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是條漢子,本谷主現在倒是慶幸來寒王府救了你一命。」體內毒素全部清除之後,寒王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只是非常虛弱的靠在床上休息。
如果說一開始藥王只是因為對宓妃的疼愛,答應她來寒王府配合著演一齣戲的話,那麼經過給寒王金針過穴這事兒之後,藥王就是真的對寒王這個小子欣賞起來。
「咳。咳咳。多謝藥王前輩救命之恩。」
「你的命是你自己救的,若是你在解毒的過程中撐不下去,就算本谷主有通天之能也救不了你。」想當初宓妃替他解毒之時,藥王雖說沒有出手卻也是在一旁觀看的,他是知道這小子骨子裡有多堅韌的。
當藥王對寒王充滿感嘆之時,又不免對他多生出了幾分憐惜之情。
小小年紀身中火毒與寒毒,換了意志不堅之人早就化作一堆白骨,哪裡還能堅持到現在。
「老傢伙謝謝你了,寒羽這孩子能好起來真是多虧了你,算是老夫欠你一個人情。」
「難得你這老傢伙也是有欠人人情的時候,那本谷主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跟寒羽比起來,一個小小的人情老夫還欠得起,你也不用擔心老夫會賴賬。」
「哈哈哈…你這老傢伙別的不說,但為人講信用這一點本谷主還是有信心的。」藥王與天山老人相視一笑,那份喜悅還是很難感染人的。
要說宓妃對於藥王真給寒王來了個金針過穴簡直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什麼時候她家師傅這麼大方了?
原本她還覺著藥王提出要對寒王施展金針過穴只是虛晃一招,畢竟這世間見過真正金針過穴的人少之又少,藥王要糊弄人的話非常容易。
用不著全用真的,只要有幾招用真的就行,不懂行的人瞧了還就會以為他用的是藥王谷金針過穴的絕學。
「小妃兒。」
「呃…徒弟在呢,不知師傅有何吩咐?」宓妃這麼獻媚的一開口,直接驚掉好多人的眼睛。
咳咳…那什麼安平和樂郡主平時在他們面前那是多麼的高貴冷艷啊,這畫風轉變得太過突然,他們的小心肝一時承受不住。
「雖說為師最後應的是你諸葛前輩的請求,但你也在為師的面前替這個小子說話了,現在為師替他解毒累了個半死你不覺得你要替為師做點什麼嗎?」
「這個…那個…」宓妃顧左右而言他,斷斷續續就是想溜的意思。
「小妃兒你在打什麼壞主意,嗯?」
「師傅您看妃兒這麼乖,哪裡會打什麼壞主意。」
「為師要報酬,你得拿出誠意來。」
「行行行,看在師傅辛苦了的份上,未來三天師傅的早中晚三餐我都包了。」
「不能再多兩天?」
「不能再多了,妃兒親手做的飯菜可不是誰都有資格吃的,師傅別討了便宜還賣乖。」
藥王咂巴咂嘴,手指撫了撫下顎,覺得自己不算吃虧之後就點了點頭,沉聲道:「好,就三天,必須得是小妃兒親手做的飯菜才算數,不然就要加罰三天,不不不,要加罰七天。」
算算看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宓妃親手做的飯菜,藥王默默表示他很想念,非常的想念。
「成交,就依師傅的。」宓妃咬了咬牙,又好氣又無奈的道。
「你這小子雖說體內的毒已經完全清除乾淨了,但你這身體還虛弱得很,還得好好的調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切記不能動武明白嗎?」
「是,藥王前輩的話晚輩都會謹記於心的。」
「好了,本谷主也不廢話了,有你師傅跟你的兩個師兄在,想來也會把你照顧得妥妥噹噹的。」
「葯老頭兒這還用得著你說。」
「不用本谷主說,那你剛才怎麼不開口,現在又來馬後炮也不嫌討人嫌得很。」
