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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孽病王娶啞妃 - 【V162】歇斯底里的老夫人2字體大小: A+
     

    行至慈恩堂外,溫老爹的腳步微頓,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滿是複雜之色,一雙似是能看透人心的黑眸,急快的掠過一抹深意,讓得他整個人的背影顯現出幾分蒼涼,幾分孤寂。

    從溫紹軒生辰宴那天開始,鐵衛副統領何望就直接受命於溫老爹,負責守護慈恩堂的安全為其一,限制慈恩堂所有人的出入,包括老夫人在內為其二,雖不知溫老爹為何要作此安排,但何望只需要聽命即可,別的倒是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

    「屬下參見相爺。」何望單膝跪地,拱手向溫老爹行禮,在他身後的數十鐵衛亦是如此。

    「都起來吧。」老夫人的事情早晚都要解決,溫老爹已是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無論老夫人做什麼他都不會再妥協,再心軟了。

    倘若繼續由著老夫人的性子來,早晚有一天她會成為別人的棋子,成為攻擊相府的武器,屆時身為溫氏一族現任家主的溫老爹又如何對得起溫氏一族的列祖列宗。

    他只願老夫人能徹底的醒悟過來,並且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否則今日就將是他們母子最後一次見面了。

    只要她能真心悔過,溫老爹相信不管是溫夫人還是他的兒女,都會重新接納於她,不然她就真的是眾叛親離,再也沒有辦法回頭。

    「是。」

    「你們守衛在此,老夫人是何態度?」與數百黑衣人大戰的那一天,前院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但後院的響動卻是極大,以慈恩堂所處的位置,溫老爹倒是一點都不相信他的母親會什麼動靜都沒有聽到。

    當時情況危機,護在慈恩堂的鐵衛自然而然也限制了慈恩堂所有人的行動,然,依著溫老爹對老夫人的了解,他的母親是斷然坐不住的。

    事實也正如溫老爹所預料的那樣,老夫人的確沒能坐得住,甚至拿出相府老夫人的架勢來,逼著鐵衛讓她出去。

    若非守在外面的是鐵衛副統領何望,又若非何望把當時的情況說得太過於嚇人,而不管是老夫人還是馬姨娘柳姨娘,又或是溫雪瑩和溫紫菱都太看重自己的性命,也太怕死了,只怕除了溫老爹之外,將再無一人能夠阻止老夫人的蠻橫行為。

    當然,那時的老夫人心裡也明白,她才剛剛得罪了自己的兒子,溫老爹也正好晾著她,如果她再鬧出什麼事情,不但討不到任何的好處,反而還會讓得她的處境越來越糟糕。

    是以,老夫人領著兩個姨娘和兩個庶女又退了回去,反正慈恩堂外有鐵衛守著,她們也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相較於走出慈恩堂,老夫人更偏向於怎麼籠絡兒子的心,讓得溫老爹不再生她的氣,也不再計較那日祠堂發生之事。

    「回相爺的話,除了大公子生辰那日,老夫人聽到外面的響動,想要強行走出慈恩堂之外,最近幾天都沒有什麼動靜。」何望微微低垂著頭,語氣平緩而恭敬的道。

    從相府分家之時起,他便是知道相府的天要變了。

    蠻橫霸道了那麼多年的老夫人,也是時候收斂收斂性子,不然她還真以為相府姓吳,而不是姓溫了。

    「裡面那些女人有何動靜?」

    何望聞言面色一僵,嘴角微微抽搐,對於相爺口中的那些女人,他該怎麼理解?

    慈恩堂里除了老夫人之外,就還有馬姨娘柳姨娘,大小姐和二小姐,相爺的問話那麼模糊,這指的究竟是那兩個姨娘,還是那兩個庶出的小姐?

