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琴,以極品羊脂白玉鑄造琴身,虛無之海藍鮫筋絲為弦,普天之下只怕再難尋出第二件。
一般的羊脂白玉雖說難得卻也很常見,世家名門的公子小姐也都用得起,僅僅只是價格貴那麼一點點罷了。
上品的羊脂白玉通常都出自各國皇室,製成寓意極好的玉佩,由皇子公主們自幼佩戴,取其『美玉養人』之意。
縱然是名門世家想要得到一塊上品的羊脂白玉,即便出得起價錢,那玉也不常見,往往等上好幾年都得不到拳頭大小那麼一塊。
畢竟在這個等級森嚴又極其講究的尊卑的時代,皇權高於一切,皇家專用的東西,又豈能爛大街,誰都戴得起。
金鳳國還算好的,並未曾禁示世家子弟佩戴上品以上的羊脂白玉與墨玉,不像夢蘿國嚴令禁止除皇室成員以外之人佩戴或是擁有上品以上羊脂白玉與墨玉,否則宓妃送出這樣一架由極品羊脂白玉製成的古琴,可得犯上一個藐視皇族的重罪,搞不好會連累整個相府。
可宓妃這塊玉來得光明正大啊,那可是宣帝親口承認送給她的,誰敢拿這個作文章,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咳咳,這其中當然也不排除有宓妃坑蒙的因素,反正最後的結果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宓妃得了整塊玉沒錯,但她也絕對沒有占宣帝的便宜,比起一塊玉,寒王的小命可值錢多了,也有用多了。
但如果宣帝知道他送的羊脂白玉並非是上品,而是極品的羊脂白玉,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是以,當眾人看清楚溫紹軒手中捧著的玉制古琴之後,無不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繼而席上就炸開了鍋。
這這這…這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果然不愧是安平和樂郡主送出手的東西,怕只怕四國之中還真找不出第二件,以至於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覺得,那些這樣名琴,那樣名琴,放到這架琴前都不夠看了。
「妃兒,謝謝你。」別人隔得遠,無法感覺到這架琴的獨特之處,溫紹軒卻是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這琴靈氣逼人,看似冰冷卻實則觸手生溫,帶給他一種很奇異的感覺。
莫名有種,此琴是為他而生的感覺。
「呵呵,你是我大哥啊,這架琴放眼天下,除了大哥以外,再無配得上它的第二個人。」萬物皆有靈,其中以玉為最。
不然那些方外玄門之人,又為何總是以玉為器,那些被用作法器之用的玉,都是經過靈脈溫養而成的靈器。
當初宓妃在國庫里發現整塊玉,並且甘願花大價錢從宣帝手中買下時,她也認為就是一塊上品羊脂白玉罷了,又哪裡知道雕刻琴身之時,會給了她那麼大的一個驚喜。
從她打定主意送一架古琴給溫紹軒開始,宓妃瞄上的目標就是尋一塊完整的極品羊脂白玉,結果費了不少的勁兒都沒能尋到。
眼看距離溫紹軒生辰之日越來越近,宓妃心裡的煩躁可想而知,本來都打定主意再緩上一年的,卻意外在國庫發現了那塊上品羊脂白玉。
思來想去,不忍再讓溫紹軒久等的宓妃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上品玉了,否則還不知道明年有無機會得到。
如果又沒有,難道要繼續那麼等下去?遂,宓妃才說什麼都要宣帝把玉給她,哪怕是用搶的她也再所不惜。
在琴郡楚府雕琢琴身之時,宓妃精神都是高度緊崩的,就怕自己一個失了手,會毀了整塊玉。
事實證明,世上無絕對,縱然宓妃一再小心再小心,還是失了手,玉石斷裂了。
就在宓妃即將抓狂暴走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斷裂之處似是隔著細小的縫隙,完全就是可以剝離的。
心下好奇的宓妃耐住性子,小心翼翼的慢慢將外面包裹著的上品羊脂白玉剝離了下來,這才露出了裡面整塊的極品羊脂白玉。
當時宓妃就傻眼了,錯愕呆愣過後就是難以言喻的狂喜,尤其是楚老爺子那時的表情,宓妃覺得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雖然當時的她也好不到哪裡去,但那總歸她很快就緩過神來便是。
