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不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子。別說一個窮奇，就是整個天地他都能一手打穿。他原本是這個世上最驕傲的人，讓無數人畏懼，隨心所欲，無所不能。」

玄顏輕嘆了一聲，難得的耐心：「可他現在墜落到了塵埃里，過去那些畏懼他的人，都巴不得人人踩上一腳，最好讓他永不翻身。因為他一旦翻身，上窮碧落下黃泉，無人能敵。所以，他們越是害怕，就越是發了瘋一樣的落井下石。而這些人，都是從前他不屑傷害的螻蟻，無冤無仇，無怨無恨。」

聽到這話，心弦咬住了嘴唇，覺得很心疼。

這些事情，她之前就隱約知道一些，但從未這樣清楚的知道，那些人的心有多險惡。

「你是不是覺得那些人很惡毒？」

心弦點了點頭，玄顏卻無奈一笑，他道：「他們原本不是這樣的，或者說，這個世間從前並不是這樣的。因果循環，是他先違了天道，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他當初到底做了什麼？」

玄顏眉頭一皺，看向心弦的眼神有些複雜，他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那…你又憑什麼說我一定和他天命相剋？」

「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你的力量本身就和他相剋。你比任何都能輕易的傷得了他，而他也是一樣，他也會傷害你。」

「他沒有傷害過我。」

「那是因為他一直在剋制，所以你根本感覺不到。而你沒有克制，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換言之，你們彼此相剋，只他為你承擔了所有的反噬。所以，你毫髮無損，而他一傷再傷。」

心弦眉頭皺得很緊，忍不住咬起了嘴唇，臉色有些蒼白，指尖有些顫抖。

「所以，你確定你還要為了一己之私，讓他承受所有的反噬么？」

心弦低著頭不說話，玄顏又道：「他的記憶是我封印的，在你到深淵溝壑來之前，一切都還在我的可控範圍內。你來了之後，一切都失控了，我迫不得已，才強行封印了他的記憶。」

心弦猛然抬起頭，驚訝的問道：「你是說，我掉下來的那一天晚上，他回過頭的時候看到我了？那個時候，他還是記得我的？」

「是。」玄顏道：「全都是因為你，只有你離開，他才能真正的好起來。趁著現在，他不記得你，對你沒有感情，不會再做出什麼不可控的事情，請你離開。」

心弦深吸了一口氣，心尖疼得發顫，很難過很難過。

「如果我學會控制我的力量呢？和他一樣學會去克制，那有沒有可能…」

「沒有。」玄顏不等她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你和他的力量都是天生的，都是深埋在骨子裡的東西，無法改變，不可融合。」

心弦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玄顏看她這個樣子，有些不忍：「如果你覺得你沒有辦法接受，我也可以封印你的記憶，你們彼此忘記，各自安好。」

心弦堅決的搖了搖頭。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