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竹不敢肯定他家從來沒換過滷水，或隨著時間變遷當中出現過什麼變故，導致老湯沒有了。

但卻有一點她能肯定，既使不是百年老湯，這湯也是有些年頭的，只要她這麼說，哪怕這湯的年份並不久，老頭也不會去戳破，因為這是他希望幻滅后在絕望中，抓住的唯一的稻草。

聽了杜笑竹的話，那老掌柜原本如死灰一般的眼裡竟漸漸有一光芒。

一臉激動的道，「你說真的！」

「嗯」杜笑竹十分肯定的點點頭，還順帶的指點了他一下，驗證的方法。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做一次新的滷水，鹵一些牛肉，再和這百年老湯的鹵的牛肉對比一下就知道了。」

信，他怎麼可能不信，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新湯和老湯之間的差別，就算新做的湯汁再好，也沒有老湯那濃郁醇厚的味道，他每次添滷水時，這種感覺是再明顯不過的，他原本只是以為自己做滷水的手法不如自己的先輩，卻從沒想過其他方面。

既使此刻他也不是很明白，不禁向這面前比自己兒子還小上很多的小丫頭求教，「這是為何？」

「因為通過反覆的熬煮滷製，這香料里的味道全都留在了湯里，而這湯里還有鹵過的那些肉類留下的鮮味，經年累月，又怎麼是這新作出來的滷水可比的。」

這個不是什麼秘密，而且也不是誰都可以學的，這是需要時間沉澱的，所以杜笑竹說這比那一紙方子更珍貴卻也是不錯的。

突然，杜笑竹眼中一亮想到另一個問題，不禁償試著問道。「你們家這滷汁不會這麼多年只鹵過牛肉，沒鹵過其他的東西吧？」

也別怪她這麼問，因為有這麼好的滷汁，隨便鹵些味道都不會差，這店裡又怎麼會只有一樣可以拿得出手的菜色。

而聽到這個問題的小掌柜，卻是神色怪異的道，「杜娘子這話說的奇怪，難道這滷水除了鹵牛肉外還能鹵其它的東西不成？」

而他的父親更是一臉理所應當的神色。

杜笑竹伸手撫額，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緩了緩，又朝老魯使了個眼色讓他幫小掌柜把小老頭兒扶起來，老人家在地上坐的時間長了也不好。

等那兩人合力將老掌柜扶到桌邊坐下，杜笑竹才笑得無耐的問道，「你們先人，沒和你們說過這滷水除了鹵牛肉外，還可以滷雞蛋、豆乾、雞爪、雞腿、豬下水等東西嗎？」

聽了這話，那父子兩人俱是一臉驚恐的道，「怎麼可能？放這些東西進去，不都串味了嗎？別的都好說，那豬下水放下去，不是把這滷汁給毀了嗎？」

杜笑竹見小老頭兒又激動起來，連忙讓他冷靜，那小掌柜也很有眼色的給他爹拍著背順氣。

等小老頭緩了下來才道，「別急，你要是不信呢，可以先買些這些東西回來，也別用那老湯了，做一鍋新滷水試試看，這老湯要有富餘可以加點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