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凌可心不回答，紅唇微微蠕動，說了兩個字：「糖糖……」

沈君陌差點哭出來。

他那樣仙風道骨，那樣高傲自持的師父，怎麼就變成了今日這副模樣了呢。

沈君陌挑了幾個帶有暖身功效的糖果，不會傷害她的牙齒，遞到了她的手裡。

拿到糖果的女孩，眼睛眨了眨，唇角微微揚起，唇邊兩個小小的酒窩甚是醉人。

你酒窩沒酒，我卻醉得像條狗。

沈君陌一時間看呆了，居然忘記，自己還抓著人家的手不放。

凌可心一口氣塞到嘴裡兩三個軟糖，吃的有些急，不但沒有咽下去，反倒都吐了出來。

嚼了幾下還沒咽下去的糖果，就這樣被吐到泥土地上，染上一層塵埃。

「糖糖……」凌可心的聲音染上了哭腔，「糖糖，沒有了……嗚嗚……」

「不怕不怕，」沈君陌心疼急了，連忙拿了新的軟糖，放在她的手裡，「我再給你拿新的，這次記得一個一個地吃哦，不然還會吐出來的。」

「不要……」

凌可心把糖果藏在了自己懷裡，沒有接著吃，而是指著地方翻滾了好幾圈的糖果，道：

「浪費，不要……我是……好孩紙，撿起來……吃……」

沈君陌：「……」

他怎麼會讓師父吃這種東西呢？

沈君陌俯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糖果，自己吹了吹，再起身，當著女孩的面，放進了自己唇中。

嚼幾下咽下去，再扯出一抹笑容，對女孩道：「都吃下去了，不浪費。」

「喔？」

凌可心偏頭，疑惑地看著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土的味道，原來是苦澀的。

沈君陌笑了笑，可他覺得，一點兒都不苦了。

半晌，女孩突然抬起手，在他的腦袋上拍了兩下，嘴裡還囁喏道：「狗狗乖乖……」

沈君陌：「……」

她大概是認為，會吃別人丟在地上東西的，都是狗狗。

沈君陌無奈笑道：「我不是狗狗，我有名字的，我叫沈君陌，你的沈君陌。」

凌可心眨了眨眼睛，眼神里雖然帶上了三分疑惑，可說出口的話依舊不改。

「狗狗？」

沈君陌：「……汪。」

叫出這個字以後，他自己臉蛋紅了大半。

甚至還能聽到，旁邊製造糖果的下人們的辛苦的忍笑聲。

沈君陌從來沒有覺得這樣幸福過。

被師父欺負佔便宜的感覺，真的特別好。

凌可心拿到了糖果，卻不想接著吃下去了。

她困得很，揉了揉眼睛，再次閉上了雙眸，腦袋往沈君陌懷裡一砸。

唔，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人，好想睡一覺。

「大狗狗，抱我，睡覺覺……」

凌可心兩隻小手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還故作正經地拍了兩下。

沈君陌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恩賜。

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從眼角滑下來。

原來，被師父主動擁抱，是這樣的感覺。

時間太久，連他自己都快要忘記了。

他小心翼翼地摟住懷裡的姑娘，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

哪怕她的身子一直碰著自己受傷未痊癒的……咳咳，他也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