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
「安平和樂郡主進了寒王府,你去將消息傳遞迴去,速度要快行動要隱秘。」
「那你盯著這邊,可別出什麼差錯,要不咱們誰也討不到好。」
「知道,趕緊去。」
刷!
刷刷刷!
就宓妃踏進寒王府那片刻的功夫,寒王府一道道人影那是『刷刷刷』的飛來飛去,場面好不熱鬧。
要說寒王府的暗衛都是瞎子么,他們就一點沒發現府外的動靜?
不不不,寒王手下培養出來的暗衛豈能是瞎的,他們不過就是得了上面的指示,一個個憋屈的裝瞎罷了。
否則哪裡能允許那些『眼睛』在府外活動,還外帶傳遞消息,甚至時不時還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那些『眼睛』闖進寒王府內查探。
到底寒王不同於一般養尊處優的親王,他是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也是慣會領兵出征的,因此,但凡他手底下的人別的方面興許會欠缺一點,但卻基本都有著軍人的特質,將『令行禁止』這四個字詮釋得非常完美。
只要上面命令下達下來,那麼他們就會堅決的去執行命令,即便是心中有所疑問,有所不快,卻也不會違背命令行事。
一切只因他們心中有著一個堅定的信念,待得時機成熟他們的疑慮自會有解答的一天。
陌殤將計就計引蛇出洞,以及寒王假死的消息,偌大的寒王府僅有不過一手之數的人知道內情,其餘的隱衛,暗衛還包括寒王的親衛隊在內,他們統統都不知曉內情,只以為他們的王爺是真的死了。
此事牽扯甚大,稍有一點風聲外傳,最後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也很難取信於人。
是以,寒王假死這件事情本身就不能讓太多人知曉其中內情,遂,除了個別人之外,寒王府上上下下所有忠於寒王的人都是真情流露,全然不似演戲。
在那些人看來,就算是演戲也演不到這麼逼真,只要事情是假的,寒王府上下這麼多的人,又豈會找不出一個兩個露出破綻的。
唯有讓寒王府上下眾人都認定寒王已死這件事情是真的,他們才能表現出最為真實的一面,如此,方能取信更多的人,讓那幕後之人儘快暴露出來。
也正是利用了那幾撥人的這起子心思,這才使得那些接二連三潛進寒王府暗查寒王身死真假的人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然後回去回稟的話就更如了陌殤的意。
「郡主。」
前院正廳的靈堂內放置著裝有寒王的棺材,裡外都跪著身披孝服之人,王府大管家看到一襲白衣素裙走進來的宓妃先是恭敬的行了禮問了安,這才遞了一柱香給宓妃。
宓妃喜怒不形於色的接過那柱香,然後對著寒王的靈位行了禮,又低聲對大管家說了些什麼,一切看起來都合情又合理,卻是讓得那暗處隱藏之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偏又不敢動作太大以免將自己給暴露了。
「本郡主奉旨跟楚宣王世子一同徹查寒王遇刺事宜,大管家應該也收到了消息,為了儘快找出幕後真兇,本郡主希望大管家能全力配合。」
「請郡主放心,老奴會領著寒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力配合郡主調查,務必要將那害了王爺的真兇給找出碎屍萬斷,否則都對不起王爺的在天之靈。」
「皇上對此事很是重視,本郡主跟楚宣王世子也會竭盡全力,你們就先放心吧。」
「不知郡主有什麼想要問的,老奴必定知無不言。」
「先領本郡主去寒王的書房看看,等一會兒本郡主將情況了解一下,還要見什麼人的話,你再行安排。」
「是。」
「晚些時候楚宣王世子應該也會來,他若到了你便直接領他來見本郡主即可。」
「是。」
「幽夜跟蒼茫可是一直都近身伺候寒王,直到……」後面的話宓妃並沒有說完,相信大管家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倒不用刻意點出什麼。
「回郡主的話,幽夜跟蒼茫的確是一直伺候著殿下的,郡主可是要找他們問話,老奴一會兒便去安排。」
「嗯,本郡主的確有幾個問題要問他們,就叫他們到寒王書房來見本郡主。」
「是。」
大管家走在宓妃的前面領路,只稍稍領先宓妃一步半,且還規矩的錯開了位置,絲毫不敢拿大。
隨著他們兩人一邊走一邊聲音不大不小的交談聲漸遠,那隱沒在後面的人左右張望了片刻,確定自己沒有被盯上,方才敢起身離開外往而去。
「該死,那些人果然沒有死心。」
「有什麼可氣可惱的,不過就是一群秋後的螞蚱了,無論怎麼都蹦躂不了太久的。」
「話是那麼說,但也著實太膈應人了。」
「爺難得花費那麼多心思,那麼多精力布下這麼大一個局,若是不能拔出蘿蔔帶出泥,將幕後藏著那人給收拾乾淨了,那爺豈不是白忙活了。」
他家爺不做的時候還好,誰也犯不到他手上,但只要他家爺打定主意要做什麼的時候,那與之為敵之人也就慘了。
更何況這次最大的後盾可是皇上,這天下除了意圖謀反之輩外,誰敢稱自己是老大,誰又敢隻手遮天?
