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的，當年王翠嫁給了佩佩的爸爸楊華之後，生了佩佩的哥哥，是個男丁，欣喜若狂的，畢竟農村人都重視這個，能傳宗接代。女兒都是嫁出去的。

然後兩口子辦事的時候沒注意，就意外的懷上了佩佩，本來想不要，而王翠可捨不得，可是楊華不太想要女兒，也只好順著意思，給生出來了，誰知道真是個女兒，開始談不上多討厭，反正也就那樣。

到後來，佩佩成績好，人漂亮，又乖巧聽話，實在也挑不出毛病，人人都是相當稱讚這個好女兒的，做為她哥哥，心裡就不舒服了，從小成績就不好，愛闖禍，簡直堪稱是反面教材，一來二去的，也就挺討厭佩佩。所以弄得楊華也不喜歡佩佩了。

不過好在王翠是十分心疼自己這個女兒，什麼時候都攬著，母女兩倒是做得無可挑剔，加上佩佩成績優秀，上高中都是有獎金的。也一直沒什麼事兒。

不過這一回來，也到了差不多相親的時候了，上門提親的是絡繹不絕，畢竟這麼好的女孩子，誰不想要？兩口子有了分歧，王翠是想讓佩佩自己喜歡的，而楊華的意見很簡單，一定得有錢，富足，否則就別談。

而跟馬良那次相親，純粹是看在張校長親戚面份上，而且王翠和夢夢都感覺馬良的會稍微合適些。因為也是高中生。

不僅僅是楊華很看重錢，佩佩的哥哥楊大龍也是差不多這個思想，說難聽點，就是要好處足夠。你得給得起錢，表面上是說為了佩佩過日子。

開始的不少人王翠跟佩佩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了，因為那些人純粹就是餓狼見著了小綿羊一樣，純粹是垂涎佩佩的年輕美貌。

楊華也一直忍著沒說，畢竟一時間找不到好的借口。

而村長有個兒子二十多歲了，相當垂涎佩佩，這就經常拉攏這做思想工作了，在一起喝喝酒，許諾好處。這才變成了這樣。

聽完之後，馬良也是感慨頗深。其實這種陋習農村裡還少一些，大城市裡很多賣女兒的，一開口就要一套房，十多二十萬彩禮。

只不過，佩佩這種情況，也比較難處理，因為農村裡非常重視長輩的決定。

王翠說完了，也自顧的嘆息了聲。佩佩一直一聲不吭的聽著，

馬良頓時覺得這個姑娘相當可憐了，平常里文文弱弱的，估計是一直怕做錯了什麼，顯得人很不自信。

「村長那兒子，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經常村裡到處晃蕩，仗著家裡有點錢，欺負過不少人。如果佩佩真嫁過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王翠憂心忡忡的抓著自己女兒的手。

「媽」佩佩那樣子，真叫人心疼。

「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先過去，家裡的事情先不管，好好教書」王翠說著。

「媽，我，我…」佩佩強忍著眼淚，說不出話來了。

「小馬，佩佩在學校就勞煩你幫忙照顧照顧，看得出你是個好人。」王翠也是無奈的說著。

馬良挺想幫忙的，但是感覺完全幫不上的感覺，這可是別人嫁女兒。自己又能怎樣？

「走吧，沒事的，媽習慣了，你先走，要不然等會兒你爸醒了又要說閑話了」她催促著。

「可是，媽，爸會不會再打你」佩佩很擔心的問道。

「習慣了」王翠笑了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最終，佩佩還是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而王翠一直送到了屋子外面，看著摩托車消失了，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跟來的時候不一樣，佩佩一言不發，一直緊緊的抱著馬良，臉上都還掛著淚。時不時的抽泣一下，她終究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女，加上這麼多年小心翼翼柔弱的生活，完全很難承受這樣的事情。

