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鬼什麼人啊,也太囂張了!」程慶氣得抓狂。有個丞相表哥又是董家女婿,誰不對他點頭哈腰給足了面子的,就是賭坊當家方圓鏡見了他也得和和氣氣,那小鬼卻……
「好了好了,不就輸點銀子。」董正奇笑眯眯的夠住程慶的脖子,往外拖帶,餘光淡掃一圈最後斜向二樓一角,兩人近身才聽得到的低聲:「想活著出去,就別惹事。」
不聲不響竟然一下多了這麼多高手,都是保護那個小鬼的?他……啊,也可能是她,到底什麼來頭?又跟額爾族那些人什麼關係?
誒呀誒呀,額爾族這塊肉似乎不是面上看著的這麼好啃嘛……
直到蕭如玥徹底消失在巷子另一頭,那些看了半天熱鬧的才冒個聲。
「呵呵,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難怪主子定了她當繼承人。」聲音嬌媚得就足以讓男人聽聲就麻了身。
「怎麼你也來了。」低沉的中年男聲透著一股不歡迎。
「誒喲,這不是聽說小主子在這邊嗎?來湊湊熱鬧唄,還有啊,秦哥哥……」嬌媚聲嗲嗔:「你我好歹一個主子底下做事,別一見我就臭著張臉呀。」
有個年輕的男聲直笑:「柳姐姐心眼太壞,明知道秦大哥對花粉過敏,還次次知道他在就使勁了往身上撲花香水粉。」
硬逼得某人聞香黑臉。
「挑個日子,過門吧。」
沉靜許久的冷聲忽然起,頓時除了那個年輕的男子直笑外,再沒了別的聲……
蕭如玥回到新房的時候,皇甫煜已經靠在床頭睡著,垂在背面的手裡還卷著本書,顯然是等她的時候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走到床前,定定的看了他一會,肆無忌憚的抬手拿走了他手裡的書,掀開被子拖他躺好,才轉身去沐浴。
他會不知不覺睡著,拖都不醒,是因為她在房裡的燈油中,混了無色無味不會傷身但可以催人深度睡眠的葯。
就此,皇甫煜晚上莫名其妙的睡得不省人事,醒來身邊的人又早出了房間,連著整整兩天,他都沒機會見她,更別說跟她說上一句話。
他沒笨到不知道房裡什麼東西被她做了手腳,可她不在的時候,他已經讓人換過床上所有東西和熏香,還是不行,直到……
換了蠟燭和燈油,他才總算有一夜沒莫名其妙的睡著,但,她卻為了等一批偷偷送來的醫書回得格外晚,他真的等睡著了,再醒來,就聽到不停的不停的翻頁聲。
不知為何,那個聲音讓他開不了口……
次日,在京都一間不起眼的客棧里,連著四天只要了一間房卻窩了一群的傢伙們,拎著被非法拘留了四天,此時不但被網裹成粽子嘴巴也被綁住的爪白,鬼鬼祟祟摸回武王府。
咳咳,那什麼,他們可不是因為擔心某個死孩子才沒有離開京都,全都怪因為大師兄和三師兄不捎上他們偷偷跑了……
幾顆腦袋挨個兒從新房小院外的牆頭露出,往同一個方向望一下縮一下。
「怪了怪了,怎麼這麼安靜?那死孩子該不會……」抹脖子:「了吧?」
「你豬啊,如果真的……」抹脖子:「了,還不得滿城哭喪!」
「至少府里也該到處掛滿白綾。」
「那現在是個啥情況?」拽著圓滾滾想偷跑那隻:「二師兄,你要去哪?」
「爺爺我……」
「等等,有沒有聽到什麼……」
話沒說完,滿府貓狗鳥狂奔亂叫,往這邊來。
「糟糕,死孩子要放狗咬人。」
驚呼一聲,全竄上牆頭去,而後就看到房門打開,那個因為使不上勁走路像龜爬的武王大人從屋裡走了出來,一臉和善不染纖塵的笑。
「二四五六七八師兄,好久不見。」
腳下一地貓狗虎視眈眈,頭頂蓋天鳥群使勁泄糞,牆頭幾個趕緊投奔屋檐下給某王爺小師弟捏肩捶背。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王爺小師弟啊,我們快十三個秋沒見了,想死你了。」
「王爺小師弟,這力道如何?舒服不舒服不?要輕點還是重點?」
皇甫煜笑得見眉不見眼:「托師兄們的福,我徹底變成廢人了。」
「一群豬,沒瞧著外面風大嗎?還不趕緊吧王爺小師弟抬進屋去!」
「啊啊,對對對。」
拔尖一聲大叫,眾人立馬七手八腳就把皇甫煜抬進屋放床上,恨不得供起似得虔誠。
老八四下掃了掃,瞥老七:喜紅這麼快就撤走啦?
老七茫然:我怎麼知道?我還以為小幺會掛一輩子不撤。
唐鏡明左右斜眼:一群豬,這反常顯然非常不妙啊,再斜來斜去,小心一會眼珠子沒了。
葯痴倏地轉身瞬間,五隻手同時搭上他的肩和頭按住他,齊聲:「小師弟,我們幫你抓到兇手了,要殺要刮你出個聲就成,我們幫你動手!」
「爺爺我……」
一指落身頓消聲,被五人按著掙不脫的葯痴立馬氣得兩眼翻白。
「別這樣,大家都是師兄弟,要相親相愛。」皇甫煜一臉的笑意只深不淺,看著葯痴道:「二師兄,幫看看那些燈油。」
葯痴一聽,頓時神氣的抖了抖,左右橫眼:聽見沒聽見沒,沒爺爺我不行的,撒手撒手!
眾人撇撇嘴,撒手各使了把暗勁,葯痴咚一聲就給跪地上去了。
跳起正要發飆,脊背陡然湧上一股寒氣,傳來涼颼颼的聲音:「入,夜,前,能,給,我,解,葯,吧?」
於是……
「昨晚你進房了?」蕭如玥問秋月。
被某人特別慎重又特別有道理的交代了的秋月童鞋琴瑟了下,低著頭糾結,不知到底該不該幫王爺撒謊。
撒謊吧,是不忠,可是不撒謊吧……看著跟自己一個年紀的主子夜夜那麼辛苦的翻書,她都覺得心疼。
蕭如玥看了看她,卻誤以為她是怕自己責怪而不敢出聲,嘆了聲:「別怕,我沒有要罵你,只是想謝謝你。」
無功受祿的秋月飛速擺手,卻一慌,道:「不用不用……」
蕭如玥笑了,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去熬粥。之前古醫書上看到的新藥材今早送來了,帶著幾分毒性,分量拿不好還得壞事,所以還是她做比較好。
只是……
連著幾天都只是稍微趴一下就莫名其妙的睡沉,還趴著睡一夜竟然都不會有半點身骨僵痛的感覺,就未免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