「哼,那些人就是日子過得太順遂,沒事兒就非得找點事兒,最後就是死了也是活該。」
「先別廢話了,之前按照爺的吩咐,咱們一個放了六個探子進來,現在有兩個溜了,另外四個可得盯緊一些,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可得倒霉悲催的受罰。」
「成,溜掉那兩個交給寒王府的影衛首領去盯著,咱們兩個兵分兩路,一人負責兩個。」
「嗯。」
「這會兒只有郡主來了,世子卻還未來,他們定是打著想要探一探郡主跟世子都要談些什麼才會給自家主子傳信或是離開,倒是先離開那兩個比較聰明。」
雖然還未得到明確的指示,但就宓妃跟赫連子珩先後在寒王府出現,那麼剩下那四個探子就沒有必要再回去復什麼命了。
他們的命必須留在寒王府,成為陌殤跟宓妃打響第一戰的引路石。
「反正都是要死的,不過早一點跟晚一點罷了。」
真正的幽夜跟蒼茫自是隨侍在梨花小築寒王左右的,此時剛被宓妃點名要見,實則藏在暗處掌控整個寒王府局勢的幽夜蒼茫,其實就是無悲跟無喜。
他們倒是很想跟在自家世子爺的左右,但架不住他們有一個很不待見他們的主子好伐,陌殤哪裡需要他們的保護,還是讓他們物盡其用的痛快。
「若是天山老人跟寒王的兩位師兄得空了,大管家不妨知會他們一聲,就說本郡主想要見一見他們,有些問題要請教。」
「殿下的師傅跟師兄現都暫時住在殿下的院子,老奴這便去請示他們,看看這個時候他們是否願意見郡主。」大管家雖說將寒王府里裡外外都打點得非常妥當,但他卻是個不知情的。
不然他若知曉寒王是假死的,怕就難以騙過那麼多人的眼睛了。
「無妨,大管家只管去問就好,他們的心情本郡主都能理解,更何況本郡主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怕是這個時候天山老人正惱得很。」
寒王到穆宅向藥王求診被拒一事,在星殞城壓根不是什麼秘密,而後天山老人舍下臉面親自去請藥王來替自家徒弟診治,卻回來晚了一步,寒王毒發沒了。
可想而知這會使得天山老人有多麼的憤怒,沒有遷怒於藥王都不錯了,哪裡還會給藥王好臉色瞧,連帶著藥王的徒弟都不得天山老人待見。
是以,這個時候宓妃提出要見天山老人跟他另外兩個徒弟,也不能怪天山老人欺負宓妃這個小輩,誰叫她的師傅是藥王呢。
「大管家且去問問就好,見與不見都莫要為難,本郡主再想其他辦法便是。」
「郡主奉旨徹查殿下的事,那是為了還殿下一個公道,老奴相信天山老人前輩作為殿下的師傅,另外兩位公子作為殿下的師兄,他們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賭氣的。」
「嗯。」宓妃點了點頭,自己推門走進書房,頗有些不放心的又道:「如果他們不願意切莫勉強,等會兒本郡主親自去見他們便是。」
大管家恭敬的頷首,待得書房的門再次閉合上,他才收回目光退了下去。
「我以為你會躺到棺材里。」
寒王的書房很大,非常的寬敞不說,裡面更是藏書超級的豐富,比起一般的藏書樓都不會遜色。
宓妃穿過幾排書架走到裡面,抬頭便見身著一襲玄色錦袍,銀髮紫眸的陌殤邪魅慵懶的斜躺在一張貴妃椅上,瞧瞧他還真是會享受得很。
只是她一開口,那語氣真是說不出的遺憾,聽得某世子嘴角直抽抽。
「媳婦兒,為夫並沒有那樣的癖好好不?」一雙如紫水晶般璀璨的鳳眸流光溢彩,惑魅之氣橫生,一眼望進他的眼裡好似連整個靈魂都要被吸進去,滿目都是驚艷。