吸取了前一次的慘痛教訓,宓妃動起手來就更為小心謹慎了,好在沒有再出什麼差錯,從動手到結束都非常的順利,簡直可以說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本就靈氣四溢的極品羊脂白玉在被宓妃製成古琴之後,又特意尋了一處寶地,將其放置其中溫養了半月左右才取出來,可不就如同溫紹軒感覺到的那樣,此琴,靈氣逼人觸手生溫。
「大哥真有那麼好?」
「當然,也不看看你是誰的大哥。」傲嬌的宓妃嬌俏靚麗,活潑跳脫,少了幾分恬靜端莊,卻是多了幾分靈動脫俗的神韻。
「哈哈哈…這是大哥收過最好的禮物,真的非常喜歡。」溫紹軒含笑望進宓妃澄澈的雙眸里,就如他以前想過的那樣,有些事情她不願說,他便不問。
只是這世上誰若敢欺她半分,他必要那人以十倍百倍來償還。
「只要大哥喜歡,那就值了。」可不是這樣的么,要是不喜歡她就白忙活那麼長時間了。
「這般完整的玉石,妃兒是從何處得來的?」原是溫紹軒心裡的疑問,卻不知怎被他問了出來,溫紹軒皺了皺眉頭。
他可不希望宓妃為了送他一架琴,而惹上什麼麻煩,那樣他如何能心安。
眯著眼掃過底下眾人,宓妃心知肚明,大哥的疑問也是這些人心裡的疑問。
於是,宓妃笑眯眯的道:「制琴的玉來得光明正大,爹爹也是知道的。」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溫老爹,只見所有的目光『刷』的一下都落到他的身上,不由輕咳一聲,出聲道:「制琴的整塊玉石來得的確光明正大,因為這是妃兒花了大價錢從皇上手裡買來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心思再度轉了起來。
溫老爹也是看到宓妃送出的玉制古琴之後,方才猛然醒悟過來的,怪不得那次在國庫,他家丫頭抱著玉石就不撒手來著。
原來,她是想要製成琴送給紹軒做生辰之禮。
大兒子鍾愛古琴,溫老爹又哪裡會不清楚。
只是,為嘛心裡酸酸的,他也想要過生辰,怎麼今天不是他過生辰,為嘛不是他?
扭頭對上溫老爹哀怨的小眼神兒,宓妃抖了抖,小心肝跳了跳,她這是太招記恨了么,唔,她能不能先遁了。
不就是件生日禮物,至於么?
二哥三哥也就算了,怎的老爹也跟著起鬨,她容易嘛她。
「父皇手中有這麼大一塊極品羊脂白玉,本太子怎麼不知道。」太子墨思羽聲音低沉的道,仔細聽還暗藏著一絲憤怒。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還有一個很大的私庫,裡面的各種寶貝也很多,難不成這便是其中一件?
不得不說某太子殿下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之前不是說了么,宓妃得的是一塊玉石的原料。
換言之,開採出來是什麼模樣,她拿走的就是什麼模樣。
倘若宣帝真有幸得了這麼一架古琴,怕只怕宮裡那群女人早就鬧翻天了,哪裡又落得到宓妃的手裡。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子殿下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
墨思羽一怔,意識到自己失了儀態,臉色猛然一變,很快就又恢復正常,「安平和樂郡主說得對,是本太子失禮了。」
父皇的心思從來就不是他能去揣摩的,父皇的東西也不是他能隨便去覬覦的。
「太子殿下過謙了。」別人都揚起了笑臉,宓妃總不能抓著不放,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懂,尤其今天這樣的日子,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安平和樂郡主好福氣,大公子有郡主這樣的妹妹也有福氣。」說話的男人留著八字鬍,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微微有些發福,挺著一個略圓的啤酒肚,眼睛很小卻貴在很有神。
羊脂白玉啊,別人有幸得到一小塊都是福氣了,結果她倒好,不但得到了品質最好的極品羊脂白玉,甚至還製成了一架通體晶瑩雪潤的古琴。
那麼大,那麼完整的一塊極品玉啊,她還真是捨得下手。
一點兒都不會覺得肉疼嗎?
哪怕就只是分那麼一小塊給他們,他們都會覺得滿足的。
如果將宓妃製成古琴的玉,一小塊一小塊的分割下來,那該可以製成多少的手鐲和玉佩,甚至是其他的擺件啊,每一件又能多賺多少金銀回來,真是…真是越想越疼,渾身都疼。
「本郡主這麼乖巧聽話,聰明伶俐的,我家大哥能不有福氣么?」話落,宓妃俏皮的眨了眨澄澈的一雙水眸,頗有一種『我氣死你』的意味。
這些傢伙就不能消停安靜一會兒么,就非得找她的麻煩?