    有那麼一瞬間,何望迷茫了。

    相府鐵衛不同於相府的看家護衛,同樣都是簽了賣身契的,相府的護衛可以聽從於相府的任何一位主子,雖說嫡庶有別,是個人都明白嫡為尊,庶為卑,但護衛的職責要求他們,只要是相府的主子,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只要招呼到他們,那麼他們就要聽從命令。

    然,相府的鐵衛則是非常不同,偌大的相府之中,唯有嫡出一脈的才能調動他們,他們也只聽從嫡出主子的指令。

    換言之,整個相府能調動他們的,除了溫老爹這個相府之主,溫夫人那個相府當家主母,也就唯有溫紹軒宓妃他們兄妹四個了,其餘人的指令,鐵衛都可以直接忽略不計。

    縱然老夫人是溫老爹的生母,也曾經是相府的當家主母,但從她卸下當家主母之職時,也就失去了對相府鐵衛的調動能力。

    故,溫老爹派了副統領何望親自守衛慈恩堂,就是為了防止老夫人鬧出別的事情,好在老夫人多少心中還有顧慮,不然她也不會如此的安靜。

    「罷了,你且繼續守在這裡,本相自己進去看看。」垂眸掃了眼滿臉糾結之色的何望,溫老爹搖了遙頭,雙手負在身後,大步走了進去。

    在他身後,左邊跟著的鐵衛統領刑編,右邊跟著的相府大總管林松,以及林松的妻子郁嬤嬤。

    刑編就不用說了,他不但是溫老爹的貼身暗衛,亦是溫老爹的絕對心腹,熟知溫老爹的某些性情。大總管林松以及他的妻子郁嬤嬤,乃是老相爺收養在身邊並且暗中培養,在溫老爹七歲之時就指派到他身邊伺候的。

    因此,林松也好,郁嬤嬤也罷,都是對溫老爹極為忠心,且極得溫老爹信任的人。

    「回相爺的話,老夫人自那日後什麼動靜都沒有,不曾踏出過院門一步,反倒是馬姨娘和柳姨娘借著老夫人的名頭,拿著銀子明裡暗裡打探府中的消息。」

    「有這事?」溫老爹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何望。

    「屬下愚笨,之前沒能聽懂相爺話中指的是誰,還請相爺責罰。」說著,何望又單膝跪了下去,一張冷硬的臉憋得通紅。

    「起來回話。」

    扯著袖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何望站起來,道:「馬姨娘和柳姨娘倒也不打聽別的,就是詢問咱們府里自大公子生辰那日以及之後幾天發生的事情。」

    「她們的心思倒是挺多的。」溫老爹冷笑一聲,眸光閃了閃,語氣越發的高深起來。

    「兄弟們的嘴巴都挺緊的,一個都沒有被收買,什麼都沒有說。」

    「很好。」

    明明是得了表揚,何望卻是心中一驚,腦海里快速的閃掠過什麼,只是那個念頭閃得太快,他沒能捉得住,不免有些失望。

    同時,他也暗暗握了握拳頭,提醒自己要再三約束好自己手底下的鐵衛,千萬不要壞了規矩,否則……

    「那兩個呢?」當年老夫人為逼迫他納妾,算計他做下的那件下作之事,時至今日溫老爹都不能忘懷,每每想起都讓他恨得牙癢,心中升騰起一股難以壓制的怒氣。

    別看溫老爹生得溫文儒雅又風度翩翩,雖說他不會武功,可他的骨子裡卻是極為高傲的,亦是不容侵犯的,跟宓妃一樣絕對是個暇眥必報的主兒,真要狠起來,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但凡得罪過他的人,於風輕雲淡之間,便能挖個坑給你,不動聲色的要你的命。

    在他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之下,受了那樣的侮辱,溫老爹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拔劍要取馬姨娘和柳姨娘那兩個女人的性命,如若不是老夫人拚死相護,如今也不會多出那兩個庶女。

    老夫人在那件事情上做得再不對,溫老爹再恨她怨她,卻也真沒辦法拿她怎麼樣,誰讓他是從老夫人的肚子里爬出來的?溫老爹拿老夫人沒有辦法,卻是深深記恨上了馬姨娘和柳姨娘那兩個不知廉恥,自甘下賤的女人,即便被阻留下她們的性命,溫老爹也是沒有想過要她們好過的。

    無奈,溫夫人心軟,那兩個女人的肚子又爭氣,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都能懷有身孕,不得不說命該如此。

    自那以後,溫老爹跟老夫人之間就開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戰,母子關係更是降至冰點,任憑老夫人如何修復都難以得到溫老爹的原諒,直到宓妃出世,那個三歲前猶如精靈一般的小女兒,終是讓得溫老爹跟老夫人的關係得到了緩和。

