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蘇皖原本有些擔心傅斯年會追問她剛才在黎家發生了什麼事,誰知他什麼都沒有問,就這樣安靜地回到了別墅。
車直接行駛到了地下車庫,傅斯年坐在輪椅內進了電梯,爺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黎蘇皖站在他身後焦急地不停卷著衣角,眼看著電梯要抵達二樓,黎蘇皖忍不住開口試探著詢問,「傅斯年……你待會出去嗎?」
傅斯年頭也不回地不答反問,「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黎蘇皖擠出一抹笑搖頭,「我就是問問……感覺你今天可能有些太悶了……」
怎麼辦?他要是不出去,那今天就走不了了。
傅斯年沒有再說話,轉眼間電梯停在了二樓,黎蘇皖正想推傅斯年出去,他卻冷聲淡道,「我去三樓!」
「哦!」黎蘇皖繞開他走出了電梯,她走出去後轉身想說什麼,電梯門卻已經關上,她盯著緊閉的電梯,思忖了一陣後轉身走向了卧室。
怎麼回事?這個期盼已久的時刻難道不是應該開心嗎?這淡淡的失落感是怎麼回事?怎麼總覺得傅斯年情緒不對呢?
黎蘇皖抬手拍了拍臉蛋,將唇角兩側的肉向上提,「黎蘇皖!別想那些沒用的,你馬上就能見到你媽媽了!」
黎蘇皖去了當初剛來的卧室,她的行李還都在這裡,其實說收拾行李,基本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幾件衣服和一些後來她和安以陌拍的大頭貼和照片,她想讓母親看看她這些年來的些許變化。
黎蘇皖收拾完行李后,想了想,翻出之前的白紙和筆,開始給傅斯年寫信,畢竟這麼些天來,他一直對她不錯,而且多虧了他,她才能得到母親的消息,這輩子是沒辦法報答,只能祈禱他能遇到一個好的歸宿,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出面告訴那些錯過傅斯年的女人,他的人是真的不錯。
此時此刻三樓,那個不錯的男人正瘋狂地通過運動緩解內心的怒火。
一旁的余笙盯著那張大汗淋漓的俊臉有些擔憂的道,「先生!你今天的運動量已經達到了!」
傅斯年置若罔聞地抬手拉著龍門架,直到余笙走過來制止他的動作,他才抬頭,黑眸不悅地射向那張臉。
余笙的目光中滿是擔憂的盯著他,雖然有些怯懦,但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傅斯年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鬆開了手。
余笙鬆了口氣,將一旁的礦泉水遞了過來,傅斯年端起礦泉水喝了幾口后,將礦泉水瓶放到一旁,盯著地面微微喘氣詢問,「你說她現在在做什麼?」
「先生如果真的捨不得,不妨直接找她說清楚!」余笙答非所問的道。
「哼!我想要的女人,需要用這種方式留下嗎?」那張俊臉愈發陰沉的冷笑。
余笙頓了下才繼續道,「或者……等……」
傅斯年擰著劍眉看向他挑眉。
余笙解釋道,「我之前看到一段話說,如果你很喜歡一個人,就放她走,如果她回來,那就說明她是你的,如果她走了……」
余笙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眼下夫人是有事一定要做,您最懂這個感覺!」
傅斯年哼笑了一聲,「我的東西,除了我自己扔了,否則她敢走?」
余笙盯著那張俊臉沉默著沒有接話。
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內,不是那個女人,倒是先生先動了情,人世間的感情,還真是個迷,他原本以為先生這輩子都不再會對誰動心呢。
傅斯年起身走進浴室沖了一下,那張俊臉由潮紅由恢復了昔日的慘白,他坐進輪椅內看向余笙哼笑,「你說我現在告訴她我要出去她會是什麼反應?」
「這……」余笙呡唇沒有接話。
哎!先生何必要問他這些顯而易見的問題,他心裡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傅斯年乘坐電梯下了二樓,他坐在輪椅內,余笙上前在走廊內沉聲叫了黎蘇皖一聲,幾秒過後,黎蘇皖神色慌張的從客卧走了出來,看到余笙后她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詢問,「怎麼了?」
余笙看了一眼身後電梯拐角處的人淡道,「先生準備出去一下,您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黎蘇皖的美目中暈開一抹欣喜,急急的擺手拒絕。
輪椅內的人因為這句欣喜的話,一張俊臉愈發地陰沉。
余笙也不好在說什麼,輕輕點頭后返回了拐角處,推著傅斯年準備離開。
就在進入電梯的瞬間,身後傳來黎蘇皖急切的聲音,「等等!」
背對著她的傅斯年唇角微微上揚,又在瞬間恢復常色,轉身看向她冷聲詢問,「嗯?」
黎蘇皖雙手抓著衣角,低頭憋了好一會,才抬頭吐出一句,「傅斯年,你是個好人!」
那張原本稍微有所好轉的俊臉在瞬間又冰冷到了極點,一旁的余笙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先生這是第幾次被發好人卡了?
傅斯年冷臉緊繃著按下輪椅按鈕,轉身預備重新回到電梯,黎蘇皖急忙上前拉住輪椅焦急的道,「傅斯年!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激你成為我的……丈夫!」
那雙黑眸滯了一下,背對著她沒有接話。
黎蘇皖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伸手鬆開了他。
余笙看了她一眼,見她沒有要繼續的意思,上前將傅斯年推了進去,然後關上了電梯門。
黎蘇皖盯著緩緩下降到負一層的電梯,轉身小跑著進了房間,趴在窗戶前確定那抹身影離開后,坐在一旁打量著熟悉的卧室扯了下唇角。
真是沒有想到,她離開的時候會對這一切這樣留戀,尤其是對傅斯年,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黎蘇皖坐在原地等了十分鐘之後,回到房間將寫好的信和一些錢放到了大床的中央,然後拎著行李箱從電梯直接去了負一層,上次她沒有經驗,這次突然想到從這裡走的話,就可以避開邦妮,不被任何人發現。
她拉著行李箱走出別墅,然後站在路邊盯著別墅發了一陣呆后,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傅斯年!再見!
她沒有注意到,這一切都落入了對面星巴克的那個男人墨黑的烏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