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別墅里,她是因為對黎家人的怨恨才憋著一口氣,別墅門關上的瞬間,她立刻泄了氣,有些心虛地慢悠悠在後面磨蹭著,不想跟上去。
離家出走逃婚的人是她,現在才出走兩天又回來的人還是她,這樣是不是太沒有底線了?
好不容易磨蹭到別墅外,她才發現剛才坐在計程車內等候她的安以陌連同那輛計程車一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輛熟悉的黑色林肯。
安以陌這個丫頭說好等她的,她跑去哪裡了,她的行李還在她那裡呢!
傅斯年在余笙的攙扶下率先上了車。
黎蘇皖站在原地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心虛地不敢看向那張臉。
車內傳來傅斯年的哼笑聲,「怎麼?還打算繼續逃婚嗎?」
「咳咳……」黎蘇皖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訕笑著賠笑,「我……我沒有逃婚,就是有點事要辦……信寫錯了……」
「哼!」車內傳來傅斯年的哼笑聲,聽不出來到底是生氣還是在嘲諷,頓了下,語氣又轉變為不耐煩,「上車!」
「我的行李還在以……」黎蘇皖試圖找借口不跟他回去,哪裡還有比這更尷尬的場景?
「夫人!您的行李在後備箱,安小姐剛才給的!」余笙接過她的話淡道。
黎蘇皖怔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後備箱蹙眉。
她就說傅斯年怎麼會來,原來是安以陌這個丫頭告密,她昨晚偷偷拿她手機借故玩遊戲,目的是為了記住號碼吧!
黎蘇皖沒有借口可找,只能乖乖上了車。
一路無話,車十分順利地半小時后就回到了別墅的地下車庫。
黎蘇皖乖乖的下車,推著輪椅,余笙拉著行李箱,直奔二樓,余笙放下行李箱后便轉身離開,房間內只剩下了黎蘇皖和傅斯年。
傅斯年坐在輪椅內沉默不語地上下審視著那抹身影,卻一語不發。
這個女人的適應能力倒是很強,還以為她會哭天搶地,情緒崩潰不能自已,想不到這麼快就恢復好了,比他預計的快多了,看來人果然需要刺激。
黎蘇皖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卻只能裝傻地避開那道視線看向一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黎蘇皖感覺自己就像動物園裡被圍觀的大猩猩一般,無處可躲,突然,遠處傳來那個好聽的聲音,「傅斯年,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黎蘇皖全身一震,急忙看向坐在沙發里的那抹人影,他的手裡正拿著那張皺皺巴巴像是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信,不急不緩地念著。
這不就是她寫給他的嗎?他剛才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還特意跑去黎家幫她解圍,這是打算秋後算賬嗎?
「不要找我,你是個好人……」傅斯年念完這句頓了一下,像是在做閱讀理解一般,抬眸望向那張五官扭曲的小臉挑眉,「你解釋一下,好人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就是好人的意思啊?
「說!」那張俊臉陰沉下來質問。
黎蘇皖全身一抖,戰戰兢兢的道,「就是……你的長相……性格……不對不對……身高……都很好!」
「所以說我的性格不好嗎?」傅斯年不停地摳字眼。
「我沒說!你性格挺好的……挺好的……」黎蘇皖牽著唇角訕笑。
就是有些冷,有些古怪而已,她才不會傻到說出來呢!
「哼!」傅斯年哼笑了一聲,拿起信紙繼續念,「你值得更好更般配的女人,我不是那個適合你的人……」
說完他又頓下繼續質問,「誰是那個女人?」
「……」黎蘇皖盯著那張一本正經的俊臉,幾乎要一口老血噴出來,他是在玩大家來找茬嗎?
黎蘇皖沉默著沒有接話,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辦。
傅斯年說了,傅家沒有離婚只有喪偶,她覺得以傅家人的地位,這句話絕對不止是說說而已,之前她跑掉是做好了不被抓住的覺悟,可是現在被抓住了,不能硬碰硬,何況以陌說的對,雖然傅斯年沒有實權,但好歹有傅三少的名號在,她調查一些事情說不定也會容易一點。
傅斯年也不理會她的沉默,拿起桌子上黎蘇皖留下的錢,舉起來晃動著手臂哼笑,「還有這個是什麼?你睡了我這麼久,就想用這點暖床費打發我嗎?」
「……」黎蘇皖感覺自己簡直要無語問蒼天,「我……我怎麼睡你了?不是你說的夫妻要同床的嗎?」
而且就算她睡了他?難道他沒睡她嗎?這件事不是應該算扯平了嗎?怎麼能說是她睡了他?暖床費又是什麼?她那是房租好嗎?
「你是在質問我的話嗎?」那張俊臉陰沉下來不悅地挑眉。
「我……」黎蘇皖將所有的話咽下去,擠出一抹訕笑求和,「我錯了!之前是我的想法有問題,我不是打算逃婚……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想你過度勞累……」黎蘇皖見招拆招的訕笑。
她簡直腸子都快悔青了,她幹嘛要留這封信,為什麼不直接走呢?反正留了信跟直接走是一樣的,自己把自己的後路斷死了!
「哼!」傅斯年的唇角微微上揚,「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講過傅家的家訓?」
「記得!」黎蘇皖賠笑點頭,「這真的是誤會!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暫時肯定是不會了!她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報仇,等黎家人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她再好好規劃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如果有下一次,我就打斷你的雙腿,訂製一個雙人輪椅,我哪兒,你去哪兒!」
「……」黎蘇皖盯著那張一本正經的俊臉,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他的心裡也太陰暗了吧!而且普通人說這句話她一定是感覺在開玩笑,為什麼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絲毫搞笑的成分都感覺不到呢?
「我保證!」黎蘇皖舉起雙手信誓旦旦的道。
這次有了經驗,下次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這樣光明正大的逃走了!
傅斯年睨著那張小臉,唇角微微上揚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