「有宓妃這個妹妹,本來就是我溫紹軒此生最大的福氣。」
「大哥說錯了。」
「嗯?」溫紹軒抬了抬眉,語帶反問。
「帶給大哥這一生最大福氣的人,不是我,應該是我未來的大嫂。」眯了眯眼,宓妃瞄見果然有不少人坐不住了呢?
嘖嘖,這可怎麼辦才好,大哥只有一個,可女人卻有那麼一大群。
噗嗤——
聽得宓妃這逗趣兒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話,席上半數以上的人都笑了,只是笑得比較含蓄。
「妃兒這孩子真是…」溫夫人笑著搖了搖頭,眼裡是止不住的疼與寵。
「姑母,我覺得表姐說得對。」
「哦,我們家小月珍還懂這個?」
扭著身子躲開溫夫人摸她腦袋的手掌,穆月珍偏著頭,神秘兮兮的道:「當然懂了。」
「月珍別亂說話。」
「娘,人家才沒有了,表姐的話可不就是對的么,一個男人娶一個女人回家,難道那個女人不是那個男人一生之中最大的福氣嗎?」小丫頭歪著頭,模樣極其認真,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
在穆月珍的心裡,宓妃的話簡直就堪比聖旨,她是無條件聽從,且服從的。
「什麼男人女人的,小丫頭真不害臊。」穆三夫人對自己這個小女兒也是沒有辦法,又氣又惱的伸手敲了敲她的腦門。
「你們大人真麻煩,不說就不說。」
「難道妃兒說得不對,大哥。」
溫紹軒將琴放置在桌上,以便底下的人能看得更清楚,之後才揉著額頭,他覺得自己會被宓妃給繞進她挖好的坑裡。
「妃兒說得有理。」
「呵呵,這琴還沒有取名字,大哥先給它命名吧!」白凈的小手指了指桌上的琴,很是好奇她家大哥會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放置在桌上的七弦古琴,長約三尺六寸五,寬約六寸,厚約二寸,琴體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別象徵著天地,整體形狀依鳳身形成,其全身與鳳身相應,完美至極,毫無瑕疵。
琴體上部,宓妃雕了一龍一鳳,白龍佔據著琴首的位置,而白鳳則佔據著琴尾。
龍頭與鳳頭遙遙相望,卻又相依相偎,龍身與鳳尾相互交纏,縱橫而生,每一片龍鱗與每一根鳳羽都栩栩如生,彷彿活的一般。
白龍居於祥雲之上,白鳳翱翔於九天之間,龍鳳相依相伴而生。兩者之間,無論少了哪一個,都將神韻盡失。
宓妃的那一手雕功,絕對稱得上是鬼斧神工,連帶著構圖都是獨具匠心,不可謂不高。
「命名……」溫紹軒修長的手指來回輕輕撫觸著琴身,黑眸專註的看著琴面上雕刻的龍鳳,腦子飛快的運轉著。
取個名字,這架琴叫什麼好呢?
