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了。」玉齊回答得乾脆。

不等玉恆再開口，玉齊就繼續說道：「上一次，在平安寺，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我就問過我自己，如果現在給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什麼？哥哥曾經是我最渴望的全部，可是這一切，對我而言，都像是一個虛無飄渺的夢，等到夢醒了之後，我發現我最想要的，只是現在平靜的生活。哥哥，我已經站在原地，等了你太多年，已經迷失了方向，所以等我決定要走的時候，我已經走在另一條路上了。我不會，也永遠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玉齊的話，讓玉恆沉默良久，終究還是吐出一個字，

「好。」

「齊兒，原諒我，到最後，還是對你做了一件殘忍的事情，我只是害怕，你會忘記我。愛也好，恨也好，不管什麼樣的方式，只要，齊兒不要忘記我就好，這樣，我就知足了。」玉恆起身，走到玉齊的床前跪坐在地上，拉住了她的手，沖著她微微的笑了笑了，然後靠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閉上了眼睛。

時間過了很久，玉齊握著的那隻手，也漸漸的冰涼，直到沒有一絲溫度。

她的眼淚，不停的落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哥哥，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恨過你，真的沒有……」

即便真的怨過，惱過氣過，可卻始終，是恨不起來的。不管哥哥做過多少錯事，又利用了她多少，至少，當年在宮裡，十多年的陪伴和呵護，不是假的。

直到辛嬤嬤半夜裡起來，想看看玉齊這邊有沒有休息好，卻是驚異的發現，她的床邊靠著一個人，這可把她給嚇壞了，小聲試探道：「夫，夫人？」

玉齊總算回過神來，半天，才啞著聲音說了一句：「把曦兒找來吧。」

「噯，噯。」辛嬤嬤忙應了，去叫醒了兩個丫頭在門口守著，又趕緊找了人去安曦姀的院子里報信，她也不敢遠去，更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看夫人的情緒似乎也有些不太對頭，她也不敢貿然的打攪她，生怕再出了什麼事。

安曦姀來的很快，她一聽到說玉齊房裡有人，她就想到是玉恆了，只是她實在是不明白，玉恆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呢！

快速的趕到了玉齊的房間，安曦姀走過去，看到玉齊正在溫柔的撫摸著玉恆的臉，而玉恆，早已沒有了氣息。

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一次，她竟然失誤到這種份兒上，如果玉恆真的到死還喪心病狂的話，她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竟然真的讓他見到了娘。

「曦兒，娘拜託你一件事，你能幫娘，把哥哥安葬在平安寺嗎？就上一次，那個林子里就好。」玉齊忽然問道。

安曦姀獃獃的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叫人去安排。娘，你也累了，我讓無痕過來看看你，你先休息好不好？」

玉齊閉了閉眼睛，半晌，才應了聲：「好。」

安曦姀這才叫安北進來，把玉恆的屍體給抱了起來，他的手，還抓著玉齊的手，未曾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