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還能演戲嗎？」

說出這句話，胡戨笑了，笑容苦澀。

車禍后，四天內兩次全麻手術，臉和脖子一共縫了100多針，小半張臉都毀了，右眼受傷最重。

植皮整容是必須的，用耳朵後面的皮移植到右眼眼蓋。雖然這是最接近眼皮的皮膚組織，但還是很難像眼皮一樣薄，所以等疤痕長好以後，他還需要做修補手術，讓植皮看上去更自然。

即便如此，也無法恢復到以前，右眼處的疤痕也無法完全消除，再也回不到「逍遙哥哥」時的胡歌了。

他走的可是偶像派路線！

「怎麼不能演，你可以演柯鎮惡嘛。」

旁邊的助理聞言啞然。

胡戨卻興奮的說道：「我真有這麼想過。剛醒來的時候，我以為我會瞎，當時就想，要是瞎了就去演柯鎮惡。」

「有你這麼帥的柯鎮惡嗎？」

「醫生說，即便做完植皮、修補手術，眼角也會留下疤痕……」

「那又怎樣？」麥小余拍拍胡戨肩頭，「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以前你太奶油，戲路難以長久，現在總算有滄桑感了，戲路反而變得更寬。再說了，傷疤是男人勳章，讓你看看我的勳章。」

說著話，麥小余脫掉上衣，赤著膀子轉了一圈，他的前胸、後背、臂膀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多達十幾處。

胡戨看到他身上的傷疤，哭笑不得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把勳章別在眼睛上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

助理莞爾。

胡戨無語。

片刻后，胡戨低聲道：「抱歉老闆，因為我出車禍，連累公司損失慘重。」

這起車禍，萌人已經砸進去多少錢，麥小余和劉曉麗都沒算過。

兩名助理的醫藥費、住院費、生活費、補償金、家人前來看望的吃喝住行；胡戨的醫藥費、住院費、整容費、將來的疤痕治療費用等等，哪一樣都不少花錢。

除此之外，胡戨正在拍攝的那部戲，劇組找過來了。

劇組還不錯，看望過胡戨送上劇組祝福后，找到李雪委婉提出換角要求。只是換角，沒提過索要賠償之類的要求。

換角很正常，人之常情。

那部戲是電視台的定製劇，電視台有參於投資，而且已經安排好播出時間，不能拖延。胡戨這次受傷，短期之內都別想復出，劇組等不起。

只能換角，另選男主角替代胡戨，補拍男主角所有戲份。

補拍是要花錢的，萌人方面提出支付，劇組也沒有要，最後萌人把劇組預先支付胡戨的部分片酬退回給劇組。

另外，胡戨的行程排得很滿，已經安排到明年初，出車禍后也只能全部取消。

每一位明星，都是其所屬公司的一個品牌，品牌價值強大。

原本胡戨是國內頂尖偶像明星，商業價值相當高；這次車禍后，商業價值遽降，還得根據他復出后的情況重新估量。

可是他何時能夠復出，復出後效果如何，誰都心裡沒底。麥小余卻已經為他準備了復出大劇，斥資4000萬的電視劇《神話》。

萬一復出失敗，這部劇砸了怎麼辦？

就跟去年謝瑋心吸毒被抓一樣，牌兒越大的明星，一旦出事，對其所屬公司造成的有形損失、無形損失也越大。

麥小余嚴肅的點點頭：「你知道就好，所以更不能胡思亂想。好好休養，爭取將來完美復出，彌補公司的損失。」

「難怪大家都說你是個市儈的老闆，勸人的方式也那麼奇葩。」胡戨忽然抓住麥小余的手，「老闆，我有個問題……」

「問唄，別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就行，我是直的。」

「我也是。」胡戨沒好氣的嘟囔一句，遲疑的問道：「朱濤怎麼死的？」

麥小余看著胡戨的雙眼，沉默片刻，答道：「被人滅口。」

話音落，他就感覺到自己手上一緊，卻是胡戨抓緊了他的手，略顯激動。

他拍拍胡戨手臂：「不要激動，朱濤的死跟你無關，跟我也無關。他的癌症已經到了末期，醫生判斷最多還有三個月好活，他為了獲得更多的酬勞，自己選擇自殺。」

酬勞？

選擇自殺？

想到麥小余在微博里提出的「陰謀論」、「幕後黑手說」，胡戨陷入深思。

麥小余看著胡戨，想到後者此次車禍其實是受自己牽連，心中隱隱內疚。

兩人沉默不語，助理一旁站立。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小臉探了進來。

「咦，麥總來看胡戨老師了？」

看到麥小余赤著上身坐在床前，和病床上的胡戨「深情對望」，還牽著手，基情滿滿，她頓時尖叫道：「哎呀，你們竟然……我什麼都沒看到！」

麥小余和胡戨同時打個冷顫，縮回自己的手，哭笑不得。

麥小余沒好氣道：「小土豆！」

來人正是趙麗潁，趁著今天《愛情公寓》拍攝空當，和楊潁一起來探望胡戨。

趙麗潁挪著小碎步走過來，古怪的看看麥小余，又看看胡戨，小聲道：「我剛才什麼都沒看到，真的。」

見兩人不語，她又改口道：「我保證保守秘密，不告訴任何人。」

胡戨敗了，捂著額頭：「我傷口還沒痊癒，你別逗我笑。」

麥小余豎起巴掌，趙麗潁一皺眉，下意識想舔，餘光瞄見胡戨，小聲嘟囔道：「還是留給胡戨老師好了。」

「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麥小余的手掌摁在趙麗潁腦門上，把她推開，又沖楊潁打招呼，「baby也來了。」

這種場合，楊潁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跟麥小余相處，一直站在門口。聽到麥小余開口，她才微笑著走過來：「麥子哥，今天劇組沒有我和麗穎姐的戲份，我和她來醫院探望胡戨老師。」

「你們有心了。」

趙麗潁瞪大眼睛，看看麥小余又看看楊潁：「你們很熟嗎？我來公司這麼久，都沒喊過他麥子哥呢。」

「誰要有你這種妹妹，想死的心都有了。」

趙麗潁鼓起包子臉，撅著小嘴瞪著麥小余。

胡戨忍不住，又笑了：「哎呦，不行了不行了，麗穎每次來看我，她一走我就得找醫生複查。」

「胡戨老師！你怎麼能這麼說，虧我還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蘋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