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蕭雲凌嘆:「如雪如今已是太后欽點的晉安侯府世子妃,打她這事還真是可大可小,小了八丫頭就是一頓皮肉之苦,大了可就……」
「總不至於牽連上我們吧?」三夫人沈氏蹙眉,還是覺得之前蕭雲凌面色那麼陰沉有些……
「笨蛋!」
蕭雲凌用額撞她的,頭頭是道的解釋:「樹大招風,蕭家財勢早礙了許多人的眼,何況朝中各勢明爭暗鬥早不是一兩天,而不論哪派拼凶鬥狠,都得靠巨財漲勢,八丫頭打如雪,說小了是姐妹爭鬧,大了,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再小的事落那些權貴手裡都能興起風作起浪……別忘了,我們還沒分出去,若真有事,我們準是逃不脫的。」
三夫人沈氏一聽,頓時覺得有道理,面色也難看起來了:「說到底,還是大嫂管教無方的錯!你看她那幾個孩子,除了勤玉還行外,哪個不是……哼,算了,不想說。」
沒發現抱著自己的人面色略顯難看,自顧又道:「不說他們了,我們還是多顧顧勤鑫和勤政吧,特別是勤鑫,一定要在娘做主前把事定下來……」
蕭勤玉聞訊匆匆趕回,子墨竟又厚顏無恥的硬拽著穆雲飛跟來了,還腰桿直直的跟著去拜見武王和武王妃。
「八妹打的是五姐,你該好歹也該去五姐和五姐夫那裡轉轉。」
蕭如玥直接當著子墨和穆雲飛的面,賞了個白眼給蕭勤玉,便直接把人都打發走了,而後轉眸瞥向武王大人:「那個子墨到底什麼來路?」
武王大人慵懶斜靠太師椅里,托腮回瞥著她時驀地翹唇,抬手,勾勾指頭,一副「不過來就不告訴你」的痞樣。
蕭如玥默默一瞬,還是起身坐到了他腿上去。
「真乖。」
皇甫煜淺笑著賞她個吻,卻問:「他都不知道我認得他,你怎麼知道我認得他?」
蕭如玥笑眯眯的捧住他的臉:「王爺不知道么?乍見他那瞬間,您的眉梢在跳舞呀哦!」當我瞎的么么么么?
那幾不可見的輕挑竟然被她說成是在跳舞,皇甫煜頓時大笑起來,圈緊她:「生我者父母,懂我者卻非玥玥你莫屬了。」
「所以少賣關子,他到底是什麼人?」雖然……她隱隱也猜到了一些,但有些事,還是知情人肯定比較好,免得有些坑挖了,一不小心埋錯人。
皇甫煜笑:「萬不得已一定要換個掌舵人的話,我倒是挺中意他,當然,前提是他不要覬覦染指我的東西!」
蕭如玥只想聽前半句,後半句,全當屁:「果然……」
果然?
皇甫煜挑眉間頭就忽的一低,故意使了些勁撞上她腦門,好震飛她此時腦子裡不是他以外的所有東西。
「你幹嘛?」蕭如玥吃痛蹙眉,橫眉瞪他。
「沒什麼,腦袋太沉脖子沒撐住。」
「……」
蕭勤玉聽話的又去了潘瑾瑜和蕭如雪那裡,蕭如雪的臉已經完全消腫,只有淡淡的掌印,潘瑾瑜倒也沒為難他,把事情直接交給蕭如雪處理。
「我總得知道自己為什麼白白挨一巴掌吧?」
蕭如雪余怒還未消:「何況爹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我不計較去求,你覺得有用嗎?」
「六姐說如果五姐消氣了的話,她可以陪五姐一起去求爹。」蕭勤玉也被傳染了臉不紅氣不喘。
蕭如雪一聽怔住:「六妹真這麼說?」仔細想想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六妹一向能忍,心思也比誰都謹慎,該不會……這是有什麼不好當面提醒她,而借七弟的口敲打?
人總容易越想越多,蕭如雪便是如此,這樣那樣一想,竟越來越覺得可能性很高。
「嗯。」蕭勤玉其實是面癱習慣了,但此時也沒有表情的癱著,就更給人一種非常肯定的感覺了。
蕭如雪暗暗瞥了潘瑾瑜一眼,見他默默喝茶,好像沒聽到似的半聲不吭,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便對蕭勤玉道:「既然這樣,你去喊一聲六妹吧,一會書房門口見。」
「嗯。」
蕭勤玉又應了一聲,道別之後便直接又去了蕭如玥那裡,這回子墨和穆雲飛被聞訊的蕭勤政揪住了,沒跟著。
「喲,長能耐了啊。」
蕭如玥一聽說蕭如雪那麼乾脆的答應了,便知道蕭勤玉肯定把她推出去當了擋箭牌:「別怪我潑你冷水,有些狗啊,你就算給它吃再好的肉,它也還是改不了吃屎,有些人救得了一次兩次,卻終究救不了一世……有些心理準備,你自己掂量這早做早好。」
蕭勤玉低著的臉,眸暗了暗,遲疑著還是應了一聲。
姐弟三人去求,皇甫煜自然不好跟去貼一份,卻也還是送蕭如玥到書房附近,還理直氣壯抱怨什麼「看到別院里進了幾隻野狗,怕她被咬」,巴拉巴拉……
雖然蕭如雪在往書房的路上已經跟王翠錦分析過利害,但見蕭如玥,還是把她扯到一旁低聲問一遍:「六妹,這事揪著不放的話,後果很嚴重么?」
「說實話,這是可大可小,得看五姐夫的意思。」
蕭如玥低聲回她,姐妹倆撇下蕭勤玉嘀嘀咕咕一陣,才正式推門進書房見蕭雲軒。
因為蕭如雪才是當事人,所以這回蕭如玥也不怎麼吭聲,站在一旁只給蕭如雪壯膽。
許是獎勵蕭如雪的膽子,也許是並不想放任這事鬧大讓人有機可趁,蕭如雪坑坑巴巴的求罷,蕭雲軒便乾脆的讓蕭勤玉去把蕭如月領回房去,但要繼續面壁反省,晚上也不許吃飯。
這懲罰算是輕了,蕭勤玉趕緊去跟端木芳兒說,也沒心思去好奇蕭雲軒留下蕭如雪和蕭如玥是什麼事。
書房裡,一陣冗長讓蕭如雪喘不過氣的靜默……
再也忍不住,卻又因為氣氛不對勁而不敢直接問蕭雲軒,蕭如雪果斷轉向蕭如玥,超低聲的喚:「六妹,六妹……」
一聽,蕭如玥額角就抽起青筋。
她倒不是氣蕭如雪,因為她估計蕭如雪以前在那個冰凍死屍爹面前也是這麼沒膽的,只是當人面前硬充場面,而那個爹也不戳穿,還隔三差五就恩撒點特殊,以至於一大家子的人竟從沒懷疑過蕭如雪其實跟他們一樣沒膽!
她氣啊,氣那個爹!他太過分太無恥了,當爹的是他,有話要說把她們留下來的也是他,卻特么的半天不吭聲的也是他,不吭聲是什麼意思?不會說?啊呸,都醞釀這麼久了還不會說?他丫分明就是等她替他開那個口!
特么的,她腦袋被驢踢了才幫他淌這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