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現在感覺愈來愈困，愈來愈安靜。最後，你身體里充滿了白光……我開始數數，每念一個數，你的狀態就更鬆弛，更接近睡眠狀態。」

阮央就看著她，在數到最後一個數的時候，她神色一緊，開口道：「你追憶一下從前，什麼時候哪件事成了你痛苦的根源？」

話音一落，沙發上的女人蒼白平和的臉突然眉頭蹙緊，臉上有細密的汗浮現出來，她神情痛苦，開口的時候言語也痛苦萬分：「他林齊志騙我！騙我……他說他會跟我結婚的……可是最後……最後他跟有林家，跟林家千金林嵐結了婚……他這個負心漢……」

原來林齊志在沒有結婚之前就跟蘇素是戀人啊……

阮央蹙了蹙眉頭，伸手用紙巾給她擦了擦汗，引導她：「然後呢？然後你還看到了什麼？」

「是……是他結婚六年了，六年後。我看到了他在一個雨夜來找我了，他說他還愛我，很愛我。說要跟我在一起，讓我等他離婚……」

「恩，然後呢。」

突然蘇素的呼吸急喘，整個人都佝僂了起來，她聲音嘶啞，像是陷入絕境：「不！他這個禽獸！他搶走了我的兒子，搶走了我的兒子！他兌現離婚娶我的承諾，還搶走了我的兒子……把我關了起來……他把我關了起來……關在那個精神病院里，可是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

阮央心猛地劇烈一顫，在這時努力平緩自己的語氣，再開口：「他把你關進了醫院，他有再來看你嗎？你……有再為他生過孩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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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宅邸

陸修之穿著一身太極練功服，在府邸的花園裡兀自打拳，陸沉亭過來，站在邊上看著他，也沒有出聲打擾。

一直到陸修之一套太極練下來了，收了架勢轉過身來看他，他才開口叫了一聲：「爸。」

陸修之走到一邊拿起紫砂小茶壺喝了口水，才掃了他一眼：「叫你來什麼事，你心裡有數么？」

陸沉亭沉默。

「過來，坐。」

直到陸修之開口叫他過去坐到對面的蓮花石凳上時，他才過去坐下了。

父子兩一時也不說話，一個喝水，一個就這麼端正得坐著。

直到好久之後，陸修之嘆了口氣。

「起先你媽管你婚事，我也覺得她管多了。就前兩天她還叫上一群小輩還有林家那個姑娘過來吃飯了，完了叫我喊你過來家裡跟那個曉曉單獨相處相處。」

「爸，勞您跟媽再提一下，我不會娶林曉曉的。」

陸沉亭終於開口了。

但是這一聲剛落下，陸修之手裡的茶壺就重重得拍在了茶盤上，「那你要娶林家的那個養女嗎？」

陸沉亭眸色驟黯，看著眼前的發怒的父親，擱放在腿上的手猛地收緊成拳。

而陸修之看著他這個樣子，火氣更盛：「恩？你是怎麼想的？我若是不多個心眼兒去查了查，你是不是等中秋的時候就要把人帶回家裡來了？想想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