「不著急,大哥可以慢慢想。」說著宓妃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道:「但在想到名字之前,先分別滴兩滴血在龍鳳的眼睛上,讓琴自此奉你為主。」
所謂巫蠱之術,其實是一種非常神奇又難以用常理去解釋的力量,尤其不能用科學去解釋,但那兩者都是有好有壞,有正有邪的。
「玉都是有靈性之物,這塊羊脂白玉更是如此,大哥每用它撫琴一次,它便會越發熟記你的氣息,其靈氣也會越聚越濃,琴音也會越來越動聽。」
「妃兒,那為何還要讓大哥滴血認主,這個……」溫紹雲可不想這些人將宓妃歸為異類,他開口問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希望宓妃能解釋一二。
「本郡主可不會什麼妖術,大家也別想太多,神兵山莊每出一次絕世神兵,有緣得到之人都會將自己的鮮血喂予那神兵,這便是所謂的認主。本郡主用作生辰之禮送給大哥的琴,自然就不太喜歡別人去觸碰,所以制好之後便在這琴上布下了一種藥王谷特有的禁制,是以需要滴血認主。」
神兵山莊,朝廷並不陌生,眾位大人也不陌生,即便是神兵山莊隱世已久,皇上都沒有放棄讓神兵山莊替朝廷鑄造兵器的念頭。
論鑄造兵器,最頂尖的自然非神兵山莊莫屬。
「郡主的意思是,只要大公子滴血認主之後,這架琴別的人就碰不了了嗎?」說話的女子裝著一襲湖綠色的長裙,妝容淡雅,說話的語氣隱隱有些著急,還帶著幾分迫切的緊張。
她自幼喜愛撫琴,對琴自是痴迷,從溫紹軒將琴捧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她的雙眼就再沒移開過桌上那琴,原是想藉機請求能否讓她碰一碰的,宓妃的話一出,可不就把她給驚著了么。
雖然她沒有指望自己有資格彈上一彈,但摸摸也總是好的。
「非也。」
「啊?」
「呵呵。」宓妃看著那女孩兒驚愕的瞪著眼,覺得份外好玩,看在她瞧她還算順眼,她又實在沒有惡意的份上,不急不徐的又道:「也不是不能碰,只是不管怎麼碰都發不出琴音了而已。」
「好…好神奇。」
「也有一種人能碰,不過世間難尋其一。」
「什麼人?」少女是下意識的發問,彷彿也沒看到別人投射在她身上異樣的眼光。
宓妃撫了撫白鳳的羽毛,笑說道:「擁有這世間至純至潔,澄澈無垢心靈,且又與本郡主大哥心意相通的女子,碰觸此琴方能發聲。」
「這…」那女子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換言之,這琴除了本郡主的大哥以外,就本郡主未來大嫂有資格觸碰了。」
聽宓妃說得神乎其神的,嫻婷郡主譏笑道:「你就那麼肯定你大哥能找到一個至純至潔,擁有澄澈無垢心靈的女子為妻?」
話里,滿滿的都是嘲諷。
那樣的女人,真的存在,可笑。
「嫻婷郡主找不到那樣的男人託付終身,又怎知本郡主的大哥覓不得一個貼心可人,心靈純潔的嬌妻呢?」宓妃笑了笑,回得咬牙切齒。
她可記得很清楚,她跟這女人之間的仇還沒完,且永遠都不會完。
前面幾個出言挑釁的,無一例外都是她們那一夥的,看她早晚捸著機會狠狠的收拾一頓。
「你…」
「別你你你的,本郡主沒功夫搭理你,更不想跟你在這樣的場合鬥嘴,你若閑得發慌,本郡主不介意送你一程。」
當然,她送的方式不會太溫柔就是。
「幽夜,她若再鬧,直接扔出去。」墨寒羽劍眉緊蹙,聲若寒冰。
「是,王爺。」
嫻婷郡主黑著臉,瞪了宓妃幾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不敢在墨寒羽的面前放肆。
「妃兒,此琴名喚硯雪可好。」說話的時候,溫紹軒拿過宓妃手上的匕首,果決的劃破自己的手指,分別將自己的鮮血滴在白龍與白鳳的眼睛之上。
當鮮血將龍鳳的雙眼徹底浸透之時,硯雪竟然奇迹般的發出一道龍嘯鳳吟之聲,琴弦為之一震,漸漸變成了冰藍之色,如夢似幻,充滿了極其濃郁的神秘色彩。
「硯雪,好名字。」
溫紹軒雙手落於琴弦之上,隨手輕輕一撥,清靈的琴音裊裊響起,仿如天籟之音。
「不如大哥撫琴一曲,當作是助興吧!」與其讓別人開這個口,宓妃情願由她來說。
也省得溫紹軒心裡不舒服,畢竟撫琴也是講究心情的,不然技術再高,也會失了韻味。
「既是妃兒想聽,大哥便撫上一曲。」
琴聲起,餘音裊裊,整個世間都彷彿安靜了下來,看到河流山川,綠樹紅花,鳥戲蝶飛之景。
一曲終,眾人都尚未緩過神來,足以說明溫紹軒的琴藝之精妙。
「紹軒的琴藝又進步了。」墨寒羽率先鼓起掌來,繼他之後所有人都拍手贊好。
「寒羽說笑了。」
「大家都有一雙會聽的耳朵。」
宓妃默了默,突然覺得寒王墨寒羽也挺能說會道的,莫不是皇室的人都太會演戲?
