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靠政那副得意洋洋自以為分析很到位的樣子,讓黎蘇皖幾乎要控制不住想對他動手。
且不說老爺子內心的想法,誰不知道傅明哲不滿二十歲起就一心撲在傅氏集團,所有人都說他是可能性最大的繼承人,如果失去公司,以他的性格,估計會瘋也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對傅斯年這麼不滿,倘若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他會怎麼做?
何況,他跑來說這種話,會讓老爺子怎麼想?老爺子會不會以為是傅斯年授意的?
黎蘇皖想著看向一旁的傅斯年,只見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黎靠政,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彷彿他剛才說的是別人的事一樣。
老爺子的情緒也很平靜,他只是看著黎靠政淡淡的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把公司交給老三了?」
「不!不!不!我就是隨口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沒有別的意思,這決定權當然還是在您了。」黎靠政笑呵呵的道。
黎蘇皖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壓住怒火,冷聲道,「你剛才不是說公司還有會要開,時間差不多了嗎?何況,爸要休息了。」
黎靠政聞言轉頭不悅的睨了她一眼,卻不好反駁,只能對著老爺子擠出一抹笑,「那您先休息,有空我再來看您。」
「恩。」傅靖承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然後閉上了眼睛,一副看都不願意看他的樣子。
「我送他出去。」黎蘇皖說完讓出位置,示意黎靠政現在,自己在後面跟著他。
病房門關上后,老爺子才掀開眼帘看向傅斯年淡道,「外界的傳言我並不是沒有聽到,他是你岳父,按理來說你應該敬重他,但凡事都有個度,不要讓三媳婦一直受欺負。」
「我心裡有數,爸!」傅斯年牽了下唇角,微微點頭。
「好了,三媳婦走了,你就魂不守舍的,出去看看吧,別讓她又被欺負了,我要休息了。」老爺子說完揮了下手,合上了眼睛。
「我下次再來。」
傅斯年說完轉身離開了病房。
黎蘇皖跟著黎靠政走出病房,二人一直沉默著沒有接話,直到走到走廊盡頭的電梯前,黎靠政才冷著臉不悅的開口,「你什麼意思?我在為誰說話?你那是什麼態度?」
「你在為誰說話?老爺子現在身體狀況這幅樣子,躺在病床上動不了,你竟然說得出這種話,你還是人嗎?」
「怎麼說話的?誰不是人?你真是越來越沒有教養!我是你爸!我說什麼了,我是為了誰?看到他那副樣子我心裡好受嗎?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扭轉了,我說好話他就能好起來了嗎?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傅家的繼承權,你怎麼就不想一想,如果傅斯年繼承了傅氏集團,那你是什麼身份?」
「我什麼身份都不是,我要跟傅斯年離婚了,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了,只剩他的名字,等老爺子身體好轉,我們馬上辦手續,到時候我跟他,跟傅家什麼關係都沒有,你休想再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你敢!」黎靠政氣的面色鐵青的指著她咆哮,「你要是敢跟他離婚,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你打算怎麼收拾她?說來我也一起聽聽!」身後傳來傅斯年噙笑的聲音。
二人聞言同時一愣,轉頭看向了傅斯年。
「傅斯年……」黎蘇皖轉頭,咬唇盯著那張俊臉。
為什麼總是被他看到這麼狼狽的時候?他明明可以擁有更好的女人,卻偏偏跟她糾纏在一起,還攤上了這麼一個岳父,她真的希望可以放完全身的血,來換取跟他斷絕關係。
傅斯年走過來,伸臂擁住她,笑容諧謔的對著黎靠政挑眉,「說說,你打算怎麼收拾她?」
「傅總……」黎靠政急忙擠出一抹笑揮手,「開玩笑的,開玩笑,這丫頭就愛跟我開玩笑,我這不是一生氣,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開玩笑?」傅斯年掃了一眼黎蘇皖,又將目光轉向他哼笑,「讓對方也開心的言語不是才叫開玩笑嗎?為什麼皖皖的臉上看不到笑意?」
黎靠政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強行解釋,「這丫頭就這性格,剛才她這不是胡說八道,騙我說要跟您離婚嗎?我這不是生氣嘛,您對她多好,怎麼能忘恩負義啊,是不是?」
「忘恩負義?」傅斯年聲音極慢的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然後笑容漸漸凝固起來,眸底冷冽的盯著他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你卻不知道悔改,恭喜你,你的好運終於用光了!」
黎靠政盯著那雙陰狠的黑眸,心底一顫,聲音也忍不住有些發抖,「傅總……你想做什麼?」
傅斯年不理會她,擁著黎蘇皖進了電梯。
黎靠政見狀衝過來擋住電梯繼續掙扎,「傅斯年,我是你岳父,你不能對我亂來的!你要是逼我,我就去媒體面前說你跟黎蘇皖結婚的真實原因!」
黎蘇皖見狀控制不住想說什麼,傅斯年卻哼笑著不以為然的道,「去吧!需不需要我幫你舉辦一場記者招待會?」
趁著黎靠政愣神之際,傅斯年按下了關門鍵。
電梯緩緩降落時,黎蘇皖才轉頭看向那張側臉,一臉歉意的呢喃,「傅斯年……對不起……」
她總是在拖他的後腿!
「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黎蘇皖怔了一下,盯著那張俊臉不知道怎麼接話。
「如果不知道自己補償我,就不要說對不起!」傅斯年擁過他淡道,「他不值得!」
黎蘇皖聽著他剛勁有力的心跳,忍不住咬唇,「傅斯年……如果他去媒體面前胡說八道,刺激到了老爺子怎麼辦?」
她為什麼就是擺脫不了他?為什麼?
「他不會有那個機會的。」傅斯年語氣平靜卻篤定的道。
「傅斯年……」黎蘇皖忍不住抬頭。
他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有我在,沒關係。」傅斯年暈開一抹淺笑,在她額頭輕啄了一下。
黎蘇皖眼睛一酸,急忙低頭調整自己的情緒。
她就知道,只要跟他接觸的距離近,她就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