    饒是老夫人也不得不承認,三歲前的宓妃的的確確非常的討人喜歡,哪怕老夫人恨極了溫夫人,她卻沒有辦法討厭宓妃,在那段時間裡老夫人對宓妃是真心疼愛寵溺過的。

    在溫老爹的眼裡,溫雪瑩和溫紫菱縱然無辜,也不因她們的母親是那兩個女人,他都沒有辦法承認她們的存在,不管怎麼都好,他永遠都不可能承認她們是他的女兒。

    他能由著她們出生,由著她們長大,已然就是他的極限,倘若她們膽敢把主意打到宓妃的身上,那麼他是不介意親手毀掉她們的。這般瘋狂的想法,不說溫夫人不知道,就是宓妃也不曾猜想過。

    或許,溫雪瑩和溫紫菱的存在,就只是在提醒溫老爹那一晚的荒唐,以及那一晚的恥辱。

    對於這樣的兩個庶女,讓他如何能有一顆父親的心,又如何能坦然接受她們的存在。

    也虧得當初溫雪瑩和溫紫菱還敢質問溫老爹,為什麼同樣都是他的女兒,他的眼裡只看得見宓妃,而完全要無視她們的存在,縱然她們的母親有錯,她們的身體里也流著他的血,不是嗎?

    而今,她們要是知道溫老爹心裡對她們的劃定,不知道會是何種表情,不知會不會覺得,那麼多年來,她們即便沒有父愛,卻也得到了太多太多,只可惜她們一點都不懂得珍惜,還自詡出身高貴,妄圖去爭去奪那些根本就不屬於她們的東西。

    真,真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夢。

    「兩位小姐很安份,除了每日例行向老夫人請安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呆在各自的房間里。」

    「她們身邊伺候的人呢?」

    「回相爺,那些個丫鬟也沒有異動。」

    「嗯。」點了點頭,溫老爹轉身朝院子裡面走去,背脊挺得直直的,腳步卻是異常的沉重。

    慈恩堂外溫老爹跟何望的對話,正房裡的老夫人等人是不知曉的,馬姨娘跟柳姨娘都被老夫人的舉動嚇了一跳,好半晌呆住在原地都不敢大喘氣,生怕一個不小心惹火燒身。

    「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收拾了。」

    「是,老夫人。」林嬤嬤回過神,指了兩個二等丫鬟過來,手腳利索的將地上的碎瓷片清理了個乾淨。

    柳姨娘怔愣過後,咽了咽口水,道:「妾身這便下去為相爺和老夫人沏上一壺香茗。」

    「妾…妾身也去。」

    她們雖為姨娘,但一年到頭幾乎都見不到溫老爹一面,明知溫老爹不待見她們,馬姨娘也不高興讓柳姨娘搶了風頭。

    這好不容易相爺來了,怎麼著她都要好好表現一下,若能……

    「雪瑩給爹…父親請安。」口中那聲『爹爹』只差一點就喊了出來,溫雪瑩又驚又懼的想起那日之事,臨出口硬是將那聲稱呼給改了過來。

    是的,庶出的她,是沒有資格喊溫老爹為爹爹的。

    能喊他爹爹的人,只有溫宓妃,只有她。

    「紫菱給父親請安。」相較於溫雪瑩的小心翼翼,溫紫菱站在距離溫老爹兩米左右的地方福身行禮,倒是顯得落落大方,面部表情也極為自然。

    有了那一次的教訓,她已是深有體會,不會再由著自己的脾氣去硬碰一身的傷回來。

    喊爹爹也好,喊父親也罷,左不過都是同一個意思,又有什麼可計較的,以前倒是她太較真了。

    「郁嬤嬤,以後大小姐和二小姐就交給你教養了,先帶她們回自己的院子。」

    「是,相爺。」郁嬤嬤雖不是宮中出來的教養嬤嬤,但她卻是一個極其講究禮儀規矩的人,溫老爹將溫雪瑩和溫紫菱交給她,目的就是讓郁嬤嬤好好調教調教她們,以免她們再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他要送走老夫人,送走馬姨娘和柳姨娘,對此外界肯定眾說紛雲,指不定矛頭又會指向溫夫人,故,溫老爹不能再送走這兩個庶女。

