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你回來了?」
杜飛推開病房門的一剎那,楊蘭激動地站起身,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
不過,她看到杜飛的神情,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杜飛出去了一圈,整個人看起來,卻像是老了一截。
「蘭蘭,你回去休息吧。」杜飛對楊蘭道。「這兒一切有我呢。」
「不行。」楊蘭固執地道。「杜飛,你現在的心情,我十分能夠理解,所以,在眼下這種時候,我才更不能離開你。」
楊蘭說著,一把抓著杜飛的手。
而不知為何,杜飛的手竟然略微地縮了一下,像是在逃避一些什麼。
杜飛的眼神,根本沒多瞧楊蘭一眼。
杜飛怎麼了?
楊蘭不免有些怪異起來!
葉傾城這件事情后,杜飛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這個人,讓楊蘭看起來,都覺得有些陌生了。
他的雙目中,似乎少了一些猥瑣的成分,多了一些尊重。
若是以前,杜飛遇到這種情況,不想方設法吃她的豆腐菜奇怪呢。
但現在,杜飛卻一點兒那種想法也沒有。
「對不起,蘭蘭……」杜飛似乎察覺到了楊蘭內心世界地變化,道。「我最近心情不好,這裡有我看著,你先回去休息吧。」
「杜飛,我知道你心裡有事,你就讓我留下吧……要不,我就在病房外面,有需要,隨時叫我?」楊蘭見到杜飛沒反對,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剛走出病房的楊蘭,淚水嘩的一下就流淌了出來,心底感覺很空,像是失去了什麼,還有一種莫名的委屈,像是無法說出口一般。
病房內,杜飛再次坐在了葉傾城的身邊。
「傾城,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杜飛抓住葉傾城的手,道。「你這輩子跟了我,我卻什麼都沒能給予你,只給你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無窮無盡的恥辱,這次,就算是豁出了我這條命,我也一定會治好你。」
杜飛正在和葉傾城說話的時候,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地雷打過來的。
「幽冥,我已經抵達華南的地界了,估計再兩個小時,就能趕到醫院。」地雷說完,沒一句廢話,就掛上了電話,對著一側的司機說道。「六子,麻煩再快一些。」
「大少,車子已經達到極限了。」叫六子的司機,一臉為難,道。
「這破車……」地雷沒好氣的一拳砸在窗子上。「還是不夠快啊,早知道,就換輛速度快一些的車了。」
地雷剛說到這裡,突然迎面衝來一輛大卡車,直接朝著小車撞擊而來。
地雷和六子見狀,都深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奔跑的一側,公路下面,可是萬丈懸崖啊。
地雷正準備罵司機沒長眼睛,卻在這個時候,他無比驚訝地看來,沖向小車來的打卡車,司機已經舉起了一支槍,對準著六子和地雷。
「不好,六子,快跳……」關鍵時刻,地雷吼道。
「嘭!」
「嘭!」
「嘭!」
「轟隆!……」
連續幾聲槍響,緊接著,就是轟隆一聲巨響。
大卡車直接撞在小轎車上,這輛小轎車,瞬間朝著懸崖飛了出去。
而就在車子飛出去的一瞬,六子和地雷,快速地從車內跳了出來,雙手攀附著懸崖,身體略微有些發抖。
地雷一隻手使勁地抓住藤蔓,另一隻手,則抱緊懷中的一個包包,這裡面,可都是杜飛這次要的藥材。
單純是萬年人蔘,就已經價值連城了。
「兩位,是自己跳下去,還是我們送你一程啊?」地雷和六子剛送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兩個壯漢,已經捏著槍,對準了地雷和六子。
「你們是什麼人?」地雷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比這還要殘忍的血雨腥風都見過,所以,在此情此景下,絲毫沒有一絲的害怕。
「什麼人,可不必你們來管,交出手上的東西,我給你一條活路。」男子陰沉地道。
「手上的東西不行,不過,你需要多少錢,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地雷當即保證道。
他和杜飛之間的兄弟情義,可不是錢就能解決的。
而現在,地雷最主要的,就是要將東西送到杜飛手上。
「我就要你手上的東西。」一個大漢見到地雷不聽他們的話,當即有些憤怒地扣動了扳機,惡狠狠地道。「再不交出來,老子一槍崩了你,信不信?」
「老子他媽還真不信。」地雷咬了咬牙,吼道。
「找死。」男子一槍朝著地雷射擊而來,而在他開槍的一瞬,地雷已經鬆開藤蔓,身體快速地跌入懸崖。
六子似乎也沒思考,與其落在這些人手裡等死,還不如搏一把,也趕緊鬆開了藤蔓,和地雷一起跌下。
而在他們兩個人身體跌落的一瞬,大漢憤怒地連續開著槍。
慶幸的是,兩人跌入懸崖之後,竟然被無數的藤蔓給包裹住。
地雷深吸了一口涼氣,心想,原來是虛驚一場。
六子身體躺在藤蔓上,一時間,覺得無比的踏實。
「大少,剛才真他娘地嚇死我了。」六子有些心虛地道。
