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天尊是一位長發垂到地上的綵衣男子。

他的眼睛望著沐夏，輕輕地笑道：「很了不得的一個少女，不是么？」

詭異的是，他瞳孔中傳來一道道應答。

「的確還不錯。」

「堪堪一敵。」

「尚可吧。」

陽光照射在他瞳孔中。

那裡面，竟是有著一個個的世界在倒映。

每一個世界里都有著一個他，身穿不同顏色的衣袍，一個疊著一個——有的在種花，有的在打坐，有的在與人慘烈廝殺……

他們經歷著不同的人生，齊齊轉首，笑著回答了這一句。

輪迴天尊眯著眼點點頭：「三種法則領悟，還有一種是空間。若有機會與此女交交手，我的空間領悟也會獲得不小的提升。」

「你說呢，白衣？」

自語間。

他的瞳孔里，白衣的他從打坐中起身，一步步掠向世界的遠方。

每一步邁出，都有空間之力在腳下流動……

……

「咕咚！」

輪迴天尊的不遠處。

一個裹著黑袍的男人，正盯著他吞咽著口水。

男人黑袍下的臉上，籠罩著一張鬼面具，笑聲沙啞嗚嚕不清：「總有一日，本座要吞了你的輪迴法則！」

「還有你。」男人又看向沐夏，笑聲更詭異：「本座感覺到，你不止三種法則領悟呢……」

「被你藏起來的法則里，有比空間更好吃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

他神神叨叨地大笑起來。

足足百丈範圍之內，沒有任何人膽敢靠近他一分。

人人的目光掃向他，都是驚懼忌憚之色。

……

更遠的地方。

兩支看起來十分熟稔的隊伍前，一男一女並肩站在一起。

「如何，聖女？」

高大妖異的男人，興味盎然地問道：「我說她一定戴了改變容顏的法器，是個絕頂的美人兒，你不信？」

「就因為她眼睛里的光和五官不配？」雪族聖女皺了下眉頭，她皮膚雪白，髮絲也是雪白，周身的溫度冷到極致。

「就因為這，我們打賭？」

「不賭。」

雪族聖女冷冰冰地搖頭：「我信你，狼兄閱女無數，這方面上無人能及。不過此女是不是美人兒，為何要改換容貌，都與我無干。」

「我只覺得她身上有一股氣息，讓我感覺很熟悉，一時又想不起。」

「如果羅剎老人安排了鬥法，還請狼兄幫我一探。」

「哈哈，舉手之勞，我求之不得。」狼玄狂肆地一笑道，盯著沐夏和秦予奪隨白虎族一起走遠的背影，舔舔嘴唇，滿眼放光芒。

「不過羅剎老人素來古怪，尤其寶貝他的果子，這次來的鬥法高手不少，最後的比試可未必是鬥法。」

狼玄說話的時候。

這座羅剎大陸的最深處，洞府中盤坐著一個陰鬱的老頭。

老頭目光渾濁，面前一面又一面的鏡子，全部是法器，上面各自呈現著一支支隊伍的畫面。

他殺氣騰騰地看著其中每一個人。

「哎，你這麼討厭他們，何必還要給他們分果子。」一旁站著叉腰嘆氣的小童子。

「哼！」

老頭恨恨道：「我不給，他們就老實了嗎？還不是會偷，會搶，會求，沒完沒了！倒不如每一萬年，分出去一些，也給老頭子換取一萬年清靜。」

老頭說著望向其中一面鏡子。

裡面是沐夏和白虎族進入營帳的畫面。

「前輩。」

白虎族的中年女子，又鄭重行了一禮。

她身材高大，穿著男士的袍子，眉宇間儘是英氣和耿直：「兩位前輩，晚輩名白霜，不知前輩喚我等入內，是否因為和白虎一族有所淵源？」

沐夏揮手釋放出一個結界：「你是怎麼猜到的？」

「果真是如此嗎？」

白霜露出喜色來，但很快她喜色又消失殆盡，變成了擔憂的苦笑：「實在是前輩的所為，已經不是簡單的打抱不平了。」

「白虎族如今的處境，我們心中比誰都清楚，前輩若不是和白虎族有舊，又怎會為了我們得罪四域如日中天的兩方勢力。」

「不知前輩是否知道，能紮根四域的勢力，最少宗門中存在著三十六位大乘境！」

沐夏聽完倒抽了一口冷氣！

她還真不知道這個。

她看秦予奪，秦予奪也是一愣。

「三十六位大乘境？」他黑眸中露出微微的驚愕：「只是一方勢力？」

「正是。」

白霜凝重地點頭。

中心星域九域，一域至少九位大乘，九域則至少八十一位大乘，以此類推。

一旦一域的勢力中，有哪一方的大乘境低於了九人，立刻便會驅逐出中心星域，讓這方勢力另尋星域去發展。

「也有一些勢力，比如太虛星域的星主，他門下勢力早足夠進入三域甚至四域，但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並不願意遷移進中心星域來。」

「包括曾經的四聖族，也是如此的。」

白霜低聲苦澀道。

沐夏聽完這才知道了，為什麼當初老青龍形容姬家，是龐然大物。

五十四位大乘境！

哪怕並不全是姬姓人，也有從外招攬來的供奉，但這樣的配置，足以推平七個龍域了！

「罷了，我們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沐夏嘗試著算了算，姬家加周家加萬獸宗加太虛星域。

頓時得出一個讓她眼前一黑的數字。

她阿Q精神地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神秘兮兮地笑道：「你不好奇我們同白虎族，有什麼淵源嗎？」

「還請前輩告知。」白霜等一眾白虎族人，面面相覷，紛紛好奇。

「隨我進來。」

沐夏笑眯眯一揮手，將眾人帶入了生命空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