天山老人被藥王的話堵得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他黑著臉冷哼道:「你個葯老頭兒放心,老夫的徒弟老夫會照顧好的,等寒羽好了你也別忘了咱們還有五華山之約呢。」
「五華山之約,本谷主可沒忘,反正不管你怎麼折騰也是贏不了的,本谷主才不跟你一般見識。」
「你你你這個老東西想打架是不是?」
「怎麼你以為本谷主還怕了你不成?」
「好好好,你不怕,那咱們現在就出去打一架,看看到底誰厲害。」
寒王活過來了,寒王體內的毒解了,正當龐太師等人被這個消息炸得頭腦發昏的時候,誰曾想藥王會跟天山老人吵起來,兩人還差點就要出去干一架。
就這麼一鬧,什麼壓抑緊迫的氣氛都沒了,本不冷靜的人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師傅,小師弟身體還虛著,咱們別太影響他休息。」燕如風從頭到尾都皺著眉頭,對那兩個老頑童之爭,他一點都不想去淌渾水。
倒是溥顏無語的抽著嘴角,又得了寒王的眼色不得不硬著頭皮的開口,甚至還頂著要被波及的風險擠到了藥王跟他師傅的中間。
「師傅,您不妨去藥房給小師弟調配一些滋養身體的好寶貝,也好讓小師弟早日恢復元氣啊!」扭過頭溥顏嘻笑著又道:「藥王前輩您替小師弟他施針解毒也累了,不如晚輩給您安排一個房間,讓您好好的休息休息?」
聽了溥顏的話,藥王跟天山老人怒視對方一眼,前者開口道:「本谷主在寒王府住不習慣,還是回穆宅去休息,就不勞你這小子操心了。」
「哼,老夫也沒功夫跟你瞎耗,我去藥房替寒羽配藥。」
「小妃兒你是留在寒王府還是跟師傅回穆宅?」
「師傅跟三師兄先回穆宅吧,等晚上的時候妃兒再去穆宅給師傅請安。」
「也好,你這丫頭這段時間也忙壞了,回相府去陪陪你的母親也好。」
「師傅放心吧,等晚上的時候妃兒指定把美味的飯菜雙手奉上。」
「那好,為師可就等著你了。」
雲錦走到藥王的身邊,回頭又看了看宓妃,嗓音溫潤親和的道:「小師妹,我跟師傅就先走一步了。」
「嗯,三師兄記得照顧好師傅,我晚一點就去穆宅看你們。」
「師兄會的,你就安心好了。」
送走藥王跟雲錦,天山老人就甩下一群人一溜煙就跑去了藥房配藥,宓妃看著那些僵著臉表情古怪的大臣們實在是憋不住笑,「寒王身邊不能離人,燕師兄跟溥師兄就要辛苦一些,細心照料他一段時間了。」
「宓妃師妹放心,有我們師兄弟在,保管誰也別想打小師弟的主意。」
溥顏話音剛落,就聽燕如風冰冷刺骨的道:「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本郡主相信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人膽敢頂風作案的,讓寒王府的守衛再加強一點也就差不多了。」
「宓妃丫頭不用擔心這個,等朕回宮后就安排一隊御林軍過來護衛寒王府,朕好不容易才留下這個兒子,誰要膽敢觸朕的逆鱗,朕倒不介意大過年的添上幾分紅。」
「皇上能這麼安排就最好不過了,畢竟這個時候的寒王可沒什麼自保的能力,凡事都小心為上才妥當。」
也真是難為宣帝了,等到這個時候才有他開口說話的會兒,再沒哪個皇帝能像他這樣能忍,能憋的。
「朕知道你們也很關心你們七皇弟,但他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你們要探望他就等他痊癒了再說。」
「是,父皇,兒臣等省得。」
「行了,那就別都圍在這裡了,趕緊都散了。」
「是,父皇。」
「老七你好生休息,父皇過兩日再來看你。」雖然宣帝現在很想留下來陪寒王多說說話,但他也知道不行,他若不離開這些人都不會離開,外面還堵著一堆大臣,想著他就無比的煩躁。