    既是不被溫老爹所看重的庶女,而且年齡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索性讓溫夫人操操心,早早的將她們嫁出去,如此,才是一勞永逸的法子。

    這樣一來,外界才不會對老夫人跟兩個姨娘離開相府產生不必要的聯想,溫老爹才能更好的保護溫夫人。

    「相爺……」馬姨娘和柳姨娘面色一白,齊呼出聲,卻又在溫老爹冰冷的眸光掃到她們的時候,同時閉上了嘴巴。

    她們都只有一個女兒,可是相爺現在將她們唯一的女兒交給郁嬤嬤教養,那他又會如何安置她們?

    這一刻,兩個心機皆不俗的女人,開始恐懼不安了。

    「她們若打小就不是由你們教養的,也不會變成像現在這樣。」溫老爹一聲冷喝,郁嬤嬤面無表情的會意,沉聲道:「大小姐二小姐,請隨奴婢離開慈恩堂。」

    看到這一幕,馬姨娘和柳姨娘慌亂的將目光投向老夫人,眼裡有著濃濃的請求。

    「兆元,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老夫人知道溫老爹生著她的氣,也是存心晾著她,但他一來慈恩堂就這樣打她的臉,也是讓得她心裡的怒火『噌噌噌』的往上漲。

    他是她的兒子,有他這麼落自己母親臉面的嗎?

    眼看郁嬤嬤就要帶著溫雪瑩和溫紫菱離開,馬姨娘柳姨娘終是忍不住雙膝一軟跪到地上,朝著溫老爹磕頭道:「相爺,不知婢妾哪裡錯了,婢妾願意領罰,求求相爺別搶走婢妾的孩子。」

    此時此刻,倒是難得這兩個女人統一了戰線,然而,似是突然間察覺到什麼的溫雪瑩兩姐妹,目光在空中相接,嘴唇動了動,最後竟是什麼都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出於某種直覺,她們兩個都覺得,若是現在她們跟著她們的母親一起鬧,或許就再也不能以相府小姐自居了。

    縱然她們這個相府小姐不是嫡出,而是庶出的,但只要她們是出自相府的,那麼即便她們是庶出的,前途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一切的前提只有一個,那就是她們不能脫離相府,所以,她們必須乖乖聽話,不該說話的時候一定不能開口。

    「老夫人,求求老夫人替婢妾們做主。」見溫老爹不為所動,馬姨娘柳姨娘急紅了臉,又是轉身不住的朝老夫人磕頭。

    額頭重重的撞擊在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響,兩個女人再也顧不得盤算什麼,眼下保住女兒才是最重要的。

    「這就是你身為人子,身為人夫的所作所為嗎?」老夫人怒拍桌子,聲音也越嚷越大。

    「為人夫?」溫老爹嗤笑一聲,道:「不過兩個卑賤的妾而已,如何膽敢奢望本相是她們的夫。」

    老夫人被噎得一張老臉陣青陣紅,怒道:「你…你…」

    「說到為人子,本相已經好些日子不曾向老夫人請安,今日倒是應該恭敬的向老夫人請上一聲安。」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親生兒子不再願意喊她一聲母親,而是稱呼她為老夫人,每每想起都是止不住的憤怒與心酸。

    「你這是什麼態度,那個女人呢,她是怎麼做人兒媳婦的,那麼多天不來向婆母請安,她還有理了嗎?」明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兒子是來跟她秋後算賬的,而她的兒子又對溫夫人極為維護,她萬不該在這個時候指責溫夫人,可她被溫老爹的態度刺激壞了,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為時已晚。

    話既以出口,便是覆水難收。

    「老夫人應該知道本相今日為何而來。」溫老爹皺了皺眉,覺得他阻止溫夫人跟他一起過來,簡直就是太正確了。

    越是看著面前的老夫人,他就越發覺得陌生,好像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跟幼年時那個慈愛的母親聯想到一起。

    「你想做什麼?」

    「本相已經安排妥當了,下午會有馬車送老夫人去清心觀靜養。」

    「你說什麼?」

    老夫人瞪大雙眼呆望著溫老爹,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耳朵有了幻聽,很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她的兒子竟然要送她離開,還早就安排妥當了?

