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例不足,就會看到防盜章。請支持正版,晉江文學城種民君。劉英委屈,借著這股委屈,以往在婆婆面前話都不敢多說幾句的她,這回就可勁兒地哭:「媽,白啟后他,他好樣的!他竟然……」她邊說邊掉眼淚,手裡拿著斧頭不停地砍樹。在婆婆面前提丈夫的風流韻事,她真的害臊……怎麼都開不了這個口。
「弟媳,就算老三有什麼錯,你也犯不著砍核桃樹出氣吧。」白啟智一臉不贊同,這樹好好地生在院子里,夏日給他們遮蔭,秋日給他們果實,冬日還給屋子舔幾分生機,怎的平白無故,就被砍了?
劉英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難道說她不想讓啟后看到這核桃樹,睹物思人?她可說不出來!
「那個,劉英呀,咱們有話好說,你先把斧頭放下,這不安全。你看白仁和白梅,他們被你嚇成什麼樣了,你不心疼嗎?」白玉氏安撫道,她小心翼翼上前,把劉英手裡的斧頭奪下。
劉英也沒有反抗,順勢就把斧頭給了白玉氏。那核桃樹的年歲真的太大了,樹榦也硬,她砍了幾下,手都發麻了。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白三朝話里的嚴厲勁兒,沒把白啟后和劉英嚇到,倒嚇得白仁和白梅停止了哭泣。
劉英不說話,只一味地看著自己的腳。
「你說!」白三朝質問白啟后。這兒子,就是個不省心的!他在南邊的時候,害他和老伴每天提心弔膽,唯恐他一個不慎,丟了性命!好不容易回來了,還落了一身病。病眼見著快養好了,現在倒跟媳婦吵起來了!
白啟后扭頭,也不說話。這劉英,他倒是看走眼了,還以為最是溫良恭儉讓,可沒想到醋勁兒那麼大!
「我知道,我知道!」白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巴巴地跑到爺爺跟前,「爺爺,昌兒知道!」
緊接著白昌就連比帶劃地把事情還原了。
原來,白啟后找不到悶尖獅子頭,就詢了劉英。
劉英當時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幫他煎藥,聽到他的問話,小聲地說道:「不知道,不是一直在你手邊的嗎?」
劉英慣來是老實巴交的,白啟后當然不會懷疑她。他那個時候還在為早上煤爐沒關蓋,燒了那人給他的信而低落著,也沒察覺出她的心虛。
沒想到正是這會兒,白昌和白仁「噠噠」地外面跑了進來,白梅這小傢伙腿沒有兩個哥哥的長,只得落後了些,但是她的聲兒可是最快到的!
「媽,你單給哥哥核桃兒吃,怎麼不給我!我也要核桃!」
她的話一落,白昌和白仁也嚷嚷起來了。
「嬸,您今個兒給我們的那核桃孬了,您再給我幾顆好的吃吃。」
「媽,你給我的核桃壞的!我要好的!」
這下可好了,三個小傢伙一下就把劉英的謊話捅破了。
白啟后猛地從床上下來,隨手捲起床邊一疊報紙,追著劉英打。
白昌、白仁和白梅哪裡見過這樣的仗勢。白昌嚇得往外跑,白仁和白梅縮在門後面,不敢出聲。
打了幾下,白啟后就坐在床邊,氣喘吁吁地數落劉英。
劉英也站著任他說,就是不還嘴。等他說完之後,她就出了屋子,找了把斧頭,要砍核桃樹。
白三朝聽完白昌的描述后,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敗家子,竟然還還敢打媳婦!你是不是欠揍呀!」他說完之後,轉身回屋,找出一個雞毛撣子,把雞毛撣子遞給白金氏。
白金氏一愣,翻了一個白眼,把白曙遞給了白玉氏。緊接著,白曙就看到奶奶拿著雞毛撣子追白啟后打的模樣了。白啟后這時候一點也不像一個生病的人,他圍著院子跑,上躥下跳地躲閃,但是白金氏揍兒子的經驗豐富,不管白啟后怎麼跑,都躲不過她的雞毛撣子。
白啟后臉皮厚,被打疼了,乾脆就躲到了劉英後面,以劉英為擋箭牌。其實,劉英在丈夫被婆婆的雞毛撣子打中的第一下,心就已經軟了。
「媽,您別打了,我不氣了。他剛才在後院也沒真的打我,那報紙輕輕碰一下,能有多疼呀!您別打他了,他身體還沒好呢。」劉英把白啟后緊緊護在身後,不讓雞毛撣子落到他身上。
白曙一愣,怎麼還有這樣的操作!媽媽這也太窩囊了吧!奶奶這是為她出氣,她竟然還護著他!
