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抿唇,不理那婆子,只是看了看兩「鴨蛋」和那四個武婢,慢慢擰了眉。
那婆子倒也是個有眼色的,立馬明白了她的不悅,旋即道:「姑娘放心,奴婢只是制住了她們的穴道,尚未傷人。」
尚未傷人?
也就是,如果她不肯合作,說不定會傷人?
女子挑了挑眉,看向那婆子。
「姑娘,我家主子只是想借用您一點時間跟您確認一件事,確認之前並不想將事情鬧大,因而,請您務必隨奴婢走一趟。」那婆子又道。
女子卻徑直別開眼,直接要越過那婆子走向兩「鴨蛋」和四武婢。
那婆子急了,卻倒也沒有出手強攔,而是急聲道:「小姐,您當真不記得奴婢了嗎?聽不出奴婢的聲音了嗎?」
女子微定,扭頭訝異的看向那婆子。
似乎因為視力不好,她還擰眉眯了眯眼,努力試圖讓視線清明一些的模樣。
那婆子見此,立馬再接再厲,卻把聲音壓低了許多,還帶著哽咽的腔調:「小姐,是奴婢呀,奴婢是丑姑啊,您當真不記得了嗎?」
說著,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從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一張舊刀疤交錯的面容,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您仔細看看奴婢,是奴婢啊……」
可是,女子卻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模樣,眉頭擰得更緊,卻也不由的被牽引著去努力回想,只是沒有成功,反而弄得自己頭痛欲裂了起來,痛苦得不禁抬手捂額拍頭。
「小姐,小姐……」
那刀疤女人驚呼著來扶,卻手疾眼快就點上了女子的昏穴,只是……
接住暈過去的女子的刀疤女人愣了一愣,總覺得自己沒點中,女子卻竟然暈了過去,可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女子自己頭痛痛暈過去的,恰好沒點中而已。
不放心的,刀疤女人又搖了搖女子,還喚了幾聲,確認女子是真的不省人事了,才一把將女子扛上肩頭,瞥了瞥正瞪大眼睛看著她的兩「鴨蛋」和四個武婢,抬手便摸出六把柳葉飛刀……
「茅房茅房,茅房在哪,老子要上茅房!」
忽然一聲大叫,就有個男人提著褲頭沖了出來,聲音洪厚步伐輕快,轉眼就沖入了刀疤女人的視線。
許是估計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刀疤女人低咒了聲便果斷收起了柳葉飛刀,扛著女子點地就掠出了牆外,飛快離去。
「什麼人,等等,誒喲……」
提褲頭的男人大呼一聲就想追上去,卻一吼似乎更急了,呻吟一聲便先衝進了茅房裡,倒是,他的大吼引了人注意,聞聲來看,就見四個武婢和兩個小孩子被定在那裡……
楚燁等人聞訊追出來時,已經到處都不見了女子的蹤影,問四武婢和兩「鴨蛋」,也只是知道一個滿臉舊刀疤的女人自稱是「丑姑」,叫女子小姐,趁著女子頭痛的時候點了女子的穴道,強行將女子帶走了。
「丑姑……」
蕭勤玉微微挑眉,瞥了面色難看的楚燁一眼,冷不丁就呵呵的笑了起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還竟然都讓我給趕上了……」
七皇子挑眉,興緻勃勃:「哦?聽小兄弟的口氣,你是知道了些什麼?」
「不多不少,正好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而已。」蕭勤玉看著楚燁笑:「對吧,八!皇!子!。」
楚燁猛的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咬牙切齒:「是你吧?是你搞的鬼!」
「八弟!」
七皇子面色一沉,二話不說就橫進中間去推楚燁,正想說些什麼,卻就聽到了蕭勤玉淡淡的嗤笑。
「呵!」
白玉簫不知何時握在了蕭勤玉的手裡,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著楚燁揪住他前襟的手:「想不到八皇子還挺幽默,這笑話不錯。」
楚燁抿唇咬牙,定定的瞪了蕭勤玉一會兒,猛的就在七皇子開口前一把推開了蕭勤玉:「最好與你無關,否則,定將你碎屍萬段!」
說罷,喝令武婢看著幾個孩子,又讓隨行的侍衛召集人手擴大範圍搜尋。
「小兄弟,你沒事吧?」七皇子關切的詢問蕭勤玉,扭頭就又要糾纏楚燁算賬,卻被蕭勤玉攔住了。
「算了,我沒事,八皇子也是找人心急。」
蕭勤玉無所謂的說著,優雅的整了整被扯亂的衣服,卻又故意般的笑對楚燁道:「當然,如果八皇子需要,我也很樂意幫忙一起找,不過嘛……」
慢悠悠輕飄飄的語氣,滿是奸商算計的意味。
「不用!」
楚燁冷冷生硬的哼了一聲,就要走,卻就聽到那很少話的淺青色長袍男子慢條斯理的吐了一句:「說不定上船咯。」
楚燁微訝的看了過去。
醉仙樓依街傍江,不遠外還有個可供漁船停靠的小碼頭,那刀疤女人帶著女子那麼快速的消失無蹤,多半是上了船……
他當然也想到了,而他剛剛也看了,此時江上大小船隻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所以,他必須先多召人手,只是他沒想到,那個總是事外人般的人,竟然會開口,而且還跟他想到了一塊兒去。
看去,只見那男子正負手望天,還是那副事不關己十分悠哉的模樣,似乎察覺了楚燁看他,才轉頭看了過來,禮貌的微微一笑:「隨口一說而已。」
楚燁默了一下,道謝:「……多謝。」
他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探究這個人的來歷和目的。
楚燁走後,蕭勤玉等人又回了地字間繼續喝酒,蕭勤安和兩「鴨蛋」及春芽則在武婢等人的陪同下回了八皇子府,天字間的聚宴則就此不歡而散,楚雲惜也被六皇子七皇子強行勒令回了宮去。
又吃吃喝喝了一個多時辰,地字間的宴席才散,蕭勤玉以有事為由,和皇甫煜一起告別了七皇子等人。
蕭勤玉斜瞥了皇甫煜一眼:「是我錯覺嗎?她被計劃外的擄走了,你卻竟然心情不錯。」
「是嗎?」
皇甫煜挑眉,回瞥他,嘴角卻生怕別人看不見似得掛了抹略顯詭異的笑,一副「問我吧問我吧不過你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得瑟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