「剛才是差點,現在,你們實實在在,可以去死了。」六子話音剛落,七八個虎彪大漢,已經出現在了藤蔓下方,用槍指著六子和地雷兩人。
「**……」地雷忍不住爆了一句粗話。
「地雷,下來吧。」一個大漢,滿臉陰沉,直接一把將地雷從藤蔓上扯了下來,而其餘幾個人,也絲毫沒對六子客氣。「想活命的話,立刻給幽冥打電話,叫他過來。」
「哼!……」
地雷冷哼一聲,滿臉嘲諷地道。「既然你清楚幽冥,也知道我叫地雷,就應該清楚,就算是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給幽冥打電話的。」
「嘿,夠義氣。」為首的一個壯漢,嘿嘿一笑,道。「不過,有些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壯漢說著,立刻從地雷身上抓起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幽冥,你兄弟現在在我手上,想讓他活命的話,就乖乖的講琳琅交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杜飛有些不客氣的問。地雷雖然身手不能和他相提並論,但卻絕非一般人。
能夠將地雷抓住的人,絕對不簡單。
杜飛想到這裡,不由的就有些後悔。
他剛才應該提醒一下地雷小心的。
「我是什麼人你不必管,一句話,你的兄弟、女人和琳琅中,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為首的男子,極端囂張地道。
「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不過,我必須確保我兄弟還活著。」杜飛思考了一下,道。
「嘿,聽到了吧?」為首男子拿開電話,對地雷道。「給幽冥講電話,叫他拿琳琅來換你和你身上的東西,否則,等待你的,唯一的就是死。」
面對凶神惡煞的男子,地雷嘴巴緊閉,保持著沉默,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害怕會讓杜飛聽出來。
他剛才在電話里聽到,杜飛叫他兄弟。
聽到兄弟這兩個字,地雷內心,可謂是深深地顫動著。
幾年來,他每天都過的猶如行屍走肉,地雷完全沒想過,有一天,杜飛還會再次叫他兄弟。
就憑這一聲兄弟,就算是叫他死,也足以,地雷還有什麼別的需求?
「他娘的,你倒是說話啊。」為首的男子見地雷沉默,無比憤怒地道。「不說話是吧?」
為首男子沖著地雷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狠狠一拳,直接砸在地雷胸膛,地雷一口鮮血,瞬間噴洒而出,身體內,一陣激蕩,就像是五臟六腑,都被這一拳給震碎一般。
為首的男子見地雷依舊閉緊嘴巴,便再次一拳,緊接著,又是接連幾拳。
「有意思。」為首的男子嘆息一聲,扭動了一下脖子,旋即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看樣子,你小子一直堅挺,是沒有給你放血的緣故,像是你再不開口說話,老子就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
地雷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
反而,是濃烈的興奮。
就算是死,他也是為了幽冥而死。
這對於地雷來講,或許是對幾年前的措施最好的還債方式。
當年,他從部隊上回來之後,就想到過死。
但是,地雷卻一次又一次地挺過來了。
他就知道,留下這條命,一定有用。
「媽那個逼的,夠硬氣,是吧?」男子大喝一聲,直接一刀,朝著地雷大腿紮下,只聽到「嘶」的一聲,一股殷紅的獻血,瞬間飆射而出。
地雷整個人的身體,都不斷地抽蓄了兩下。
嘴巴,依然緊閉。
為首男子沒有猶豫,再次一刀扎入地雷的大腿……
「說,還是不說?」
「……」
「不說,不說的話,老子今天弄死你。」為首的男子再次拿起匕首,朝著地雷的胸口扎去,地雷雙目如電,雙手緊緊抱著懷中的包,生害怕裡面的東西有個什麼閃失一般。
為了杜飛,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大少……」六子奮力地喝道,身體掙扎了兩下,想要幫地雷檔一刀,卻在這時,一把匕首,精準無誤地扎入了六子的咽喉,六子雙目圓凳,瞬間倒地,想要奮力地說些什麼,卻根本一個字也說不出,他的身體在地上不斷地抽蓄著,氣息,卻逐漸地微弱了下來。
最後,徹底失去了呼吸。
身體最終慢慢的,一動不動了。
地雷見到這樣的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兩滴淚水,瞬間溢出眼眶。
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一個字不能說。
只要一開口,他就輸了。
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堅持,所有的付出,都白費了。
「他死了,你也去吧。」為首狠狠一刀,朝著地雷心口扎來,另一隻手,快速地朝著地雷手中的包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