除了白曙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對這樣的結局非常淡定。
白金氏停手了,把雞毛撣子遞迴去給老伴,抱回了白曙。
白曙在奶奶懷裡,聽著她的心跳,她因為剛才的跑動,心跳比平時快很多。
白三朝見兒子被打得「哇哇」叫,這才把雞毛撣子收了起來,老神在在地說:「夫妻倆吵點小架很正常,但你們不能因為一吵架就禍害家裡的東西。家裡本來就已經不同以往了,我們窮,要省一點。你們都是革命學校畢業的,也干過革命,知道現在國家在提倡艱苦樸素的精神,你們這樣敗壞家裡的東西,哪裡艱苦?哪裡樸素了?」真是氣死他了!那黃花梨的桌子!那兩顆從前朝貝勒後人那騙回來的悶尖獅子頭!一想到這,他就心痛!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在心裡憋著!
白啟后一點不知道白三朝是因為那倆老物件而生氣,還以為他是因為愛惜家中的核桃樹才怒的,故而沒好氣地對劉英說:「我都跟你解釋過了,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麼!你砍樹榦什麼!氣性也太大了吧!」
劉英低頭不接話。
白金氏翻了一個白眼,沒眼看這個蠢兒子。他那心虛的表情,真以為大家都是瞎子呀!他若真的跟那女人沒關係,他心虛個什麼勁兒!不過這時候她也不能拆兒子的台,可是也不想給他面子就是了。
「白啟后,我看你現在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也別每天窩在家裡了,又不是跟女人一樣坐月子!明天就給我去找工作!」
白啟后剛想反駁,白金氏沒給他這個機會,她轉頭對劉英說:「你也出月子了吧,從明天開始,家務都由你負責。讓你二嫂休息休息。這段時間她一個人做了太多,也該輪到你了。」
一旁的白玉氏忙想推遲,可是被白金氏瞪了一眼,到嘴的話就憋回去了。
「好了,都散了吧!」
白三朝一發話,眾人頓時各回各房去了。
這事情就這麼翻片兒了。沒個兩天,劉英又開始圍著白啟后打轉了。每天忙完家務,就回東北角院照顧他,有時還跟他一塊出去找工作。
白金氏看到三兒子和三兒媳一塊出門的背影,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地說:「這倆人,一個破鍋,一個爛蓋,合該就是一對兒!只是可憐了那老核桃樹,平白受了幾刀!」
聽到這話,白曙的嘴角抽了抽。
而此時,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上門了。
「媽!」
白曙嚇了一跳。才一陣子不見,大伯娘就瘦成這樣了!
大伯娘上次離開白家的時候,雖然是被趕回去的,但氣色還算好,整個人還有著月子時的豐腴。可是才大半個月沒見,大伯娘的臉頰都有些凹陷,衣服也有些松垮了。
「你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染了什麼病吧?」白金氏大驚,抱著白曙連連往後退了幾步。乖孫還小,抵抗力不好,若是被傳染了,那可就糟糕了。
馮秋蘭眼中閃過惱怒,但是卻被她壓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一副可憐的巴巴的模樣:「媽,我沒病。就是這陣子太想昌兒他們了。還有小四,他才那麼小……」
她的淚剛流出眼眶,話都沒說完,就看到白玉氏抱著白義走了出來。一瞬間,她眼中閃過震驚和憤怒,淚水被憋了回去,她指著白玉氏大聲質問:「為什麼小四會在你那裡!」她分明看到白玉氏抱著小四從她房間里出來!
白玉氏被馮秋蘭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心中尷尬,慌忙解釋:「你,你不在家,大伯又忙,所以娘就讓我幫忙照顧小義。」
「誰要你照顧,快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馮秋蘭膈應白玉氏,想要把白義從白玉氏懷裡奪過來!
哼,別以為她像劉英那傻子,被人覬覦了親生孩子都不知道!
「你敢!」白金氏呵斥道:「你爸的身體不是還沒好嗎?你回來做什麼?當初打破了老大的頭不算,怎麼現在還想要把我孫子摔了!」馮秋蘭一點也沒有慈母樣,那動作大有如果老二媳婦不放手,她就要強搶的架勢!沒聽到白義都哭了嗎!白義這傢伙哭了,萬一乖孫也跟著哭,她得心疼死!