寒王抿了抿唇,俊臉慘白沒有一絲血色,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勞父皇操心了,兒臣會好生照顧自己的。」
「什麼都別想,撐過了最難的那一關,往後啊老七你都會順順遂遂的,什麼苦難都不會有了。」
「嗯。」
接著宣帝又跟寒王說了幾句話,這才起身收斂了自己所有外露的情緒,又恢復成那個莫測高深的帝王,「太子,八皇子跟九皇子隨朕一同回宮,你們幾個就都先回自己的王府靜待朕的傳召。」
「是,父皇。」
「溫愛卿,龐愛卿你們也跟著朕操勞憂心一整天了,就各自回府好生休息吧,若還有什麼事的話就等明日早朝再行稟報。」
「是,皇上。」從現在開始跟寒王有關的這些事情就算徹底了結了,溫老爹那顆不安的心也算是落了地。
陌殤出手一次就拉下了一個龐皇后,斷了龐氏一族一隻臂膀,外加其他幾位也沒有討到半點便宜不說,還各有不同程度的損失,也不怪乎皇上要拖著陌殤下水,有這麼一個強而有力的幫手在,何愁肅不清野心勃勃的龐氏外戚。
只是想要陌殤出手不容易,下一次皇上可沒什麼籌碼能請得動陌殤了。
「老臣在此先恭賀寒王殿下恢復健康,等老臣回了府就讓拙荊去菩薩面前還個願,也算全了她的一片心意。」
誰聽了龐太師這話都知道他沒有半點誠意,但他話說得好聽,宣帝非但不能動怒,還得好好的誇獎他。
做人能做到龐太師這個份上,也是厲害了。
「太師夫人有心了,有賞。」
「謝皇上。」
「行了,你們都跪安吧,讓外面的大臣們也都跪安。」
「是,皇上,臣等先行告退。」臨退出寒王的卧房前,溫老爹沖宓妃眨了眨眼,又伸手指了指外面,宓妃會意的點了點頭。
一切礙眼的人都退下之後,那靠在床上一點精神都沒有的寒王立馬就精神百倍了,哪裡還看得出虛弱的樣子。
「藥王前輩給我金針過穴之後,提起氣來更加順暢,周身經脈似乎也更加凝實了,宓妃你說我要怎麼謝謝藥王前輩才好。」
「是你自己得了師傅的眼,他才給你金針過穴的,而且在過穴的過程中你的表現更是讓他歡喜,你倒不必刻意去為師傅做什麼,不然反倒討不了好。」
「以後藥王谷若有能用得著我的地方,宓妃你可別跟我客氣。」
「放心,我保證不客氣。」
寒王見宓妃認真的點下了頭,心下也就放寬了,這才出聲問道:「阿殤他去哪兒了?」
「對啊,那小子剛才還在的。」要不是寒王提起,宣帝還真沒意識到陌殤不見了。
宓妃無語的看著這對錶情都一模一樣的父子,撇了撇嘴道:「怕是有媚骨老人的消息了。」
至於媚骨老人背後那個戴著紫金色面具的男人宓妃卻是隻字未提。
那人是光武大陸的,而不管是陌殤還是宓妃,他們都不希望浩瀚大陸的人接觸到跟那片大陸有關的東西或者說是人。
被宓妃廢掉武功的龐皇后,她修鍊的武功功法來自光武大陸,是以宓妃抹掉了她一段記憶,算是斬斷了線索,就算宣帝再審問她,也問不出跟那片大陸有關的知言片語。
而坤寧宮地底下的龐大地宮,那個跟光武大陸還頗有淵源的幽蓮教教主方霸天,陌殤留下了他的性命將他交給宣帝處治,在此之前他又何嘗不是抹掉了方霸天的一段記憶。
為免地下那座地宮引來窺探,在宣帝領著人親自探查過一遍后,陌殤就在那裡布下了禁制,從此那個地方除非有武功比陌殤更為高強之人,否則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找得到那個地宮。
至於那些四通八達的密道,也經宣帝最後敲定,只餘下了幾條可有的通道為他所用之外,其他的全部填實密封了。
「有把握抓住他的,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媚骨老人不管怎麼說都是毒宗宗主,他屬於江湖人士朝廷中人最好不要與他正面相碰,不然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紛爭的。」媚骨老人是個善於借勢之人,宓妃不會給他機會挑起江湖人士與朝廷的糾紛,在此之前她就要將他給生擒了。
