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水墓穴講究藏風聚氣,最怕凹風,堪輿學上有句話:兩肩要擋風,兩指可收水。
兩肩指龍虎砂,砂手為護龍穴之用,所以龍無砂所護,其勢則孤。
砂手要纏繞緊密,不要有凹風泄氣。如果穴場有凹風吹人,再好的穴也必敗破。
這圖紙是從董牗的《滄溪圖》里得來的,董牗再有才華,在古代也頂多算是個才子,有什麼人需要他如此費勁的墓葬呢。
再說,繪圖的手法是用的洛書九宮圖繪製的,這樣的人在古代,肯定是被欽天監收錄的。
而能指揮欽天監做事的只有皇族。
又聯繫唐中宗對董牗畫的推崇,不得不猜想,這個墓葬是唐中宗的什麼人。
只是一個皇帝還用心埋起來的人,怎麼會在黃源山這樣一個地方。
景德鎮是在東漢時,就已經是有名的瓷都了,到唐代時,青白瓷的燒製成功,已經讓景德鎮瓷都的地位開始奠定。
縱使唐代時,景德鎮的瓷都名聲還沒達到全勝,高嶺土的需求沒有那麼大,黃源山可能那時還較為平整蔚然。唐中宗也應該想到黃源山這個地方是不宜墓葬的。
黃源山是高嶺土的主要供貨源地,采開不斷,這樣的地方埋人,不要說砂手護穴,連哪一天把墓主挖出來都說不定。
有凹風侵襲的墓穴定是凶穴,不宜進入。
縱使皇帝不知道,古代欽天監里那麼多的易學大師,也應該會告訴皇帝的。
明知道這裡是可能會出凶穴,還葬在這,皇帝定是跟這墓主有仇。
有仇又費勁把墓穴位置藏在隱秘的畫中,蘇筠覺得這唐中宗腦迴路她理解不了。
下了車,看到山腳下一趟趟的過大貨車拉土,還有許多遊客在陶器工坊里出出進進的學習。
古時墓葬地多是人跡罕至的福地,讓死者安生,在另一個世界愉快的生活,福蔭子孫。
可是看這裡人聲鼎沸的樣子,縱使墓主不炸屍,也得被吵的從棺槨里坐起來。
蘇筠好頭疼,這裡左看右看,都是要出凶穴的地方。
她這次點穴倒是只往最不吉利的方向看就行了。
「七夜,我看這次是個凶穴,我們還是不去了吧。」
凶穴里大概沒什麼寶物,還是不要冒險了。
七夜不在乎的道:「墓穴哪個不凶,你要是害怕,不如你在這等我。
那裡有教課的,你去學學做陶器,回去給自己做個小杯子,也不枉來一趟嘛」。
七夜指著一間陶藝館。
「哦,對了,你先告訴我,你說的凶穴在哪裡」。
看著七夜這不靠譜的樣子,蘇筠不跟著實在是不放心。
「走吧,我帶路」。
只好跟著七夜繼續上山。
山上的路被貨車軋的泥濘不堪,可能前兩天下雨了,更難走。
來往的貨車司機都好奇的瞅著這兩個遊客打扮模樣的外地人。
還有好心的司機提示他們:「山上沒有什麼了,都是土,你們要是想看看這製作陶器的土是什麼樣,就看看腳下就行了。
學習制陶,在山腳下,山上有時會有泥土坍塌,不適合建陶藝館的,也沒有什麼旅遊景點,你們快下去吧,這路不好走」。
高源山上自然不全是土,也有樹,只是常年挖土,樹根也抓不住土,造成一下小坍塌,好在黃源山也不大,不會像山區那樣會有泥石流。
不過最近兩年政|府已經限制挖掘了,現在多是一些大窯廠來運土,小窯廠都擠垮了。
這也是白雲風為什麼費勁心力的把外甥女介紹給秦明的原因,蘇筠毫無疑問的是個美女,白雲風也沒擔心秦明看不上,只是沒想到秦明原來和蘇筠是認識的。
這就讓計劃更順利了。
小窯廠沒有保障,現在高嶺土限運,白雲風作為一個瓷器販子,肯定是希望拿到的貨源又好又便宜。
秦家窯廠在全世界都有一號,真要搭上這一船,白雲風十幾年沒做大的公司一下就能乘風破浪了。
這才安排了妻子鄭蘭英去白雲夢那當說客,哪知道鄭蘭英還沒開口,那邊白雲夢已經求助她,讓她安排給蘇筠安排對象。
這真是瞌睡碰枕頭,為了以後的打算,鄭蘭英端著姿態,熱情又適可而止的引薦了秦明,並不讓白雲夢感覺到她的急切。
後來看到秦明人這麼好,對安安也很好,就有了其他心思。
這才由得蘇筠去了,沒在白雲夢跟前繼續遊說,又加上蘇筠假抬出蘇家,蘇柏景自己當年忤逆蘇老爺子,還是希望自己女兒能安心聽長輩安排。
不然,可能蘇筠在不久就要在白雲夢他們一廂情願下,和秦明湊對了。
七夜看著蘇筠腳底沾滿了泥,累的走不動。
蹲了個馬步,彎下腰,拍了拍肩膀:「上來,我背你上去」。
他把自己當妹妹照顧,自己卻不是,幹嘛還要接受呢。
因此蘇筠拒絕:「我自己能走動」。
七夜看她拒絕,也就不提了。
過了一會兒,聽著蘇筠氣喘聲又大了些,七夜把她細胳膊一拉,就背到了身上。
「跟哥還不好意思呢,死撐著,待會兒到山上你要是累暈過去了,我找誰給我看墓葬位置」。
蘇筠聽他說的有歧義,呸呸兩聲,正好路過一棵野桃樹,蘇筠在那上面拍了一下,對七夜責怪道:「說話沒忌諱,什麼叫給你看那什麼位置」。
七夜低頭笑:「小神婆」。
「忒迷信了」。
七夜笑的沒心沒肺,蘇筠心裡又有點難受起來了。
他只是那個人的一個分裂身影。
而真實的早已經死了。
不對,依照「七夜」的八字,真實的那個人似乎跟七夜也是有出入的,起碼性格絕對不是這樣像大男孩一樣善良又有些輕佻的性子。
那樣一個犯三沖三字的命格,要是成年以後沒的,那肯定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人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命是天定的,亦是人為的。
能改變犯沖命格的兇相,起碼就得比命運之神更凶才行。
蘇筠身上又傳來冷的發抖的感覺,趕緊停止了思量,那個人的命格太霸道了,跟他相關的人命格,連讓人窺視都不能。
不想了,不想了。
這麼似乎是跟鐲子的溝通,才讓蘇筠身上又回溫過來。
而且她趴在七夜身上,又她安心的氣息,很快就有點昏昏欲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