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給燭龍霆全身擦拭乾凈,她將水倒掉,全程,關桑桑感覺身後一雙幽幽的眼睛盯著自己,一刻也沒離開過。
等她再次進來,燭龍霆看著她,一直看著她,等她靠近,他手一拉將她拉入懷裡,才落下,關桑桑就嗔怪道:「你還在輸血,不要亂動。」
燭龍霆看著她臉蛋兒,儘管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卻依舊掩蓋不住她的美,越看越好看,越看心思越活絡。
「你,你,你看什麼?」關桑桑臉蛋兒一下子紅透了,掛著一絲的嬌羞。
燭龍霆一隻手將她抱在懷裡,緊緊抱著,嘴裡說出了一句令關桑桑全然猝不及防的話來:「我對李雲月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嗖!
一道道的追問視線貼著他的臉掀翻而來。
關桑桑心底震驚極了。
他,他,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關桑桑嘴上這麼說,心卻不知為何有種難以言喻的歡喜。
「你不想知道?那好,我不說了。」燭龍霆道。
他還以為她想聽,想知道呢,這不是李廷植說過的,原來她並不在乎,亦或者她根本不在乎他?
但是,他發病時,她明確表示過她在關心他……
「不,你,你說啊,我,我想聽——」關桑桑扭捏地不行。
她自己也感覺人快要分裂了。
一方面理智讓她不要干涉燭龍霆的私事兒,一方面一顆心卻十分想知道他跟李雲月之間的事。
很想知道。
燭龍霆笑了。
他一張帥氣沉悶的臉,溢出幾分歲月的浮光,眼眸深處竟流露出一絲男孩子的稚氣,這是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
「那時候,雲月在浮光外采生,在我看來,她就像一個與世隔離的仙子,我不想打擾她,但是她身體不好,一次在外面發病,險些死掉,為了能治好她,我就請來了好幾個心臟方面的專家為她醫治……」
燭龍霆緩緩說著那一段過往。
他救她,將她留在浮光,沒想到卻被父親以為他愛她如命,以為他不碰她是想守護她一生一世。
其實,一切根本沒那麼複雜。
只是沒想到父親威脅李雲月,如果她不死,不離開燭龍霆,燭家就要對程家動手,讓她唯一的弟弟死無葬身之地。
那時候的燭龍霆只是單純想要救一個女孩,並沒有任何的心思,所以也沒去查李雲月的家事,等李雲月出事後,他再查,早已被父親磨得乾乾淨淨。
一切發生得那麼猝不及防。
她約他去海邊,因為她說要去海邊採風,燭龍霆自然沒懷疑那麼多,沒想到,她說,我已經好了,可以游泳,想去水裡做做魚兒的美妙。
李雲月跳下了海水,他還沒轉身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一道道流雲般的麻醉針從各個方向射擊而來。
他跳開了幾個,卻還是被射中了一枚。
等他醒來,再也尋不到李雲月的蹤跡,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父親早有預謀的,恨,從那一刻埋藏在心底。
他感覺特別對不起李雲月,如果一開始他只是將她送入醫院,讓李雲月的家人來照顧她,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世事難料,他害了一個無辜的女孩。
後來很多人說他愛著李雲月,又送來無數跟李雲月相似的女孩,以為他會喜歡。
那都是眾人的猜測。
不過,後來他在李雲月失蹤后,發現了幾幅李雲月手筆的畫,姐姐也發現了,父親自然也是發現的。
於是各方尋找的人一波波出發。
他心底的愧疚讓他想要彌補李雲月。
「我一開始單純的想法,沒想到變成今天這般模樣,那天你穿著她的衣服,一下子激發了我心底最深的負罪……」燭龍霆道。
他的情緒受到藥物控制,時常失控,一絞起心底最深的愧疚,情緒就抑制不住爆發了,傷了關桑桑。
「哦。」關桑桑臉頰掛著一絲的笑。
燭龍霆看著她,他說了老半天,她就一個「哦」打發了他,她到底什麼意思。
剎那,他的臉色黑得可怕。
關桑桑才抬頭,一眼看到他黑沉沉的臉,不明白他為什麼又變臉,一臉迷糊道:「你怎麼了?」
「你說呢?」燭龍霆惡狠狠道。
關桑桑更迷糊了,她搖搖頭道:「我,我惹你不開心了嗎?」
沒有啊,她明明什麼也沒做……
「我嘴巴都說幹了,你倒是省事得很。」燭龍霆道。
她根本就是一直在恨他,就算解釋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恨他恨得要死。
「你口渴了嗎?我給你倒水喝,你的病不能再發作了,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還以為你……」關桑桑一臉驚嚇。
她這麼一說,燭龍霆眸底驟然爆發出一陣精光,一把抓住她手腕,說道:「我渴了。」
「好,我給你倒水。」關桑桑道。
她給他倒來一杯水。
「喂我喝。」燭龍霆矯情道。
「……」關桑桑。
他不是還有一隻手嘛。
但,她沒有問,端起杯子喂他喝,沒想到水還是潑了一些出來。
「用嘴喂。」燭龍霆道。
關桑桑不想。
「不喂我就拔掉針頭。」他道。
關桑桑哭笑不得,這個大男人怎麼變得跟小孩子一樣任性了。
「我喂,我喂還不行嗎?」她道。
關桑桑喝了一口水,對上他的唇。
水順著緊密相連的唇瓣,從她嘴裡流到他嘴中,咕咚一聲,他吞了下去,在關桑桑想要再喂時,卻被一隻大掌狠狠抵住了她後腦勺。
唇瓣聯合在一起,牙齒磕著牙,呼吸緊密交纏,他舌尖一探痴纏而來令她呼吸急促,渾身軟如泥。
「唔~~~」
關桑桑酥了筋骨,半依偎在他懷裡。
燭龍霆鬆開了手掌,一雙黑紅的眸,緊緊望著她,落滿一絲的芳香與寧靜。
他手一動將她摟在懷裡。
恨便恨吧,只要她留在他身邊,恨又算什麼?
兩個人才溫存了片刻,門外沖入一個人來,渾身是血,幾乎看不出人的面目,模糊里全是無邊的血色。
「救,救,救她——」
噗通一聲,血人兒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