馮秋蘭手一頓,把手放下,無聲哭泣。她不是故意的,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讓她患得患失,所以才會失去理智。
白金氏被她哭得有些煩,氣沖沖地說:「哭,你還有臉哭!好好的家不要,非要散了你才知道後悔!」
馮秋蘭還是哭。
馮秋蘭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難為情。白金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看著馬上就要爆發了,馮秋蘭趕緊快速把來意表明:「媽,你看我在娘家也待了很久了,是時候該回來了。」
這大半個月,她是真的嘗到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的真意了。爸爸中風躺床上,哥哥、弟弟平時根本沒有存錢的習慣,拿不出錢讓爸爸去做手術,她也沒從婆家拿到手術費,不得已,爸爸只能退而求其次,每日去中醫院做針灸、做按摩,當然花的還是她從白家帶回去的那三十塊錢!她每日辛辛苦苦照顧爸爸,安撫媽媽,可即便如此,還是遭到嫌棄。就不說嫂子、弟媳拐著彎罵她在家裡蹭吃蹭喝,就說爸爸和媽媽見到她時不時的冷臉和眼色,她就知道他們怪她沒拿到錢!
終於,今天在媽媽隨口說了一句「賠錢貨」「沒出息」「不孝順」的時候,她扛不住了,扔下一切,直接跑了回來。
白金氏的眼神如探照燈一般,把白玉氏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作為女人,嫁出去的女兒在娘家到底有多尷尬,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來。看她那瘦了一圈的樣子,也知道她是受了不小委屈。
「這事我說了可不算,你和老大說去吧!當初你可把他的腦袋打破了!」白金氏嘴巴還是沒好話,但是白曙已經看得出奶奶的心軟。她這話就是說,只要大伯同意,那大伯娘就可以回來。
不光白曙聽懂了白金氏話里的意思,馮秋蘭也一樣。她有幾分激動,「謝謝媽,謝謝媽。」她總算認清楚了,白金氏在白家說話是頂有用的,白啟煌那傢伙,別看面上油滑,但卻是個比老二還要聽媽話的!
「醜話可先說在前頭,你以後可記住了,啟煌才是你後半輩子的依靠,你的兒子女兒可都姓白!要是你再做出什麼糊塗事來,你回娘家就不用再回來了!」
白金氏雖然心軟了,但是該說的還是得先說清楚。
馮秋蘭連連點頭。
也不知道馮秋蘭是怎麼說服白啟煌的,反正馮秋蘭算是又回到白家來了,而白玉氏當晚就把白義給她送了回去。
白曙此時已經在搖籃中酣睡。睡夢中,他看到了白昌和白仁兩人捂著嘴巴哀嚎,兩個小臉蛋腫得像白饅頭一樣,看著就覺得好笑,白曙不由得發出了「呵呵」的笑聲。
白金氏一臉驚奇地看著床邊的乖孫,用手肘撞了撞白三朝:「乖孫定是做了美夢!瞧,他笑得多麼開心。」
白三朝認真地點點頭:「夢裡都能笑出來,肯定是發生了很棒的事!」
白曙不知道爺爺和奶奶的討論,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記得那個搞笑的夢,所以嘴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但是……
「媽,媽,不好了,昌兒大嘴巴了!」
一大早,馮秋蘭就咋呼咋呼的,聲音聽著又急又怕。
沒過一會兒,劉英也拉著白仁到了,「媽,仁兒也大嘴巴了!」
白曙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白昌和白仁兩人就跟他夢中一樣,雙手捂著臉,臉蛋就像是被打腫了的胖子一樣。
白金氏聽到兩個媳婦的叫聲,立刻跳了起來。從這就可以看出她身體狀況真的很好,一跳就往後跳了大半米。
「你們給我停住,別過來!」白金氏高聲制止兩個媳婦,像是防敵人一樣,不讓她們帶著兩個孫子靠近。
馮秋蘭和劉英愣了,呆在原處,婆婆的威嚴,她們還是頗為畏懼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一遇到事情,她們才會反射性地找婆婆!
白金氏深吸一口氣:「你們是不是蠢的!不知道大嘴巴會傳染的嗎!你們帶他們兩個大嘴巴來,傳染了白曙,看我不把你們弄死!」
馮秋蘭和劉英被白金氏罵得縮了縮脖子,她們這不是急的嘛!那麼凶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