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鮮卑人正在部落中享受著馬奶酒，吃著肉乾，絲毫沒有意識到死神的靠近。

賈榮一聲令下，四面西涼軍齊動，殺向毫無防備的鮮卑部落。

這不能稱之為戰鬥，只能叫做一面倒的屠殺，鮮卑的精銳全部奔赴戰場，部落中剩下的只是一些老弱婦孺，如何斗得過如狼似虎的漢軍，而且還是措不及防的偷襲之下。

手無寸鐵的鮮卑子民被聚集到一起，在火光的照耀下，賈榮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們臉上流露出的驚懼之色，當聽到眼前這些人的呼聲，一些有經驗的鮮卑人立即意識到漢人來了。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鮮卑的八萬大軍在漢人邊境，布置的斥候肯定是一層又一層，而自己的部落又在鮮卑的少後方，這些漢人士兵是如何悄無聲息的來到鮮卑部落的。

賈榮思慮良久，突出了一個字「殺！」

下面的士兵出現了一絲遲疑，眼前的只是沒有抵抗能力的鮮卑人，一向愛民如子，對於俘虜都不忍殺害的將軍今天是怎麼了。

「殺！」賈榮再次強調，他別無選擇，在鮮卑人的地盤，行蹤隨時都有可能泄露，這些人不能留，少一些時間被發現，安全就多了保障。

西涼軍一向以奉行命令為天職，向他們發布命令的是大將軍，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將屠刀對向了鮮卑人。

氣氛變得安靜而又肅穆，絲毫沒有戰勝之後該有的喜悅。

「任何時候都不要去同情你的敵人，想想在戰場上戰死的漢軍，他們的家人無不是在家中翹首以盼，若是我們不將這些鮮卑人殺死，我軍的行蹤就會泄露，而當鮮卑大軍攻打我們的時候，這些鮮卑人不會因為今晚放過他們而心存感激，反倒會為鮮卑軍提供給養。」賈榮沉聲解釋道。

「都去尋找食物，吃好睡好！」賈榮下過命令之後，轉身離開。

士兵在經過短暫的安靜之後，不斷的大聲歡呼，想起在沙漠中死去的袍澤，他們十分慶幸自己活了下來。

剿滅了這個鮮卑部落，意外的得到了一百多匹戰馬，一眾士兵看著戰馬，眼中露出灼灼精光。

本領最強的一百多人被配備了戰馬，在強者為尊的西涼軍中，這種做法無可厚非。

有了戰馬，打探消息極為容易，很快，賈榮將目光再次對準了一個鮮卑部落，之前屠殺的鮮卑部落只能是小部落，而此次面準的部落則是一個中等部落，據斥候帶回來的消息來看，部落中大約有戰馬五百匹，人口約為五千多人。

不過好像這個鮮卑部落防備挺森嚴，或許是鮮卑部落闖入漢軍的消息的傳了出去，這些日子，賈榮一直帶領軍隊不停的劫掠，充實己方的軍隊。

賈榮可不認為鮮卑人能夠短時間內集結出大步兵力來剿滅自己，一旦身後的這些漢軍全部配備戰馬，絕對是鮮卑人噩夢來臨之際，他就是要帶軍將鮮卑人鬧的天翻地覆，讓雁門的鮮卑大軍不得不回軍。

這個鮮卑部落的抵抗出乎了賈榮的預料，在付出了三百名騎兵的性命之後，才將這個部落完全的擊潰，在賈榮驚異的眼神中，那些族中的老人竟然翻身上馬，拿起刀槍殺向漢軍。

鮮卑的強大果然是有原因的，鮮卑和歷來在草原上生存的游牧民族一樣，奉行的乃是強者為尊，沒有實力，在部落中在軍中只會被人譏笑，似魁頭，是大鮮卑的可汗，為什麼鮮卑的子民對他沒有應有的尊敬。

五千多人的大部落，賈榮的兩千餘人根本做不到完全殺盡。

得到戰馬五百多匹，加上之前的劫掠，組成了一支人數為千人的騎兵，戰鬥力猛漲。

更讓賈榮意外的是，在這個鮮卑部落見到了很多漢人，一問之下，原來這些人是鮮卑劫掠漢人之時的俘虜，多年以來，一直在鮮卑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稍有不妥之處，就會引來的鮮卑人的打罵。

賈榮收攏了其中的青壯之輩，加入到軍中，其餘人全部遣散，在草原上，西涼軍的安危尚不能保證，他不會盲目的做什麼救世主，生死有命。

看著身後整整齊齊的騎兵隊伍，賈榮豪氣頓生，小小的鮮卑算什麼，當年人家霍去病敢用八百鐵騎橫掃強橫一時的匈奴人呢。

賈榮語氣沉重的說道：「我們的蹤跡已經被鮮卑人知曉，接下來將會是連番的苦戰，你們是西涼軍最精銳的戰士，鮮卑人多年以來入侵漢人邊境，殺死掠奪漢人百姓無數，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昔年霍去病將軍帶領八百人橫掃匈奴，我們有一千八百人，有何懼哉！」

