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過來了。」

他的表情平靜，至少在凌可心看來是這樣的，沒有絲毫波動。多日不見，他給她的第一句，便是質問嗎？

凌可心自嘲地笑了笑，她不是那種會輕易認輸的人，哪怕要死，也想死個明白。

忍著身上的疼痛，凌可心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手指指著詩雨閣的寢殿。

魏平生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輕輕地握成拳頭，道：「譚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小時候，有次差點從馬上掉下來，是她救了我。」

那時的他，騎馬技術不精，卻還吵著去騎馬，沒成想高估了自己，直接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譚姑娘剛好也在，她是丞相之女，能文能武，恰好救了魏平生。

如今譚姑娘受了重傷，他理應還了這個人情。

可世間多少情愛，都是抱著報恩的想法，最後了一起呢？

凌可心突然覺得有些噁心。

她記得魏平生曾經說會娶她，會照顧她一生一世，卻忘記問她，到底是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原來他要照顧的，除了她，還有別人啊……

凌可心沒忍住，胃裡一陣翻滾，直接吐了出來。

她沒怎麼吃飯，吐的全是一些酸水。

好疼，肚子好疼。

凌可心捂著肚子，慢慢的蹲下身子，感覺下體有液體流出，她低頭一看，感覺自己大意了。

她小產了。

一個月的孩子，還沒成型，就被爹地娘親拋棄了。

「哈哈哈——」

凌可心大笑幾聲，暈倒在了血泊中，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男人始終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不曾過去。

這大概就是愛情吧。

一個人的幻想。

……

「把她帶回聽風閣吧。」魏平生丟下一句話，重新回了詩雨閣。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就連在場的侍女們，都為凌可心感到擔憂，可魏平生依舊那麼冷淡。

凌可心重新被送回了聽風閣。

孩子掉了，要了她半條命，現在即便不找人看著她，她也不會逃走了。

就像是突然沒了生氣的桃花，蔫在了那裡，彷彿隨時都可以死去。

幾天之後，她已經憔悴得不像樣子，面色慘白，不住地咳嗽。

聽風閣也破敗下來，一時間成為了魏府的禁地，沒有人願意踏足。

不過，倒是有人，還願意來看她。

那日傾盆大雨，譚姑娘沒帶紙傘，剛好路過聽風閣，便進來躲雨。

凌可心原本想見見這個女人，可事到了如今，連魏平生都不在乎她了，她還見她做什麼呢？

凌可心讓侍女在外廳招待她，自己躺在床上。

可這位譚姑娘好心的緊，非要進來看看病中的她。

凌可心抬眸，看到這位譚姑娘的臉。

果真世事無常，譚慎蝶。

你是來找我報仇的嗎？

……

「夫人近來還是不肯吃藥，一天只喝一小碗粥，大多數還吐了出來，奴婢有次碰到夫人的後背，都覺得硌手的很……」

魏府，書房，一位侍女正跪在地上，向魏平生訴說著凌可心近來的一舉一動。

閆玉軒也在，搖了搖手中的摺扇，問魏平生：「你當真不心疼？」

「我心都碎了！」魏平生狠狠拍了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