    清心觀,他竟然要送她去清心觀,呵呵……

    說得好聽叫靜養,其實是要將她趕出相府嗎?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溫老爹絲毫不理由怒從心起,直接從軟榻上踉蹌著腳步衝到他身邊,雙手揪住他衣領的老夫人,面無表情的接著又道:「如果老夫人能想明白自己哪裡錯了,那麼老夫人便還有機會再回到相府,如果老夫人依然執迷不悟,那麼老夫人就永遠留在清心觀靜養吧。」

    轟——

    溫老爹的話猶如九天驚雷般在老夫人的心中炸響,她面色慘白的一退再退,不住的搖著頭,豆大的眼淚滑出眼眶,然後又痴痴的笑著,整個人看起來癲狂至極。

    「此去清心觀,就由馬姨娘和柳姨娘貼身伺候老夫人,至於其他的嬤嬤和丫鬟一個也不許離開相府。」

    這話一出,不但老夫人安靜了下來,就連馬姨娘和柳姨娘也渾身虛軟的跌坐在地,腦海里溫老爹的聲音不住的迴響。

    「你這個不孝子,你是想要逼死為娘嗎?」老夫人咬牙切齒的吼出這麼一句,然後就開始瘋狂的砸東西。

    「刑編。」

    「屬下在。」

    「再去安排三個嬤嬤過來,替老夫人和兩位姨娘收拾行李,既是去清心觀靜養清休,那麼除了換洗衣物之外,其餘的都不用帶走。」

    刑編聞言嘴角狠狠一抽,覺得相爺這招夠狠的,於是板著臉道:「是。」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你個不孝子,我打死你……」

    「為了那麼一個女人,你你竟然要送走自己的親娘,好,好得很,你可真有出息。」

    「老爺啊,你為什麼要走得那麼走,留下妾身獨自一人,你睜開眼睛看看啊,看看你的好兒子是怎麼對待……」

    「不活了啊,我不活了。」

    冷眼看著歇斯底里,瘋狂吵鬧不休,即將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大戲的老夫人,溫老爹的嘴唇抿得更緊,「不管你怎麼鬧,最後都得離開,如果老夫人你真的上吊了,那本相就只有把你的屍體送去清心觀了。」

    「你……」

    噗——

    氣急攻心,老夫人捂著胸口直噴出一口血來,林嬤嬤嚇得不輕,趕緊伸手扶住,「你為了穆亞琴那個賤人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你就不怕我把今日之事都說出去,我倒要讓天下人都看看,讓他們都來評評理,我看你的丞相之位能不能坐……」

    沒等老夫人把話說完,溫老爹沉著臉走到她的身邊,然後俯身在她的耳邊說了句什麼,老夫人臉色斗然大變,渾身直打哆嗦,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再不敢放什麼狠話。

    「老夫人可願去清心觀靜養。」

    「我去。」半晌,老夫人灰敗的吐出這麼兩個字,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看向溫老爹的目光說不出的複雜。

    「松伯,剩下的由你來安排。」

    「是,相爺。」

    目送溫老爹轉身大步離開,老夫人推開扶著她的林嬤嬤,然後發了瘋似的笑著,那凄厲的笑聲,聽得馬姨娘和柳姨娘直打寒顫。

    以她們的身份,就連老夫人都要被送走,她們還能怎麼掙扎,除了乖乖聽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

    「世子爺,您可算是醒了。」

    「要是再不醒來的話,我們都準備去請燕公子過來了。」

    看著床上的陌殤終於睜開了雙眼,無悲無喜崩緊的神經可算是放鬆了,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

    揉了揉眉心,陌殤輕啟薄唇,道:「什麼時辰了?」

    「回世子爺的話,現在是已時初(上午九點)。」

    「阿宓可有來?」

    「世子妃沒有來,不過世子妃有遞消息過來。」說話間,無悲掏出一支竹簡遞向陌殤。

    接過那竹簡,取出裡面的紙條,迅速的掃過上面的內容,陌殤黑了黑臉,冷聲道:「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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