話叫人微言輕。

華龍影業CEO和洛杉磯市議員這兩個身份重量不輕，他們的話自然也比一般人可信。

視頻播放完畢，麥小余說道：「他偷東西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他有盜竊癖！」

「這些人都是你找來的，說到底還是一面之詞，不足為信！」寧致遠的鐵杆支持者繼續死撐。

「不足為信是嗎？」麥小余點上一顆煙，環顧一圈，「好啊，每個人檢查一下，看看身上有沒有丟失什麼東西，盜竊癖和賭徒一樣，手癢起來是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