「那阿殤摻和進去妥當嗎?」
「他在暗,我在明,而我雖是朝廷的郡主,卻也是藥王的徒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更何況我師傅跟媚骨老人的恩怨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對媚骨老人窮追猛打誰也挑不出個錯來。」
寒王點了點頭,沉聲道:「那我們也跟阿殤一樣在暗處幫你,毒宗無論如何是不能存在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宓妃丫頭,等朕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就明白了。」葉影帶回那份東西宣帝看過之後就打算找陌殤跟宓妃進宮商議的,只是他們兩個都忙得沒有時間,這才拖到了現在。
這幾日葉影是跟在暗處保護宣帝安全的,因此,宣帝只是發出了一個特殊的信號,葉影就如一道影子般的出現在房間里。
「葉影,把那份東西給郡主看看。」
「是,皇上。」
從葉影手中接過那份資料,越看宓妃的眉頭就皺得越緊,臉色也越發的難看,「看來他是真的留不得,我會儘快知會熙然一聲,讓他配合你們行事。」
宣帝跟寒王對視一眼,無疑有陌殤從旁相助的話,他們會更有把握。
「你們父子再說會兒話吧,我得去找熙然,那個老毒物怕是準備要跑了。」
「你自己小心。」
「嗯。」
目送宓妃的身影眨眼間就消失在房間里,宣帝拍了拍寒王的肩膀,沉聲道:「朕先回宮了,你也要小心,千萬別讓自己受傷明白嗎?」
「父皇不用擔心兒臣。」換了以前寒王在宣帝的面前從來都是自稱本王的,如今他們父子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
「在朕沒有把路給你鋪平之前,誰也打倒不了朕,我們父子一起努力,一起戰鬥。」
「好。」
既然那個位置註定是他所要背負的,那麼寒王不會去推卸什麼,他只會迫使自己做到最好。
……
「熙然。」
「終於捨得出來了,為夫還以為阿宓呆在裡面不願意走了呢。」
「胡說什麼,可是收到跟媚骨老人有關的消息了?」宓妃上前挽住陌殤的胳膊,也不計較他酸溜溜的語氣,這傢伙要是一天不吃醋就奇了怪了。
見宓妃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小模樣,陌殤也是感到深深的無奈了,修長的手指輕點了點她的鼻尖,聲似清泉悅耳動聽,「嗯,正是收到了那老毒物的消息。」
「怎麼說的?」
「老毒物的那個影子危機意識挺強的,等他傳了話給媚骨老人,那老毒物定然會在今夜就離開十里村。」
「那他必然會對十里村的村民下手,咱們要早做準備才行。」
「還有那個面具男人也去了十里村,媚骨老人體內的毒也肯定被解了。」
「咦——」
陌殤暖和的手掌覆在宓妃瞪大的明眸上,他愛憐的淺吻了兩下宓妃的眸子,「那個面具男人是個用毒高手,解那種程度的毒難不住他。」
「熙然你既由著他解了媚骨老人體內的毒,是不是已經通過這一點醒到那面具男人的身份了。」
看著宓妃水靈的大眼睛,陌殤笑說道:「的確是查到了他的身份,而且也確定了他有無幫手。」
「快說快說。」
「別著急,你若親為夫一下,那為夫就告訴你,保證把為夫知道的全都說給阿宓聽。」
聞言,宓妃瞪怒陌殤沒好氣的低吼道:「你休想。」
話落猶不解氣,更是趁著陌殤不注意一腳踹在陌殤的小腿上面,只聽陌殤倒抽一口涼氣,委屈萬分的道:「阿宓你這是謀殺親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