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以她的性格和天賦，她一定會越走越快，越飛越遠。到時候你追不上她，還想讓她停下來等你嗎？她等你，可她的仇家不會等她啊。」

「啪」的一聲，顧流風把棋子摁在了棋盤上。

「別說了。」

「那換個換題。」

夜離不疾不徐，不惱不怒，又下了一枚棋。

「記得她第一次跟你們回鏡月宗，在路上的時候，你得罪了她，腳下的劍一直爆開嗎？」

顧流風一愣，他猛地抬頭看向夜離。

「我乾的。」

「記得在忘憂城的九宗聯盟選拔盟主的大會之後，你被小白小紅以及小藍他們揍了一頓，還誤會是心弦做的嗎？」

顧流風眉頭緊皺，臉色很不好看。

「我乾的。」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一路走來，有些事情你還看不清嗎？執迷不悟，讓你自己難受，也讓小弦兒為難。」

顧流風抿緊了嘴唇，一語不發。

他承認，他在蛇窟的時候，看到心弦為了夜離跳下深淵死心過。

可當他看到這一次夜離這麼對待心弦，他那顆心，死灰復燃了。

一旦重新燃起來，他真的不想放棄。

半晌之後，他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你以後會對她好嗎？」

「我一直都對她很好。我知道你是在想之前和沈星雪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不是我，但我確實難辭其咎，同意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顧流風點了點頭，他道：「好好保護她。」

「我會的。」夜離頓了頓又道：「好好保重自己。」

顧流風一愣，他從不覺得夜離是什麼溫柔的人，可他末了竟然還關心了他一句？

「你是小弦兒的師兄，在她的生命中，有你無可替代的位置。做好她的師兄，不要讓這一份感情變質，這是你們最好的結局。」

顧流風一愣，隨即而來的是一聲聲苦笑。

夜離的最後這一句，把他心底深處最後的一點偏執，掐掉了。

「我忽然有點羨慕江彥哲。」顧流風笑道。

「為什麼？」

「儘管被揍得很慘，可最終也對師妹大膽的說出過自己心中的愛慕。」

顧流風苦笑一聲：「而我從頭到尾陪了她那麼久，除了師妹花鈴月和你，也就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喜歡她了。就連林木森那個傻子都沒看出來。」

「有時候失敗其實沒有那麼可怕，可怕的是，一開始就沒有了競爭，連輸的資格都沒有。」

看到顧流風的樣子，夜離輕輕的在棋盤上擺上了一枚棋子。

「感謝你對小弦兒的付出和照顧。如果你很想她知道，我可以讓她知曉。」

顧流風搖了搖頭，一陣輕笑。

「罷了，還是別毀我的這個師兄的偉岸形象了，就這樣吧。」

夜離從顧流風的房間離開之後，顧流風當天就收拾行李，離開了十方聖域，回神風世家去了。

他走得很匆忙，也很乾脆，道別的時候，甚至沒說太多的話。

倒是心弦看他不怎麼說，自己反而說了一大堆，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

顧流風只是笑，笑得有些釋然，夜離說得對，這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看著顧流風離開，夜離的嘴角緩緩勾起，還有一個。

——【小劇場】——

夜離拿出小本本，在顧流風和江彥哲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叉，表示徹底出局。

心弦：你幹嘛呢？這是什麼東西？

夜離：生死簿。

心弦：那不是閻王爺的東西嗎？

夜離：這是我的。識相者生，執拗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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