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種禍害遺千年的貨，短期內死不了，少裝可憐。」主任嫌棄的聲音自手機那頭響起。

秦以悅吸了吸鼻子，瓮聲瓮氣地說道：「感動了吧？我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哭了。」

「噁心得我晚飯都快吐出來了。」

「那你趕緊說說，你怎麼忍了一個星期不給我打電話，也不回我信息的？」

「你是我的誰，我天天跟你發信息、打電話，我老婆不會吃醋啊。小小年紀，思想怎麼就這麼上不了檯面呢，天天想著離間我和我老婆的夫妻感情。」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現在就開車衝過去？！」

「沖吧，我又不在秦城，沖再遠也沒用。」

秦以悅被雷了一下下，「你們都老夫老妻了，成天臭不要臉地出門旅遊，合適嗎？」

「特別合適，反正我已經退休了。」

秦以悅無語了。

主任似乎還覺得刺激秦以悅刺激得特別心情愉快，補充道：「有不懂的地方去問問你老公。唉，有些人啊，被老公忽悠得團團轉還一點都沒發覺，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秦以悅：「……」

主任說完就麻溜地掛斷電話。

秦以悅劃到賀喬宴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沒有打過去，而是開車回家了。

**

洛明媚正在收拾碗筷，聽到大門從外面被打開了，疑惑地轉過頭去。

秦以悅低著頭正在玄關處換鞋。

「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了。」秦以悅懶懶地說道。

「鬼才信你的話。吃飯了沒？」

「沒，我好餓。」

洛明媚揚著脖子朝樓上喊了一聲，「秦秋揚，下來看看你寶貝女兒，我感覺她像是要被掃地出門的節奏，你給她做個婚姻方面的心理輔導。」

「洛明媚女士，你還是不是親媽？」

「不是，你是我從垃圾堆撿回來的。」

「上次不還說是上網下載的嗎？」

「無論是怎麼弄回來的，都證明了你不是我親生的事實。」

秦以悅翻了個白眼，癱在沙發上挺屍，「你還是給我煮碗面吃吧，我傷心了，現在急需食物填補我空虛、寂寞的心靈。」

洛明媚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腦袋，轉身進廚房忙碌去了。

秦秋揚下樓，坐到秦以悅的旁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和頭髮，問道：「怎麼了？」

秦以悅很自覺地把腦袋枕到了秦秋揚的腿上，隨口說道：「老爸，工作太辛苦了，好想罷工。」

「不想干就不想，老爸養你。」

秦以悅聞言睜開睛，「老爸，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女孩子不需要這麼累，你喜歡你的工作，你就去做。要是不喜歡，就找個你喜歡的職業，慢慢做，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秦以悅看著天花板，「我都不知道我喜歡什麼，我好像做醫生也挺開心的。每天與天斗、與人斗，可開心了。」

「那就繼續當醫生。」秦秋揚笑道，「是不是心裡有事？你很少這樣。」

洛明媚站在廚房門口聽著父女倆的對話，又好氣又好笑。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感覺我不太了解喬宴，我以為我和他很親近，但他很多事都不告訴我。老爸，你從一個男人的角度看這件事，你是怎麼理解的？」

「首先，我需要了解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有這樣的感覺，還是以前就有？」

秦以悅偏頭想了想，「可能以前就有吧。我面對他的時候可能不自信，不認為我能用自身的魅力吸引他這樣的男人。只要他有一點異樣，我就很容易往這方面想。」

「這些話你跟喬宴本人說過嗎？」

「好像有說過一點點，具體我也不記得了。」

秦秋揚輕撫著秦以悅的額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的意見可能不太準確，但我還是說說一下我的看法。」

秦以悅點點頭。

「你是我的女兒，是我和你媽媽教育出來的，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性子，有多討人喜歡。每個人都喜歡色彩明亮又剔透的人和物，你正好是這樣的。你從事醫生工作，見過人性的險惡和算計，但你在面對別人受傷和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依然會衝上去救治。你覺得理所當然是因為你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需要幫助的人，而在誠信缺失的社會大背景下，你被人設計過，還願意這麼做，這很難能可貴。作為你爸，我很欣慰能擁有這麼好的女兒。我認為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會忍不住愛上我的寶貝女兒。」

秦以悅聽得有些臉紅，「老爸，你這麼誇我，我多不好意思啊。」

「你在我心裡就這麼完美。」

秦以悅翻了個身，看著秦秋揚，「還有呢？」

「還有就是世界上存在各種各樣的人，你剔透、明亮，別人的顏色可能是藍的、灰的、黑的，都保持著各種各樣的性格、背景、處事方式。你可以不用去了解和理解別人的方式，但要了解你親近的人的，尤其是你的伴侶。所有人中，他是陪你最久的。喬宴在商界走動，他的顏色可能是灰的。灰色是個很中性的顏色，是最能保護自己和家人的。你不用變成他那樣，但可以去理解一下。我相信，他很有分寸。那個分寸是不傷害你和小寶。」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是男人。」

「老爸，你這麼說我舒服多了。」

「我最近剛好看了一點心靈雞湯，正好用上。」

「以前你和老媽剛結婚有摩擦嗎？」

「當然有。你老媽是那種燦爛又明媚的性格，我比較古板，剛結婚的時候經常被她煩得頭疼，還為此分居過。後來，被你老媽給征服了。」

秦以悅看著端著面碗出來的洛明媚，「老媽，你怎麼收拾老爸的？」

「簡單得很。有天晚上故意穿得很性感，跑到你老爸的房間，說『秦秋揚同志，你娶老婆回來就為了分居和冷戰嗎？』然後你老爸就頓悟了。」

秦以悅撇了撇嘴，「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

洛明媚怒了，「趕緊吃，吃完滾回你家去，看到你就煩。好不容易回個娘家，連個水果都不買。寶貝，你不知道你已經在我們家除名了嗎？你在這裡已經是客人了，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