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胤鳴倒是不擔心，他覺得，就算凌可心死了，自己也可以找到她的魂魄，和她共度未來。

只是……

凌可心畢竟是個任務者，她是不會有輪迴的。

她若是死了，那便會離開這個世界。

從此世間再無魏惜靈。

而且……讓凌可心受不了的，還有一點。

梁胤鳴千年男鬼，容貌動人，亘古不變。

可她……

即便被男人保養地非常好，可還是耐不住歲月的侵蝕。

且不說外貌的變化，就是這身體，素質也越來越差。

——都沒有以往堅持的時間久了，唉。

良心：[……]好好的氣氛被你搞成這樣。

凌可心：[我決定了，不讓鳴鳴看到我老去的樣子，所以我要自殺，你要一起嗎？]

良心縮了縮身子：[我不要，我慫。]

[唉。]凌可心坐回石碑上，[那我也不要了，我也慫。]

就這樣，梁胤鳴陪了凌可心一聲，哪怕到最後，她變成耄耋老人，他對她的疼愛，依舊沒變。

凌可心快要去世的那一刻，梁胤鳴抓住她的手，道：「別怕，等到了地獄，我還在。」

凌可心有些痛苦地笑了笑。

抱歉，去不了地獄，陪不了你了呢。

「佛經有云，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懂得了人間疾苦。」凌可心說到這裡，狠狠咳了幾聲，咳得男人心疼不已，輕柔地撫摸著她滿頭的白髮。

「別說了……」

凌可心沒聽，接著道：「所以這情字太長，我不敢細量。」

「靈兒……」梁胤鳴已經感受到她靈魂正在一點點脫離身體。

「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我這一生，躲過了所有疾苦，卻唯獨逃不過歲月無常。」

你有永生永世的壽命。

而我只有短短几十年。

凌可心緩緩閉上眼睛，「梁胤鳴，我喜歡你。」

男人把她的屍體抱在懷裡，起初還不清楚她那句話什麼意思。

可等凌可心徹底沒了呼吸，她的靈魂脫離，卻直接煙消雲散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

這一別便是永久。

梁胤鳴怔在那裡，懷裡女人的屍體一點點變得冰冷。

他才知道什麼是歲月無常。

什麼叫情字太長。

那種痛苦，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叮，好感度+3，梁胤鳴好感度100]

[任務完成，正在脫離此世界——]

[脫離完畢。]

-

[我的情哥哥一定很生氣吧，我就那麼走了，留他一隻鬼。]凌可心嘆了口氣。

良心正在一邊抽泣一邊卷衛生紙：[黑心哥哥肯定也很生氣，你走了我也得走，人家還沒吃完它給人家做的最後一頓晚飯呢，留忽然消失不見，它肯定認為我是怪物。]

一人一鼠對視半晌。

最後抱團痛苦——

歲月無常啊！

凌可心：[所以最後鳴鳴怎麼樣了？]

[還能怎樣，你走了他一隻鬼也活不下去，魂飛魄散了唄。]良心抽泣著道：[還有我的黑心哥哥，也歸隱山林了，哇——

我們兩個太壞了，留下男人不管，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