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眉好在皇族酒吧幹了有快一周了,先來那兩天還不熟,現在卻已是熟練工了,搬酒送菜都很拿手。每天從晚上七點干到凌晨四點,忙完了就回電錶廠宿舍,作息都調整過來了,人也比當初要精神了許多。
虎子偶爾會過來轉轉,杜飛卻連面都沒露過。
這天華燈初上,她又早早的趕過來,擦完桌子擦杯子,等到九點時開門,無數的年青男女就迎著燈光湧進來。
酒吧里配了清一色的白底藍邊制服,每人還配上一條圍裙,頭髮都紮上,蕭眉好一露面就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
這兩天來這裡泡吧的,倒有兩桌都是奔她來了。
「眉好,下班陪我們去逛逛唄。」
「不去!」
「眉好,我說吧,就你這模樣,幹嘛要做服務生?不如去我們公司,做個前台,錢也不少吧?」
「不去!」
「眉好,你瞧瞧王曉,他連正眼都不敢看你,那是真愛啊,你就給他個機會吧,喝個咖啡還能少塊肉?」
「不給!」
蕭眉好進進出出,在每張酒桌那都露個臉,服務倒是挺周道。卻也惹得好些帶女友來的男人,都被女友瞪個不停。
「小蕭,你說你一來就把咱們酒吧的業績提升了快一成,你不找虎哥給你漲工資?」吧台後的調酒師丹尼沖她笑說。
這傢伙是個混血,留著一頭金色的短髮,在德國長大的,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他父親原來是大眾的汽車工程師,後來開了家設計公司,專門幫人設計車型。
收入那是杠杠的,他偏是從小就不好學,那德國媽也不管他,就做了調酒師,隨著他爸的業務往華夏開展,他也跑到華夏來了。
在酒吧幹了快有三個月了,蕭眉好一來,他也被驚住了,要說這地方美女多,她也算是排在最前面的。
「他會加工資?別說笑了。」
蕭眉好揉了揉脖子,老是蹲下起立的,又要端酒,她這脖子都酸死了,好在酒吧都是夜裡營業,她還能受得了。
「裘少,就那個,嘖嘖,你瞧,那腰,那腿,再加上她那臉蛋,你說算不算是美女?」
靠近吧台的地方,圍成一圈的沙發中,一個坐在正中的年青人正聽著身邊的人在說話。
他穿了件白色的襯衣,外面是件鑲嵌著水鑽的小西服,腳上的皮鞋擦得鋥亮,眼睛正半眯著往側著身子的蕭眉好身上上訴人。
「是挺不錯,是新來的?」
「是,上周才來的,人傲著呢,找她說話,她都愛理不理的,我覺著吧,這種小娘兒們,才合裘少的胃口。」
裘少矜持地一笑說:「你們不懂,要那種勾勾手指就過來的女人,沒意思。越是這種傲的,那到了床上就越刺激。」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裘少經驗豐富。」
裘少露出個理所當然的笑容,將手裡的小支啤酒放下:「把她叫過來,讓她去開五瓶洋酒。」
在裘少的嘴中,洋酒就至少兩千一瓶的軒尼詩vsop,或者是皇家禮炮。
他也清楚,這種酒吧服務員,開酒是能拿提成的。他就是想先顯示下自己的實力,再進攻,那還不是水到渠的事。
那陪他來的男人,招手將蕭眉好叫過來。
「三瓶軒尼詩,兩瓶皇家禮炮,噢,對了,你去叫了酒,過來坐坐。」
「不坐。」
蕭眉好硬生生的回了句,把那男人噎了一下,他就笑了:「裘少要跟你說說話,開你五瓶酒,說幾句話都不行嗎?」
「不行!」
蕭眉好記下單轉身就走,讓那男人臉色非常不悅,回頭就跟裘少說:「什麼東西,不就是個服務員,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嗎?草,裘少,我去把單撤了。」
「不用,也沒幾個錢,咱們自己也要喝嘛,我呢,說了,就喜歡這樣的,難度越高,這挑戰性就越強嘛。」
那男的一臉敬佩,舉起啤酒跟裘少碰了下說:「要不我就說咱們這些人里,就裘少以後的成就高呢,這有胸襟的男人,就跟我們這些小肚雞腸的不一樣。」
旁邊也有人笑著說:「老陶,那還用你說,要不我們怎麼都以裘少馬首是瞻呢?」
「來,喝酒。」
裘少舉起酒瓶跟他們都碰了碰,他也知道這些話沒幾句是真的,都是些靠著他想要佔便宜的傢伙,但馬屁歸馬屁,話聽著舒服,再怎麼著,也比那一上來就刺人的話要讓人爽。
誰不想聽好話,又不是賤骨頭,成天要被人擠兌才爽?
