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那樣複雜。

眼角似乎還有淚花。

夏央央被那樣的眼神嚇到了。

夏央央坐直了身子：「我睡了多長時間。」

顧明珠不經意的擦了擦眼淚：「兩個小時。」

夏央央哦了一聲。

顧明珠轉過身不看夏央央。

但是夏央央還是問了一句：「姐，你怎麼了？」

顧明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沒什麼，只是看著你的時候，我總能想到你的媽媽。」

提到媽媽，夏央央心裡又是一片複雜。

夏央央說：「姐，你能跟我講講，我媽媽以前的事情嗎？」

夏央央覺得媽媽就像是一個謎團一樣。

她所認識的，只是那個溫柔慈愛的母親。

可是夏央央從來都不知道，在她的身上，會有那麼多故事。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恨著顧明珠。

從那種徹骨決裂的恨意，到最後因為誤會的愧疚。

夏央央只覺得自己的心態像是被時間和空間肆意的扭曲過。

她記憶裡面的母親太單薄。

但是夏央央還是時常會想起，時常會思念。

她從來沒有從顧明珠嘴裡說過太多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

但是夏央央看的出來。

顧明珠對母親的情懷也是特殊的。

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或許才是最真實的。

夏央央很想知道。

顧明珠並沒有排斥夏央央提到覃楨。

這麼多年了，覃楨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心魔一樣，一直盤踞在她的心上。

關於她的事情，她一點都沒有忘記。

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青春年少，那些快樂痛苦，就像是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在腦海裡面回放。

顧明珠覺得覃楨是第一個走近她的世界的朋友。

以至於這麼多年之後，她再也沒有遇到過誰，像是以前那樣單純的付出過。

顧明珠是獨生女，從小到大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

覃楨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她永遠像個貼心的姐姐。

什麼事情都讓著她。

顧明珠那個時候從心底也真的將她當成了親姐姐。

可是從小到大，她真的被寵壞了。

只覺得家裡什麼東西都會讓著她。

以至於後來，她還曾經厚顏無恥的去求覃楨將高文斌讓給她。

現在想想，她真想掐死那個時候的自己啊。

顧明珠的目光似乎有些渙散，沒有焦點。

她就像是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之中。

顧明珠緩緩開始講述，她跟覃楨之間的故事……

「我跟你媽媽幾乎是一見面就成了最好的朋友，那個時候我年紀最小，她很照顧我，她性格溫柔，無微不至，滿足了我對一個姐姐所有的想象。她跟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年紀比你大，所以，應該讓著你啊。」

顧明珠的嘴角勾了勾。

思緒回到了二十幾年前。

「阿楨，你自己都瘦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還是要把好吃的都給我呀？」

電影學院的食堂非常破舊。

裡面的飯菜對於顧明珠來說也是難以入口。

但是那個時候，校風很重要。

每頓都出去吃就會被同學吐槽金貴，吃不了苦頭，將來就不是一個好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