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央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間說這個，但是跟著他的話不由想起當時，思緒紛飛，就點了點頭：「恩。」

要是沒有碰上他，就不會有接下來的那麼多的事情，就不會有現在這一刻，要是沒有碰上他，她現在應該還在那個小山村裡，平平淡淡得過著那種與世無爭的日子。

可是偏偏就是碰到了他，如果這種事情是說不好的，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如果也沒有用了……

阮央想到這裡就沒有再往下想了，多想無益，都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陸沉亭將她抱到了床上，看著她的眼睛問她：「要是有一天還能有過這樣日子的機會，你還要不要？」

要是還能有過這樣日子的機會？

她還要不要？

阮央被這句話問住了，她不由得開始往下想。

然後到了某一個瞬間戛然而止：「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有什麼好假設的，她清楚得很，她的人生已經不可能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當她從那裡被迫出來的那一刻，她原本選擇好的人生就已經被改寫了，她註定不可能再有那樣單純無暇的日子了。

「央央，你知道嗎？」

「恩？」

阮央被他輕柔一聲叫回了神，然後下意識得看向他，就看到他張口，聽到了他認真無比卻又不急不緩滿懷期待的聲音：「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告訴我你所有的一切。那些你從不提及我也查不清楚的過往，以及你對未來所有的規劃。我一直在等你親口告訴我，央央。」

心驀地好像被什麼輕輕敲打，然後開始左搖右晃，帶著不安定的恐慌也有他溫柔所撩起來的一些蕩漾。

阮央不知道要怎麼介面，就看著他不說一句話，倒是他自己就接著就又說了下去：「過幾天陪我去一趟荊山。」

荊山？

好像是有一個很古老有名的禪寺，他去那裡幹嘛？

阮央的疑惑剛出，面前的男人就給她解惑了：「去禮佛，我每年都會去，以前初出茅廬也上戰場，殺戮血腥沒少沾過，後來隨著年紀長了，就開始有了些信仰，想用佛前清香去去滿手的血污，慰藉一下自己的心吧。今年去給我的心肝求一些福澤。」他笑著看著她，講起這些得時候周身冷厲的氣勢消減至無，溫潤平和，像是第一縷的晨光。

怪不得記得有次在他的書房裡還看到他桌面上好像放著本心經，也有硃砂筆，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他平時會抄經文嗎？

現在看來他真的是會抄的。

「可是我不信佛，我沒有信仰。我不去了。」

阮央看著他的眼睛，定定得說出了這樣的話。

是的，她確實沒有信仰，不信佛不信神，她只信她自己。

萬般苦厄到了今天，佛從來都沒有渡過她，都是她自己咬牙挺過來的，所以她不信佛。

她確確實實沒有信仰。

「去吧，就當陪我，你不信沒關係。」男人湊了過來溫柔得親了親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