蕭眉好把酒拿上來,問他們要不要開。
「開,都打開。」
「要配飲料嗎?」
有人就是喝幾千一瓶的酒,都要兌綠茶,也真不知是哪來的習慣。
裘少搖頭說不用,眼睛就盯在蕭眉好的胸前看,這衣領太緊,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裘少能從蕭眉好上半身那波浪般的曲線看出,她這裡面可是大有玄機啊。
裘少的眼神又順著蕭眉好的腰身往下瞟,這服務員的腿也算得上勻稱,就是大腿稍粗了,可越是這種的,他就越歡喜。
還記得以前泡了根竹竿上掛倆燈籠的,那抱著就跟抱著條石條沒區別。
咯得慌不說,坐腿上久了,那骨頭就像是要裂開了。
這女服務員身材稍稍豐滿了些,可這正和他胃口,原還想矜持,這倒是趁她要開酒,手掌就往她大腿上摸過去了。
「你幹什麼?」
蕭眉好雖說幹了幾天,這早就有一套應付這些毛手毛腳的男人的方法了,可這在開著酒,也沒能挪出手,這邊又比較黑,裘少摸到她腿了,她才發現。
「幹什麼?你問幹什麼?不就摸一下嘛,還會懷孕?」老陶也瞧見了,就笑嘻嘻地說。
本來他就想嘛,這種酒吧服務員,哪還會真生氣,不過就是做做樣子,到時多買兩瓶酒就行了。
可誰知蕭眉好死死的盯著裘少看了幾秒,才將開瓶器一拍,抓起托盤就走了。
這一看,把裘少也給弄得火大了。
我是尊重女人,可你也別把我當成是普通人吧?老子家裡有的是錢,我開的車你一個小服務員一輩子都買不起。
「把她給我抓回來。」
裘少一喊,老陶這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裘少是真的火大了,這就起身追過去。
在蕭眉好快要進後面倉庫前,將她給擋住,一把抓住她胳膊就要往回拽。
蕭眉好一抬腳,高跟鞋就踩在老陶的鞋面上,他痛得冷汗直冒,抱著腳就在那跳:「我草尼瑪,你敢踩我,哎喲,我這腳,特莫的指骨都斷嘍!」
這時dj開始放歌,整個酒吧都搖了起來,聲音大了,沒人聽到老陶在叫。
裘少也叼著煙站起身,開始搖。他這邊還有幾個女孩,比起蕭眉好略有不如,都是濃妝艷抹的,這就有個大長腿的就走到裘少身邊,跟他對舞。
裘少雙手搭在她的腰上,跟她幾乎貼得一點縫隙都沒有,兩人在那隨著音樂擺動。
老陶卻還在那抱腳跳,蕭眉好就再給了他一托盤,打得他鼻血都流下來了。他哇地大叫,摔了一跌,靠著牆倒地上。
蕭眉好就不理他進了倉庫,那有路過的客人,也只以為他是喝多了。
「我看有人跟著你,沒事吧?」丹尼在那擦著酒杯,看著蕭眉好過來,就關心地問。
「沒事,一個臭流氓。」
蕭眉好嘴裡說流氓,腦中卻浮起了杜飛那玩世不恭的臉孔,靠在奧拓車身上等她的造型,怕是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忘不了。
「刀疤,那個蕭眉好就在這裡上班。」
小葉站在酒吧外,往裡看了幾眼,就瞅到了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站在吧台那的蕭眉好。
「那害了鉗子哥的男人呢?」
刀疤背上插了把跳刀,眼睛也在舞池裡亂掃,這酒吧太火,都在外面排成了長龍,想要混進去還不容易。
鉗子昨天掛了,警察還過來問了他們情況,都是反扒支隊的,對他們早就有所了解了。但他這一死,這團伙立刻群龍無首。
要不幫鉗子把仇報好,這刀疤和小葉誰都不服誰,接著下去還得亂。
「找到蕭眉好,還不容易順藤摸瓜,把那男的找出來?」小葉嗤笑聲,彈掉手中的煙頭,「刀疤你小心點,這酒吧有看場子的。」
「哪個酒吧沒有?怕他個鳥。」
刀疤罵了聲,看小葉畏畏縮縮的,就冷笑道:「你要怕了,那你就先回去,等我幫鉗了哥把仇報了,到時你跟著我混。」
「成。」
小葉背過身才罵了句鎚子,他也沒走遠,就在附近的宵夜攤那買了一碗豆花,在那盯著酒吧瞧。
刀疤花了好些工夫,才被放進去,保安還上下看了他好幾眼。
「進去玩就玩,別搞事,要不然有你罪受的。」
「知道了。」
刀疤進去酒吧,蕭眉好已經不在吧台那了,她被裘少擋在了去衛生間的路上。這裡很窄,燈光更暗,衛生間靠里的隔間還在傳著粗重的呼吸,跟啪啪的聲響。
裘少攔著她就撒下塊口香糖扔到嘴裡,嚼了幾口說:「我也不想難為你,可是我呢,就看上你了,你說怎麼辦吧?要肯跟我走,我這就帶你去快活。華南這地方,我家也算是有些來頭,你陪我一個月,我給你一百萬,怎樣?」
這就是赤果果的要包養蕭眉好了,一百萬,這價碼,還實在是太低了。
蕭眉好不理他,掉頭要走,裘少伸手擋在她身前:「別給臉不要臉啊,你就是個服務員,你不跟我走,還想一輩子就幫人端酒擦桌子?還是嫌錢不夠多?嘿嘿,只要你肯跟我,我看你配合度怎樣,說不定還能加錢。」
蕭眉好目光一晃,就看到刀疤朝這邊走過來,就指著刀疤說:「那是我前男友,他老纏著我,你要能幫我搞定他,我不要錢也跟你走。」
裘少一看,正好跟刀疤的眼神對上,他一下就看出刀疤不是好惹的,但他喝了幾杯酒,又仗著有錢,也沒把刀疤放眼裡,徑直過去,一拳就打向刀疤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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