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戰雲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是當他抬起頭，張戰那群人已經走遠，留下的，只是一具屍體，一具，正在被殭屍狗分食的屍體。

看著那群黑不溜秋的殭屍狗，以及啃咬骨頭和血肉的撕咬聲，一聲聲撞擊在金戰雲的心中，一下，一下地敲開他的心門。

一個剛才還在說話的活人，轉眼一瞬，就變成了如今人不像人的悲慘模樣。看到那一群興奮的殭屍狗，金戰雲恨不得拿槍把它們突突個乾淨。但是索菲亞不允許，索菲亞說，那一切都是幻象。

可是，這樣的幻象，好真實！

「嘔——」

金戰雲忽然聽到一聲巨嘔，扭頭一看，卻是李兆龍，他一手扶著枯木，一手按壓著自己的胃部，痛苦地吐著。地上一灘濃黃，中間夾了一些星星點點，類似花生米的東西，看來還沒有消化乾淨。不過最讓眾人頭疼的，還是那一股刺鼻的味道。

咔嚓！

金戰雲又聽到收東西的聲音，再次扭頭，卻發現前方只是一面牆，根本沒有什麼殭屍狗，亦或是被分食的屍體。

那些不過都是假的！

「索菲亞，張逆當時，就是這麼被殭屍狗分食的？」金戰雲面色艱難，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那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殭屍狗給吃了，還是，還是心甘情願的，難道他真的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嗎？

索菲亞抱著回影燈，關上了燈頭，深吸了一口氣，沉沉說道：「如果你還是記不起當時的情況，那麼你就當是我用回影燈給你放的一場小電影吧。」

說罷，索菲亞又轉過身去，低著腦袋，似乎心情很沉重。

「貝拉，張逆他，真的是這麼犧牲的么？」魅影至今還有些渾身發抖，問貝拉的聲音都變得顫巍巍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魅影，她身為女戰士，平時見過的打打殺殺固然很多，但是那些都是乾脆利落，人與人之間的廝殺罷了。如今突然見到一個人這麼無力地被一群殭屍狗蠶食，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魅影，戰雲，其實，我覺得我不用多說的，真的。你們也看到了，事實就是這樣，剛才的那些場景里，我和索菲亞都在場，我們都是見證者。還有你，戰雲，你好好回憶一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不信，我不信你連一丁點都想不起來！」貝拉抽泣著說道。

金戰雲舔了舔嘴唇，他當然相信這是真事，只不過於他而言，這件事太過震撼罷了。尤其是看完全部場景后，金戰雲腦中對於這時的印象更加深刻了。他隱約記得，似乎自己曾經來到過這麼一個場景，又似乎，自己和這些人在一起，而且，大家在一起還都有些勉強……

但是他想破了腦袋，也只能回憶起那麼點，再像的話，他就要把腦袋給想炸了。

「也許我有一天會想起來的，請你們給我時間，畢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金戰雲像韓國歐巴一樣，捂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有些無法承受。

「有點希望就好，怕只怕，你一丁點都想不起來。」索菲亞遠遠說道：「戰雲，說真的，只要你能夠恢復記憶，哪怕讓我把所有的英雄之力還給你也不算什麼，只要你能恢復，只要你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必須相信你啊！索菲亞，你怎麼了，老是心事重重的？」金戰雲見索菲亞突然變成這樣，不由得擔心道。

其實現在的金戰雲，他已經越來越懷疑自己實際上並不是那個世界穿越過來的，而是被那個穿越者強行霸佔了自己的身體，又改變了自己的記憶。但是只要經過刺激恢復，自己就可以慢慢恢復成原來的記憶……他只能這麼跟自己解釋，哪怕連他自己都覺得牽強。

「我……算了，我們趕緊走吧，不要浪費時間。」索菲亞帶著眾人往前繼續走：「下一站，工廠。」

工廠？

金戰雲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忍不住疑惑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來，這個工廠，說的應該就是大都會裡的那個喪屍工廠了，那裡面應該是有打手存在的。

「工廠里又有什麼故事發生嗎？」走在去工廠的路上，金戰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問道。

「是部哥，他在工廠里喪失了性命，他的死狀，比起張逆有過之而無不及……」貝拉懷著沉痛的心情解釋道。

「其實不管是突擊者還是守衛者，在我們共同對付喪屍的一刻，我們都是朋友，任何一個人的犧牲，都是值得我們尊重的。」索菲亞目視前方，聲音沉著道。

對於索菲亞的這一番理論，金戰雲自然是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的，倒是魅影，金戰雲發現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尤其是在索菲亞說話的時候。

金戰雲固然看得出魅影對索菲亞有意見，但是他並不打算調解什麼，因為在他看來，女人之間的事情，總是越調越亂的。

唐人街這裡到工廠的距離不算太遠，但也不近，因為這裡的路並不怎麼好走。中途大家停下來吃了一頓飯，臨到工廠的時候，實在忍受不住巨大的困意，索菲亞便主動要求站崗，讓其餘人都睡下休息。

當所有人都熟睡后，索菲亞才左右環顧，悄悄來到一個僻靜的牆角，打開了耳朵上掛著的藍牙耳機，捂著嘴說：「……喂，我們已經來了……嗯……六個人。有一個不怎麼好對付，如果把金戰雲除外的話，其他人應該很好搞定……去哪裡？雲頂博物館？嗯……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對他……喂？喂？靠！」

索菲亞緊鎖眉頭，把藍牙耳機一把扯了下來，她還沒說完話就被對方掛了機，她最討厭這樣了。

摘下藍牙耳機，索菲亞又抬頭看了一眼眾人睡覺的地方，才又放下心來，再次回到眾人睡覺的地方去。

……

深夜，鋼鐵城外。

還是那個小坡，萊雷獨自一人，趁著黑暗的夜色悄悄來到這裡，吹了一聲口哨，萬陽才與寒心一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