聞言,宓妃不爽的翻了個白眼,正準備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陌殤卻是長臂一伸直接就將宓妃給摟進了懷裡,抱到腿上坐了起來。
「你…」
「媳婦兒,咱們這都好幾天沒見了,快說有沒有想為夫,嗯?」陌殤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挑起宓妃的下巴,狂放肆意邪魅逼人的紫眸一瞬不瞬的望著宓妃,那眸底寫滿了期待。
如此近距離的凝視宓妃絕美脫俗的小臉,尤其是那水潤的紅唇,更是讓得陌殤受不住誘惑般,低首就淺吻了幾下,怎麼都不夠似的。
「誰是你媳婦兒了,胡說八道。」男人魅惑至極的暗磁低沉嗓音,聽得宓妃渾身直冒雞皮疙瘩,身子竟不受控制的軟了幾分,這讓某女相當的懊惱。
可惡,這傢伙對她的影響力真是越來越大,害她自控力都降低了,簡直不能饒恕。
「我的媳婦兒可不就正被我給抱在懷裡,寶貝兒你說是也不是。」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你給我正經一點。」宓妃無奈的撇了撇嘴,真是拿這傢伙沒辦法。
「為夫很正經啊,難道寶貝兒希望為夫對寶貝兒做點不正經的事情。」
宓妃嘴角一抽,俏臉一黑就想一巴掌招呼到某世子的臉上,某世子卻好似看穿了宓妃的小心思,直接就將宓妃纖細白皙的小手給握在了手心。
「媳婦兒,你有想我嗎?」
「想了想了,我想死你了。」很多時候某世子是近乎偏執的,他要不能得到一個答案,就會一直鬧到你沒辦法為止。
「說得這麼勉強,看來是為夫做得不太好……」
沒等陌殤把話說完,宓妃倒是豁出去的猛地抱住陌殤的脖子,然後飛快的吻過他微涼的嘴唇,白凈的臉蛋兒立馬嫣紅一片。
「唔…」待陌殤反應過來,自是不會讓宓妃有機會臨陣逃脫。
開玩笑,他已經好幾天沒能好好親近親近自己的小女人了,說好的吻呢,哪裡能讓她飛快的吻上來就一觸即離。
陌殤的吻強勢而霸道,絲毫不容許宓妃有半點退縮,如狂風刮過,又如暴雨侵襲,你以為他會一直狂肆霸道下去,卻不知他越吻越是纏綿,節奏慢下去之後又如細風和雨,直到宓妃在他懷裡軟成一攤泥。
「混蛋。」
暖暖的手掌輕輕揉了揉宓妃的發頂,垂眸看宓妃趴在他的胸口微喘,陌殤深邃的眸底就好似能溢出水來,那溫柔,那寵溺,好似能將人給溺斃了去。
「阿宓,我好想你。」
「嗯。」
「你就是我媳婦兒,下次再敢否認看為夫不懲罰你。」
宓妃無語的撇了撇嘴,猛地想到這傢伙超強的戰鬥力,又只得極其不甘心的斂了心思,沒好氣的道:「是不是還說不準呢,等你是了再叫也不遲。」
「寶貝兒難道是著急著嫁我?」
宓妃,「……」
這傢伙到底哪裡來的自信,怎麼說得她就非他不嫁了呢?
雖然她心裡是這麼想的,可她萬萬不會承認的,省得這傢伙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阿宓不著急嫁我,為夫卻著急要娶阿宓。」經歷了那麼多風雨,陌殤從來都不會懷疑宓妃對他的感情,哪怕偶爾他會吃些小醋,卻也不會搞些有的沒的出來讓宓妃表現得有多在意他。
那般幼稚的行為,某世子是表示不屑的。
「你就沒個正經的。」宓妃伸手點了點陌殤的額頭,如水的眸子卻是直勾勾的瞅著他瞧,倒是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她看自己的男人,又沒招誰惹誰的,誰還敢有意見不成?
