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雲流星?」門開一條縫,傑尼斯看到門外的男人,表情一時煞白。
「大膽,你不過是一介平民,見到出雲大人,竟敢直呼其名,你是要找死嗎?」一名麻衣忍士,手按住腰畔的武士刀,拉出半截,惡狠狠的怒視傑尼斯。
「不得無禮,這位可是持居住證的外籍人士,大名鼎鼎的美國第七局功勛探員傑尼斯先生啊。」
出雲流星不陰不陽的冷聲說:「我們來是請人,不是抓人,你們都給我收斂些。」
「是。」
出雲流星帶著六位麻衣忍士,不說來抓人,說是請人,可誰都知道,這請跟抓沒有區別。
「出雲流星,你是有病吧?」杜飛從屋裡走出來,「你說他是外籍人士,你們策神宮可沒資格抓他。」
「我要請的是他,誰說抓他了?就是要抓,我也只會抓他的妻子佐田麻衣,和他那三個孩子,佐田一郎,佐田俊彥,佐田楓子。」出雲流星陰惻惻地說。
傑尼斯臉色大變,他的日本名字叫佐田英俊,妻子麻衣跟他姓。
「我跟他去。」
「等等。」
杜飛攔住他,出雲流星冷笑道:「幽冥大人,怎樣?你想要插手策神宮的事嗎?」
「不,我跟他說幾句話。」
傑尼斯低聲說:「解鈴還需系鈴人,策神宮術部里會這離魂術的只有那位神田總司大人,他也會回魂術。他是下五士之一,人還在東京,你去找他,幫你朋友把魂找回來……」
「說完了嗎?」
出雲流星喊了聲,傑尼斯就低頭順眼的走了出去,佐田麻衣倚著門框,眼淚含在眼眶裡,手拉住想要跑過去的孩子。
「我一定要讓策神宮的人完蛋!」
亨利沉著臉走出來,瞧著外面被押走的傑尼斯。他再怎樣都是他亨利的表弟,也是第七局的人。
一入第七局,生是第七局的人,死是第七局的鬼,哪容得外人侮辱。
「你們先拿著這一百萬美元。」
杜飛信守承諾將錢轉賬到佐田麻衣的銀行賬戶上,看她驚恐錯愕的樣子,安慰了幾句,就帶上井田桃澤回酒店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讓亨利幫看著井田桃澤,趁還有時間,他打算去找那神田總司,下午再跟亨利井田一同去婁天島。
策神宮的總部是在一處靠近富士山的神社處,這地方人跡罕至,最是磨練人,常年積雪,也是修鍊忍術的絕佳所在。
一路白雪皚皚,樹枝枯黃,地上連一點腳印都沒有,偶爾傳來些鳥啼聲,也聽得出是烏鴉。地面還偶有松子掉落,便見幾隻松鼠搶了就跑到樹上去了。
在幾處山峰夾住的小徑前,就看一塊大碑立在那裡,上面是個牌坊似的木框。
天策神社,哼,策神宮的原名。
「哈哈,來了,我就知你一定會來救那個傑尼斯。」
一聲狂笑,出雲流星換了一套白色的和服,手中照舊握著那柄紙摺扇,人站在台階上,頭上的神官帽戴得更正,身後跟著十餘麻衣忍士。
「你抓傑尼斯就想讓我過來?」
「不錯,巨闕出世,你幽冥是最大的麻煩。」
「你想先解決我?」
「不是我想解決你,而是總領大人要解決你。」
「我來不是要救傑尼斯,你抓他,要對付你的是第七局。」
出雲流星臉色微變:「你少嚇唬我,傑尼斯早就背叛第七局了,十年前他在搗毀血族北美分穴時,沒有回第七局復命,視同背叛。第七局怎麼還會在乎他?」
「你錯了,他生死都是第七局的人,就算不是,他還是美國人,你一個日本人敢隨便抓美國人?」
這話正好戳中出雲流星的痛處,他一下哇哇大叫:「我不去管什麼第七局,先要將你解決了再說,給我上!」
「我是來找神田總司,你讓開道!」
杜飛身法形如鬼魅,那些麻衣忍士雖快,身法也輕飄,可一碰到他,就連他的衣服都沾不到。
跑得最快的兩人,瞬間到杜飛的跟前,杜飛連眼皮子都沒抬,手掌一揮,就擊中一人。那麻衣忍士立刻吐出一蓬鮮血,灑得這地上的白雪一下變紅。
人也跟著反彈出去,撞在台階上,頭一歪就暈過去了。
另一人從腰畔抽出半尺上的忍刀,徑直往杜飛的胸膛刺去。
杜飛實力遠在這些人之上,便是那十人一同圍上來,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半步天元,哪是這些人能比得了的。
就瞧杜飛旋身一晃,就帶起一團氣浪,將那忍刀卷歪,那忍士一怔,收力不住,身子往前一衝,就被杜飛一肘擊中脖頸。
這次他就沒客氣了,那忍士頸骨一折,倒在地上。
剩下八人非但沒後退,反而被杜飛激起凶性。他們都是被策神宮從小養大的孤兒,是精心挑選的死士,人人都視死如歸。
不接到後退的命令,只有一往無前。
這不單是灌注到他們血液中的信念,也是他們從小到大養成的條件反射。
「要想死,就送你們去見天照大神。」
啪!