下了雨後，天空已經沒了雲層，所以遍布灑落了星光，馬良嘆了口氣，慢慢的停下了車子。

「佩佩，你先別難過，會有辦法的」馬良下了車，扶著她肩膀，安慰道。

「我，我媽的腳，就是以前被我爸發酒瘋，為了保護我，而被打跛了的」她忍不住熱淚又流了下來。

沒想到的是這個柔弱的身子居然支撐了這麼多的事情，如果換個角度說，馬良遇到了這種事，都未必能夠表現的跟佩佩一樣。可以想象她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一直小心翼翼，一直猜疑。

「別哭了，別哭了」馬良抱著她。當人越有人理解安慰的時候，才會肆無忌憚的哭出來。

馬良也一直等著，她最後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然後兩人又繼續上路，把她送回了張校長的家裡，自己一個人慢慢騎著車，心情有些沉重。

到了家，蘇雨瑤依然還沒睡，直接出來看到是馬良，才鬆了口氣。

「怎麼這麼晚」她有些責怪的問道。

「有點事情耽擱了」馬良語氣也並不輕鬆，說完就直接提水沖澡去了，而蘇雨瑤在床上等著，眼睛望著屋頂，顯得挺無聊的。

不過等了好一會兒，卻還沒看到馬良來，有些奇怪，於是下床再看看，馬良卻坐著發獃。似乎有什麼心事。

她也走過去，旁邊坐下，感受到了香風，馬良下意識偏頭看著她。

「你怎麼了」蘇雨瑤問。

「今天到佩佩家的時候，遇到了一些事情」馬良說著，其實傾述，他更喜歡找夏雪，因為夏雪就跟水一樣，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會溫暖的包裹著你。

而蘇雨瑤不同，也許她會生氣，會想其它的，馬良並不知道，所以有些不放心。

「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蘇雨瑤問道。

猶豫了一下，馬良還是把今天的事情跟蘇雨瑤說了。聽著聽著，蘇雨瑤開始是驚訝，後面是憤怒，以及對佩佩的同情。

「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如果他要是敢逼婚，直接弄派出所去，戀愛自由，婚姻自由。這是現代人的基本認識」她皺著眉頭說道。

這點馬良也想過，搖搖頭「這樣不行，關鍵是佩佩，她是個非常聽話的女孩。如果讓她這樣做，她寧願委屈自己。」

「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事情發生？」蘇雨瑤憤慨道。「就算佩佩委屈自己，總比嫁給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要好。如果鄉里不管，那直接到縣裡去，我讓那個村長都當不成」

以蘇雨瑤父親的權利，這種事情很容易就辦到。

有句老話，叫做縣官不如現管。如果真這樣做了，佩佩以後的日子恐怕更難過。除非搬到別的地方去，但是佩佩可能嗎？

「先別發獃了，床上去說」蘇雨瑤拉起馬良。

兩人躺在了床上，蓋著一個被窩，而蘇雨瑤靠著馬良，顯然聽過剛剛那樣的故事之後，沒有睡意，她也在想著，佩佩這些年到底是怎樣過來的。

「一定要收拾這些混蛋，這都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蘇雨瑤咬著貝齒說道。

「明明生男生女是你們男人的基因決定的，卻還怪著女人」蘇雨瑤直接掐了馬良一下。

「這又不是我那樣」馬良無奈道。

「那你結婚以後喜歡男孩還是女孩？」蘇雨瑤問。

「男孩女孩都喜歡」馬良回答。

「那現在怎麼辦？」遇到這類問題，蘇雨瑤也感覺太麻煩。這是鄉村裡，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自己在城裡的那一套辦事。

「只有慢慢想辦法了」馬良嘆了口氣，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衝動想要去幫助一個人，佩佩給人的感覺，就是天然的珍珠，誰能想到，她是這樣成長起來的。那種差別，讓馬良感覺有些衝擊，震撼。

兩人都沒說話。

「別多想了，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應付下來的領導」蘇雨瑤閉著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

馬良也是一樣，不過心情也在慢慢平靜，轉而理性的思考起來。

「馬良」蘇雨瑤忽然輕喊了聲。

「什麼事？」馬良奇怪道，這才察覺自己是跟一個大美人睡在一張床上。蓋著同一張被子。有了些別樣的感覺。

「幫我揉揉，睡不著」她聲音輕了，卻有種曖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