賈榮滿意的點點頭，從士兵的眼神中，他看到的是濃濃的戰意，鮮卑部落中的那些漢人亦是目露凶光，被鮮卑壓迫多年，心中對鮮卑只有無盡的恨意。

「子龍，你帶領一百人為斥候大隊，偵探附近十里鮮卑人的消息。」賈榮命令道。

「其他人，隨我向有鮮卑人部落的地方，但凡遇見鮮卑人，殺！」賈榮大吼道。

「殺，殺，殺......」士兵齊聲大吼。

賈榮帶領一千八百人在這片草原上不斷的肆虐，那些大部落堅決不去侵犯，但凡遇到中小部落絕不放過，漸漸的，手下的士兵全部成為了騎兵，鮮卑部落中的漢人俘虜漸漸的組成了一支人數約為千人的騎兵隊伍，在戰鬥中，這些士兵悍不畏死。

吃過一次虧，賈榮變的十分謹慎，那些防備森嚴的鮮卑部落，便派遣精銳士兵拔除眼線，而後一擁而上。

不出五日，一支漢軍來到鮮卑的消息在草原上傳開了，遇難的部落越來越多，在鮮卑人的印象里，這支漢人隊伍，殘忍嗜殺，但凡是遭到劫掠的部落，倖存者極少，一時間，草原上各部落人人自危。

族中的勇士被派去侵犯漢境，各部落雖然有士兵，卻不想在這樣的時候拿出來，誰也不知道那支神出鬼沒的漢人騎兵是否在下一刻出現在他們的部落里。

最近，賈榮在草原上的行動越來越多，一日之內，洗劫了三個小部落，稍作休整之後，連夜剿滅了一個鮮卑人數為一萬多人的大部落，草原上的其他部落隱隱能看到火光。

漢軍的凶名同樣傳到了遠在雁門關的鮮卑軍中，一些部落的首領開始有些躁動，家中起火，他們哪有心思繼續和漢軍在雁門關玩攻守。

慕容楓眉頭緊皺，城上的漢軍已經難以支撐了，就在昨日，他甚至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手持長槍出現在關上，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出三日，必定能夠將雁門關打下，想到雁門關后偌大的漢人疆土，再念及出現在鮮卑的漢軍，慕容楓心亂如麻。

周毅一連五日，都在城牆上吃喝歇息，關外鮮卑人進攻的號角成了漢軍的起床號，兵器就在手邊，身上濕漉漉的鎧甲沒有為睡眠帶來一絲影響。

鮮卑人的號角聲響了起來，周毅暗罵一聲，一躍而起，拿起長槍，大吼道：「鮮卑小兒又來攻城了，兄弟們抓緊時間起來。」

城上躺的歪七扭八的漢軍士兵快速的各站各位，目光炯炯的盯著關外進攻的鮮卑士兵。

接連二十日的鏖戰，關上的漢軍已經損失一半，關中自發組織起來的青壯也出現在關卡上，幫助官兵守城，這些人沒有什麼經驗死傷極大。

雁門關乃是一道天險，漢軍損失了一千多人，卻將數倍於己的鮮卑士兵永遠的留在了雁門關外。

今日鮮卑人的進攻格外的猛烈，第一次投入的兵力足有五千之眾，周毅打起十二分精神，帶領著五十名親衛，不斷遊走在關上，指揮士兵戰鬥，哪裡有鮮卑人登上城牆，周毅就帶領親衛撲向哪裡。

關中的物資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檑木巨石沒有了，周毅就下令讓關中百姓的門板以及能用的物資全部搬到關上，百姓見漢軍竭力守城，亦是十分配合，一些百姓的家甚至被拆了，石頭門板一搬而空，周毅說的很明白，鮮卑人入關之後，不僅是家沒有了，連帶著性命也會丟失。

關中的百姓自發為關上的士兵送飯送菜，讓漢軍士兵著實感動了一把，雖然守城之戰很辛苦，但是想到雁門關后是漢人的家園，一次次殊死拼搏。

一隊隊城中的百姓出現在關上，為守軍帶來箭支等物，多日以來，城中的百姓也在戰鬥中摸索除了經驗，比如登上城牆之後，不能直起身子走路，而要彎腰行走，以免鮮卑士兵射來的流矢擊中。

看到關上的百姓，周毅胸中涌過道道暖流，大吼一聲，殺向一名剛剛登上城牆的鮮卑士兵。

「將軍小心！」

周毅的腦子有些昏沉，接連的戰鬥，讓他的眼前總是不自覺的有些恍惚，聞言急忙轉身。

只見一名漢軍士兵擋在周毅的身後，一柄長槍穿透他的身體，血液滴滴答答的順著槍尖留下。

周毅大吼一聲，將鮮卑士兵一槍刺死，而後抱住漢軍士兵的身體，雙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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