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里,關桑桑在坑裡蹲了一會兒,她上午沒喝水,這會兒哪裡還有尿,一下子臉色漲得通紅。
站起身來,她穿好衣服,對著六九道:「送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啪嗒一聲,廁所的門被外面的人一腳給踹翻了。
關桑桑嚇一大跳。
她惴惴不安地掃了一眼六九,擔心她會跟燭龍霆告狀。
六九臉色淡漠走了出來,對著一臉盛氣騰騰的燭龍霆道:「關小姐確實小解。」
關桑桑低下頭。
她不敢去看燭龍霆,也不明白六九為何幫自己。
「滾出來!」
燭龍霆臉色依舊很難看,甚至帶著幾分的恨意。
關桑桑才一出門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身子在他用力下瞬間甩了出來。
「你,你幹嘛?」她焦急不已。
燭龍霆一把掐住她脖子,怒道:「你在路上是不是見了薄子明?」
又來了!
他又一次化身為魔鬼,一隻鐵掌毫不留情地掌控了她的身體,對著她的臉頰露出了猛虎般的兇悍與暴戾。
關桑桑臉被掐得通紅。
她掃了一眼六九。
「少爺,關小姐確實在商場遇到了薄子明以及他的……未婚妻,邀請關小姐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喜宴。」六九道。
燭龍霆難看的臉色在聽到後半句話時,神色稍稍放鬆,他微微鬆開手指,但是臉色依舊難看至極。
「聽著,以後在沒有我在場時,遇到薄子明這等男人給我退避三舍,一旦讓我知道你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他怒道。
一道威嚇透著鋼鐵般的意志與威懾力。
關桑桑用僅存的力氣眨了眨眼睛。
她真的會被他掐死的。
燭龍霆緩緩放下她,對上她的黑眸冷聲道:「婚宴,一定要去。」
「啊?」關桑桑愣住。
她不明白他到底唱的哪一出。
「很有趣!」燭龍霆冷聲道。
他冷漠的眼神流連在她幽黑的瞳仁上,想到剛才的避讓,他又一次皺起眉頭。
「等會兒回去,跟我簽訂一個合同,只要你做到了,我就放你自由。」他道。
關桑桑想搖頭。
「你敢拒絕一個試試!」他毫不留情地呵斥道。
「哦。」她嘟噥著。
既然都不是她能做主的,協議簽訂得有意義嗎,還不是什麼都是他說了算的。
強盜,土匪,專制的恐怖者。
「六九,先送她回浮光!」燭龍霆說道。
「是。」
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戰北大商場。
關桑桑一路上腦子裡想的都是薄子明最後跟自己說話時的神情,他似乎想對自己說什麼,但是他又一直沒明說,但那一雙眼睛真的有話要說——
腦子亂糟糟的,像個無底洞一樣盛滿了各種浮絮。
回到浮光后,關桑桑沒有再思考什麼,只是回到了房間,準備換衣服洗澡,就在這時,她手無意中碰觸到衣服里的一張紙條,等看清楚字條上的文字,她心砰砰地亂跳。
但很快,她將字條撕碎,放到馬桶里讓水沖走。
夜幕時分,燭龍霆才從外面回來。
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香,偉岸的身影,深邃浩瀚的眼神,看一眼就讓人無法自拔的帥臉,怎麼看都讓人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可惜,關桑桑並不喜歡這一個型號的帥哥。
「過來~~」燭龍霆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手指鬆了松領口的領帶,又鬆開了手腕上一排精緻又高端的紐扣,動作慢條斯理里透著貴氣。
她不想過去,很是抗拒跟他近距離接觸。
「還不滾過來,想讓我過去抓你?」
男人無情的言語就像對著家中的阿貓阿狗。
關桑桑挪動腳步,朝他走去,而背在身後的手狠狠握成拳頭,嘴裡的牙狠狠咬著,心底默默地念著:忍他,盡量忍一忍,會海闊天空的。
來到他跟前,關桑桑跟小鵪鶉一樣坐在了一邊。
燭龍霆一雙微醺的眸子掃著她,像掃描儀一樣處處充滿了無處可藏的犀利。
關桑桑心底微微發憷,有種完全摸不透的情緒流竄著。
「過來我邊上。」燭龍霆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關桑桑頭皮發麻,期期艾艾地挪了過去。
一上前就被燭龍霆手臂一拉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
關桑桑臉頰爆紅。
她扭著腰,想要掙扎著離開,不成想男人渾厚又磁性的聲音透著一股暗味:「怎麼,你想讓我在這裡要了你?」
「燭龍霆,不是你要我生孩子,你不知道孕婦是不可以做的?」關桑桑忍無可忍了。
她實在受不了燭龍霆的碰觸,哪怕是不經意的接觸,她都反感,更何況這種明顯帶著幾分男人侵略意味的動作。
燭龍霆如鐵的手指一動,狠狠扣住了她的下巴,一雙黑眸如星空,對準她的視線冷冷道:「你還有腿,照樣可以來!」
「你,不要,不要——」關桑桑激烈地反抗著。
她不想他再碰自己一下。
「你就這麼反感老子!」燭龍霆的怒火瞬間點燃。
他一眼看到了她眸子里的反感,這一刻就像觸動了某根心弦,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又一次提了起來。
掉在半空中,關桑桑很不舒服,她快要瘋了。
「關桑桑,我警告你,今天我們來簽訂一份合約,如果你敢違反合約里的內容,別說是你,你弟弟,你心愛的男人,你在乎的人,我要將你心坎上的每一個人都挫骨揚灰!別試圖一次次挑戰我的耐性!」燭龍霆威脅道。
他鬆開了她。
關桑桑跌落在地上,她不明白他時不時動怒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像今天下午從外面回來后,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看自己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森寒,狠辣……
啪嗒一聲,一份文件被燭龍霆從抽屜里甩出來。
「自己看,然後記住裡面的每一條,一旦違反了,別怪我下手重。你們這種人在我眼底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懂嗎?」燭龍霆無情地道。
關桑桑當然懂,她很清楚在這些權勢滔天的人眼底,他們比他們花園裡的一棵草都低賤,偏偏這樣低賤的人,懷了他的孩子。
她唯一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瞧不上彼此,他為什麼非要她生下一個不該存在於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