「寶貝兒你再這麼盯著為夫瞧,可就別怪為夫不客氣了。」
「咳咳…」宓妃輕咳兩聲,小臉上的表情囧囧的,她抿唇道:「別鬧。」
「沒鬧,是阿宓太過誘人。」
「我又不是吃的。」
「可為夫卻是太想吃掉阿宓了。」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陌殤要沒一點想法,那才見了鬼了。
沒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宓妃沒有經驗卻不代表她沒有見識,幾乎秒懂了陌殤的意思。
「不要扯那些有的沒的,我來可是跟你談正事的,你那甩手掌柜也別做得太痛快。」
「是是是,正事要緊,為夫就是把什麼給忘了也不會忘記眼前的事。」提到這個陌殤心裡就有把火在燒,臉上的表情也臭臭的,「要不是還有這事兒橫在中間,為夫早就上相府提親成功了,也向全天下的人宣告,阿宓是我的,誰也不許打阿宓的主意。」
原本陌殤跟龐皇后之間還沒大仇怨的,但經這麼一鬧,陌殤都恨不得一劍了結龐皇后,沒她這麼能作,他何至於到現在還沒能在宓妃的身上打上他的標籤。
「我爹跟我娘雖說對你的態度尚可,但明顯還沒有同意你跟我的事情呢,熙然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上相府提親就能成了。」
索性正事也要等到赫連子珩來了再談,不然他們兩個談過了,等赫連子珩來了還得再說一遍,懶得浪費那個口水。
「為夫的自信可不是別人給的。」
「哦?」
「寶貝兒要不要猜猜看?」
宓妃抿唇不語,搖了搖頭,大有一種我就是不上你當的氣勢,「為夫的自信可是寶貝兒你給的。」
不說浩瀚大陸之上其他三國,單單就是放眼金鳳國,但凡知曉宓妃的,就找不出不想迎娶宓妃為妻的男人,若非是宓妃認定了他,可想而知會有多少人上相府提親。
好在他是先下手為強的,否則現在站到宓妃身邊的男人指不定是誰呢。
「熙然的嘴巴可是吃糖了,怎的越來越甜。」
「呵呵…你個小丫頭就當為夫是吃了糖吧!」
「哼,就算爹娘點頭了,還有哥哥們那一關呢,你啊現在得意還太早。」宓妃哪裡知道,她家哥哥們老早就把她給賣了。
咳咳…要說也不是賣,而是她的哥哥們雖說都是妹控屬性的,但卻架不住他們都有一顆想要自家寶貝妹妹擁有幸福的心。
所以,陌殤既是她自己選定並且喜歡的男子,那麼他們做哥哥的固然會刁難陌殤,卻斷然不會毀壞自家妹妹上好姻緣的。
尤其撇開所有其他因素不談,單單就只看陌殤這個人,無論各個方面都是極其出挑的不說,還是世間女子都想嫁的那一類。
如此好的條件,他們還有什麼可挑剔的。
反正即便他們心裡是認同陌殤做自家妹婿的,卻也忍不了自家寶貝妹妹養大后就被狼給叼走的濃濃失落感,愣是一點沒手軟的揍了陌殤一頓。
「你這丫頭這麼幸災樂禍真的好嗎?」
「有嗎?」宓妃眨了眨水靈的大眼睛,那一臉無辜的小表情,愣是讓陌殤內傷不已。
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東西,還真是知道他哪裡痛就往他哪裡踩。
「阿宓只要安安心心等著做我的新娘就好,至於其他的為夫心中有數,斷然不會讓阿宓等太久的。」
「那我就等著。」
寵溺的看著宓妃臉上綻放的笑顏,陌殤的一顆心被脹得滿滿的,他輕颳了刮宓妃挺俏的瑤鼻,柔聲道:「阿宓可有去梨花小築看過阿寒的恢復情況?」
能入陌殤眼的人並不多,寒王便是其中一個。
在世人看來,陌殤會護著寒王那是因為他們之間或多或少有著血脈關係,實則卻不然。
楚宣王妃的身世之謎揭曉之後,陌殤跟寒王之間可是一點血脈關係都沒有,但這又如何,只要是他陌殤所認定之人,哪怕彼此之間半點關係都沒有,他亦會傾盡全力相互的。
「太忙了,沒時間過去。」
「嗯。」
「倒是幽夜跟蒼茫傳了寒王的近況過來,我多少也能評判到他的情況,再有諸葛前輩跟燕如風和溥顏盯著,想來恢復情況很好,不然他們肯定早就找上我了。」
寒王危險就危險就在解毒之前跟解毒之時,只要熬過那一關,後面養起來卻是一點都不費勁。
「阿寒恢復得好就好,我可不想一直替他收拾這爛攤子。」
「他這攤子是挺爛的,不過璃城那個攤子也沒比這裡好到哪裡去,你也的確分不出這麼多的精力來管這裡。」
陌殤鳳眸微揚,看著宓妃道:「寶貝兒的消息可真是靈通,就連為夫也是剛收到的消息。」
「哼,我自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扣扣扣…」
陌殤到了嘴邊的話被打斷,他看了眼宓妃,又抬眸看了看外面,輕笑道:「阿珩來了。」
「快些叫他進來談事情,我還有一些事情得親自去安排才能放心。」
「嗯。」陌殤輕點了點頭,沉聲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