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消失了！」

小童子在洞府中翹著腳，抻著脖子，好像這樣就能看見似的。

但鏡子上沐夏設置的結界他們一覽無餘，結界里一行人卻是徹底消失了。

「主人，他們去哪了？」

「生命空間里。」

「咦？」小童子撓頭：「以往主人煉製的法器，不是連生命空間都能探進去嗎？」

「說明她的生命空間，品階很高了，裡面得到了不止一次的晉陞！」老頭陰森森地哼道：「這丫頭我不喜歡，看著就鬼的很，還戴著幻息面具。」

「我得好好想想，這次比什麼，才能不讓她拿走我精心培育的果子。」

「唔，她戰力不錯，那就比點別的好了。」

老頭閉上眼，兀自嘟囔著。

而此刻的生命空間里。

沐夏還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子母果的主人嫌棄了。

她和秦予奪站在一起，笑吟吟望著完全愣住的白虎族族人們。

他們的對面，白虎前輩的神魂，正負著手，含淚一一看過他們的臉。

「小崽子們，見到老祖宗沒點反應的？」白虎一挑眉。

「老、老祖……」白霜不可置信，眼淚「嘩」一下流下來，伏跪在白虎的腳下：「老祖，真的是您，您的神魂還在，您是天縱老祖！」

她撲上前，嗚嗚痛哭。

不會錯！

這氣息絕對不會錯！

是他們白虎一族的戰神老祖！

百萬年前就已經戰死的天縱老祖宗！

「老祖我們該死，沒守護好您最後的血脈！」其他的白虎族人，也紛紛跪到了地上，痛哭流涕不止。

白虎前輩長嘆一聲：「都起來吧，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那頭小崽子沒給老子丟臉，寧可自爆不當仇人坐騎。」

「你們也沒丟了白虎一族的血性，寧可同歸於盡，不當孬種！」

「這就夠了。」

「我白虎一族，可以沒落，可以死，甚至可以血脈斷絕，永遠消失在歷史上。」

「但我族，但有一息尚存，可殺，不可辱！」

白虎前輩吼聲如雷。

眾族人淚流滿面地高喊：「是！老祖！我族可殺不可辱！」

「好！」白虎哈哈大笑：「都給老子站起來，把眼淚擦乾了，告訴我，這百萬年間，族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白霜便狠狠地一抹眼淚，帶著一眾族人站起了身。

「老祖，白虎星域，已經沒了。」她悲戚地說道，但這一次沒哭。

白虎前輩微微一震，笑聲停了下來，他點頭道：「繼續。」

「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我們出生的時候，白虎星域已經沒了，我們從未見過白虎星域長什麼樣子。」

「我們只知道，白虎星域死於一枚珠子。

「珠子？」沐夏微微一愣。

「是的，珠子。」白霜苦笑道。

「百萬年前，天縱老祖命牌碎裂，也有許多位老祖戰死在外，但白虎族雖凋零，尚有一域安身，漸漸許多族人成長起來，族中也隱隱有了興榮之相。」

「族老曾說過，若一直安定下去，用不了幾百萬年，白虎族重回巔峰也不是難事。」

「只是某一天，一位族人探索秘境的時候，得到了一枚珠子。」

「而後沒過多久，就有外來人以破界符降臨族中。」

「只是因為一枚珠子？」

白虎前輩沉聲問道。

白霜咬著牙點頭：「只是因為一枚珠子，珠子被搶走，族中所有的大乘境老祖，全部被屠殺，只有一位天尊族老，帶著一些年幼的族人逃走，那些人也沒有再追殺。」

「族老認為，對方那麼多大乘境，一定是來自中心星域的某個勢力。」

「所以從此，白虎一族在中心星域流浪，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但是很快族老就知道了，那些人為什麼根本不趕盡殺絕！」

「因為詛咒！」

白霜說到這裡，握的拳頭咯咯響。

身後的白虎族人們，也紛紛臉紅脖子粗，滿目都是恨意。

「我們族的血脈里，被下了一種詛咒，根本沒有人能修鍊超過返虛境！從那位族老死後，幾十萬年了，族中再也沒有一位天尊誕生！」

「我是第一個！」

白霜抬頭望著白虎前輩：「老祖，我是第一個，我們所有的族人，只要修鍊到返虛大圓滿，就好像觸到了頂。」

「只有我，五萬年前我娘意外得到了一枚子母果，服下之後生下了我。」

所以自那之後。

五萬年，每到子母果成熟時，白虎族都一定會來，希望能夠再求取一枚，哪怕一枚都好。

只是一次也沒成功過。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隻只小白虎們出生，成長，老去，死亡，返虛境六千年壽元終了，送走一波又一波……

白霜終於忍不住捂住了臉，眼淚從指縫裡淌出來。

這一次白虎前輩沒斥責一句，拍了拍她的肩。

「哭吧，孩子，好好哭一場。以後你不用一個人撐了，老祖在上頭頂著，天塌了老祖也給你撐起來！」

白霜嚎啕大哭，癱倒在地上。

白虎心疼地直嘆氣，沉著臉走到其他紅著眼的族人身前，檢查著他們的問題。

眾人屏氣凝神，都是緊張不已，又期待不已。

只是白虎一個個看下來，臉色也越來越沉。

他找不出任何的問題！

血脈中的詛咒，別說解決，他連看都看不出，詛咒藏在什麼地方！

「老祖，沒法子嗎？」一個族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怎麼會沒法子？」

忽然一旁的沐夏笑著道：「不是子母果能打破這個詛咒嗎？那我們就儘可能的，搶子母果就好了。」

「四聖族本就繁衍艱難，可能幾百年才誕生一個新族人。」

「子母果萬年一成熟。」

「一萬年中，只需要幾十枚子母果，就能讓白虎族每一個懷孕的族人服下，這和解開了詛咒有什麼分別？」

眾人全部愣愣地看過來。

發現還真是如此。

只是……

「前輩，子母果的競爭太大了，我們根本就……」

「不是有我們嗎？」沐夏朝白虎眨眨眼：「前輩，您不會是準備跟我們客氣吧？」

白虎深深地望著她。

也望著黑眸中含笑，百分百支持小丫頭的秦予奪。

直過了好一陣，他狠狠扭過頭去，紅著眼哈哈大笑起來：「不客氣，不客氣，我跟你們兩個小傢伙客氣什麼，哈哈哈……」

小丫頭壞得很，讓他當著小崽子們的面差點兒沒繃住。

我老祖宗的英明形象全沒了！

沐夏「噗嗤」一笑，只當自己沒看見白虎前輩背過身偷偷去抹眼淚，她問向白霜道：「你知道為白虎星域招了禍患的珠子，什麼樣嗎？」

「知道的前輩，就是……」

「是不是這樣的？」

沐夏手一翻，三枚珠子躺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