杜飛一腳踹中一個麻衣忍士,將他的腰骨整條踹斷,再反身一拳打中另一個麻衣忍士,不想這人還能頂住杜飛一拳,硬是沒退,腳還插到了雪裡,身子劇烈的搖晃。
杜飛看他還想挺住,冷笑一聲,手往他的背脊里一摸,就看血花一閃,他竟硬生生的將這麻衣忍士的脊椎給拉了出來。
整條龍骨都還沒斷,被他扔在地上。
那麻衣忍士就是再想站直,也不行了,瞬間就沒了呼吸,人倒在地上,血沿著他的身體散開。
這才將那些麻衣忍士給震懾住,他們彷彿看見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魔鬼。連天照大神的神力都能破解的魔鬼。
出雲流星的臉也一下蒼白,但他到底還是策神八士之一,堂堂的化勁高手,他看出杜飛是天元境界后,心也大駭,可這到底是在策神宮下,他還是能穩住。
「你要找神田總司?」
「廢話!」
杜飛大步走向台階,出雲流星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在慢慢的往後退,跟杜飛保持著他認為的安全距離。
「你不要過來了,我去找他,你等著!」出雲流星喊了聲,把剩下的六個麻衣忍士帶走,人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這個魔鬼!
出雲流星跑出好長一段路,回頭看杜飛沒追過來,才長出了一口氣。幸好沒親自跟他動手,要不這臉就丟大了,說不定還要死在這裡。
堂堂的策神八士,會落得如此狼狽,就是在赫赫有名的幽冥面前,他照樣覺得面上無光。
從神社下的牌坊一路到山上的神宮,一共有三百六十六級台階,之後就能看到巍峨的宮殿。這裡面供奉的是天照大神,策神宮的總領,也是這裡的總神官。
總領住在神殿後的大屋子裡,再往後的兩側就住著策神八士。靠左的五間小屋子依次排開,出雲流星的屋子就跟神田總司挨著。
「神田,神田,起床啦!」
木門拍了很久,才吱啦一聲打開,露出一張憔悴蒼白的俊臉。
「出雲,你拍什麼啊,我還沒睡醒呢……」說著,神田總司一拍手,「我知道了,你是看上我昨晚帶回來的那兩個女人了?大家好朋友,我分你一個,來來來,我昨晚都試過了。這稍胖些的,別看她有肉,可最是騷媚入骨,我再給你一點『暈心散』,包你樂呵呵……」
擦,這都什麼時候了,出雲流星拉他出來,就說:「有人找你。」
「哎,我不是跟你說了,這女人啊,玩過就算了,找我的,你都給我擋著,哎,哎,不是女人?」
神田總司就穿了件白麻睡衣,風一灌,褲襠還有點涼。
「要是女人就好了,要命的來了,那個華夏的幽冥你還記得嗎?」
「我擦,他來了?是不是桃奈香香的事?」
出雲流星拍手道:「可不是啊,你說這事,和田讓咱們乾的,可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啊!他找麻煩還找到宮裡來了。你趕緊去幫他把那個桃奈香香的魂找回來……」
「等等,桃奈香香的來歷你不知道嗎?我要幫他,我就要死翹翹啦!」
神田總司可不幹,大冷天的跑出去找罪受,不如回他的安樂窩,床上還躺著一瘦一胖兩女人呢。
「哎呀,你先下山去吧,要不他打上來,總領大人又不在,三上士也不在,咱們現在就要死啦!」
出雲流星央求道,神田總司鄙視說:「你可是暗部的,你都收拾不了他?」
「他都半步天元了,收拾個屁啊,我不被他收拾就不錯了。神田大哥,你就當幫小弟一個忙好吧?我以前可沒少給你找女人,你不能看著我死啊。」
「死不了。」神田總司左思右想,眼珠子轉了幾圈,才說,「走,我跟你下山,噢,對了,我還沒給錢呢,我屋裡那倆女人。」
「行行行,錢我幫你給。」
杜飛在山腳那等得有點不耐煩,正想打上山去,就看個穿黑色神官服,大袖翩翩的俊臉帥哥和出雲流星並肩走下來。
「你就是神田總司?術部的下五士?」
杜飛眼瞳一瞟,神田總司就心神劇震,忙說:「正是在下,不知華夏幽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是我的過錯……」
「說人話!」
「我是來補過的,桃奈香香是中了我的秘術,我來幫你用回魂術將她的記憶找回來。」
杜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不認識我,我近不了她的身邊,你怎麼幫她施術?」
「放心,她認識我。」
神田總司微微一笑,就被杜飛瞪得笑不出來了:「策神宮受人之託保護她,沒別的意思。你千萬千萬不要以為我喜歡她,我對她半點感覺都沒有……」
「少說兩句了。」出雲流星想給他一踢,此地無銀三百兩,等總領大人回來收拾你。
「那走吧,」杜飛撇嘴說,「你施術的時候,我要在一邊看著。」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