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麻煩慕容小姐了……」芷雲說著，急忙抬手叫車。

然而前方的出租雖然停下來了，卻被別人搶先了。

慕容瑾冷臉看著芷雲忙活。

等芷雲躊躇的停下來時，她緩緩地把車開到了芷雲的面前。

「謝謝……」拒絕上司的盛情邀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雖然說，慕容瑾的邀請也算不上盛情。

芷雲上了車，才發現慕容瑾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一隻女士香煙。

煙有薄荷味，淡淡地飄散在空氣中。

那一點殷紅的煙頭，在黑暗之中如同一朵含苞的花蕾。

「對不起，」發現芷雲在打量著她，慕容瑾優雅地滅掉了煙頭，「有女士在場，是不能隨便抽煙的。」

額……聽她這話，好像自己不是女士似的。

「沒關係，」芷雲說道，「我只是不知道慕容小姐要抽煙。」

「平時公司里不會抽，」慕容瑾吐出最後一個煙圈，「只有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會抽。何況辦公室里都是女性，當著她們的面抽煙也不好。」

她車速不是很快，四周的夜景如同走馬燈一樣往後挪。

「慕容小姐也是女性啊，」整個夜幕和街景的色調都是暖的，因而芷雲已經忘記了剛剛劉小檸對她講述的關於慕容瑾的那些傳聞，她笑道，「女性從身體健康的角度而言，還是不要碰香煙的好。」

「我沒把自己當女人看過，」慕容瑾微微昂著下巴，有些倨傲地看著前方，然後她又快速地看了芷雲一眼，「你覺得我像女人嗎？」

這一眼看的有些深。

芷雲愣了愣，接著道：「慕容小姐很有女人味啊，很嫵媚，很漂亮的。」

從這個側面看過去，她尖尖的下巴和色系飽滿的紅唇，顯出一種別樣的妖魅。

「謝謝，」慕容瑾依然直視著前方的道路，「要不要去喝一杯？」

芷雲心裡打個突。

她突然想起劉小檸剛剛說的關於慕容瑾的八卦，她喜歡女人，和自己的下屬戀愛過……

「不用了，天色已經晚了，我遲回去了不太好。」芷雲急忙推辭道。

慕容瑾似乎笑了一下，她有些揶揄地問道：「楚二少把你管得這麼嚴？」

「不是……」芷雲一瞬間就窘迫起來，「我和他，不是那種……」

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不是啊……」慕容瑾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你又轉而投向了二少的懷抱呢。」

這句話，很明顯告訴芷雲，她的什麼事情，慕容瑾都是知道的。

「我想應該是那樣，」慕容瑾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大少爺和三少既然都喜歡你，二少應該也差不離了。我以前聽大少爺說過，他們三兄弟的品味眼光都很一致，所以凡事都會有衝突，絕對不能在一個相對較小的空間里相處。」

「這個……」芷雲只覺得很窘迫。

平日里，慕容瑾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性格又冰冷，且不愛說話。

所以她並不知道，一旦說起話來，慕容瑾的話會這麼多，而且還句句都中她的要害。

想來也是了，這女人屬於攻擊性很強的個性，凡事又一定要佔據主導權。

她說沒把自己當女人看，也是正確的。

因為鮮有女人如她這般理智、冷靜。她只是披了一張艷麗的皮，內里卻是如毒蛇般狠絕的存在。

「有孩子是什麼感受？」冷不丁地，慕容瑾又問道。

「啊？」芷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慕容瑾問的應該是多多和喵喵，「嗯，很好啊，寶寶是很溫暖很貼心的存在呢。」

「那真好，」慕容瑾答道，「如果有可能，我也想要孩子。但是想想又覺得很煩，孩子一定很吵吧？」

「也沒有啦，」芷雲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雖然你會付出一些愛和時間，但是你會很享受撫養他們的過程，也會收穫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啊。」

慕容瑾這下沒有怎麼回答芷雲的話。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說：「言芷雲小姐，真的很溫暖的存在呢。有你這樣的母親，孩子應該很幸福才對。」

「是嗎？」芷雲不明白慕容瑾為什麼會說自己溫暖。

慕容瑾卻又道：「不像我，從來都只能給人冷冰冰的感覺，就算把嘴唇抹得再紅，也熱不起來。」

「慕容小姐的個性也很好啊，很冷艷的感覺呢，我這輩子都做不到你這樣的女人呢。」不知不覺，芷雲放下了戒心。

「是啊，」慕容瑾悠悠緩緩地開著車，「不過我要是言芷雲你，我就在家裡當我的家庭主婦，如果楚二少願意愛我的話，我就好好做他的愛人了。出來接觸社會，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無奈，逼迫著女人去掉自己溫暖的外殼，變得堅硬起來。」

芷雲有些明白慕容瑾的意思了。

說到底，慕容瑾對於自己的現狀其實是有些不滿的。

好比她喜歡艷麗的妝容和極具女性氣質的衣飾。其實都是在想要掩飾自己有些強硬的內里。

「慕容小姐找一個心愛的男人嫁了，就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啊。」她說道。

慕容瑾似乎笑了笑，笑得有些自嘲：「沒有男人會喜歡我這樣的女人。」

「怎麼可能啊。」芷雲明顯不服，她身為女人，都會覺得慕容瑾很有魅力啊。

慕容瑾卻輕微搖了一下頭：「比我弱的男人，會覺得我太有威脅性。比我強的男人，會覺得我太沒女人味。男權社會，女性如果不是自己固有的形象，就會被視為異類排斥。」

不知道為什麼，芷雲聽到她的這番話，竟然覺得這個外表強硬的女人，內心卻有旁人看不到的寂寥和孤獨。

「那慕容小姐有自己喜歡的男人嗎？」芷雲問道。

「沒有。」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芷雲突然想問她有沒有喜歡的女人，而且只能是想想而已。

「真的不去喝一杯？」突然間，慕容瑾又問道。

「我不太會喝酒。」芷雲低下頭，「也不太習慣去那種地方。」

「真是個乖寶貝，」慕容瑾說道，「我要是楚二少，一定會疼你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