「溫清,將硯雪收起來。」
「是,公子。」溫清輕手輕腳的將硯雪收進之前的紫檀木盒,雙手捧著轉身離開雲桑園。
關於硯雪更多的秘密,宓妃覺得沒有必要在這些人的面前一一演示,等明個兒她暗中告訴溫紹軒便是,也省得被他人鑽了空子。
「本相安排了戲班子,現在開席,咱們一邊吃一邊看戲。」
「好。」
「客隨主便,我們都聽溫相的安排。」
「一邊吃飯一邊看戲這倒新鮮。」
「還是溫相想得周到啊!」
笑眯眯的聽著他人恭維的話,溫相的真實情緒收斂得很好,遞了一個眼神給管家,就又坐回席位上陪同僚說話。
作為壽星的溫紹軒自是不得清閑的,他也要四處陪客人,以免失了禮數。
徹底閑下來的宓妃坐回表姐們的身邊,神秘兮兮的道:「晚上都留下來,我有禮物送給你們,一會兒找機會跟表哥們也說一聲。」
「好。」大表姐穆月蘭笑著應聲。
半個時辰之後,酒足飯飽,大家也都放鬆下來,沒了之前的拘束,戲台上的戲仍然在唱著,有的人看得乏味至極,有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宓妃的耳力異於常人,很容易就把場上很多人的聲音都聽進了耳朵里。
雲桑園中,年輕公子們談討的是哪家姑娘最漂亮,哪家姑娘最有才華,自己又對哪家姑娘心生愛慕之意。
年輕姑娘們,今個兒最為關注的人,除了她家大哥溫紹軒之外,還能有誰。
當然也有目光不在她家大哥身上的,那些個姑娘多半是早就心有所屬的,今日盛裝而來,想當然是要引起自家心儀之人的注意了。
所以,絕大部分的姑娘們都是非常安份的,只除了那不斷瞄向溫紹軒,火辣辣的眼神之外。
約莫一刻鐘過後,溫夫人以年輕人不愛看戲為由,提議小輩們可以自己聚在一起玩玩遊戲,頭三名她會送上一份彩頭作為獎勵。
正愁找不到表現機會的姑娘們,瞬間就領會了溫夫人的心意,然後就忙活起來了。
身為溫紹軒嫡親妹妹的宓妃,是不可能躲過這個遊戲的,所以被迫躺槍的宓妃不得不硬著頭皮參加這種無聊到了極點的遊戲。
好在還有倒霉的大哥作陪,宓妃也算心裡平衡了許多。
眾目睽睽之下,年輕一輩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玩遊戲,旁邊又都是自家的長輩,因此也不敢鬧出什麼有損名譽的事情。
故,多數人都是點頭贊成的。
「妃兒,有辦法偷溜么?」溫紹軒苦著一張臉,他能消失不?
「沒有。」她也想溜的,可是溜了之後,娘親肯定會發飆的。
「那你給哥頂著。」
「別啊。」
「妃兒…」
宓妃頓時一頭黑線,嗚嗚,什麼時候她家大哥也學會賣萌撒嬌裝可憐這一招了。
討厭的是,她居然還很吃這一套,這見鬼的……
「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我就開始擊鼓了。」收到眼神暗示的擊鼓人,隱晦的點了點頭,目標人物自然是宓妃無疑。
擊鼓傳花,這遊戲真坑。
鼓聲非常有節奏的響起,開始速度很慢,而後漸漸加快,玫瑰花在眾人的手裡傳來傳去,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
皺著眉頭,抽著嘴角玩這遊戲的宓妃,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被人給算計了。
她正在想怎麼帶著自家表姐們開溜這個絕對重大的問題。
「真心話和大冒險,不知安平和樂郡主選擇哪一個?」
低頭瞥了眼擺在她面前的紅玫瑰,宓妃額上滑下三道黑線,嘴角猛抽了抽。
她這是什麼運氣?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擦,她這是瞬間穿越回現代的節奏了么?
古代也有這玩意兒?
------題外話------
~(>_<)~姨媽君駕到,每次都要疼得蕁死去又活來~(>_<)~
本來該是一章的內容,居然要寫到明天才進入抓大魚的地方,蕁真是要沒臉見人了,請各位追文的妞兒,在心裡各種打罵蕁吧,反正怎麼解氣怎麼來,最近給力不起來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