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渺,你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子,竟然敢打我家青顧的主意,你以為你誰啊?」杜一帆怒不可遏道。
被打翻在地的姜寒渺迅速一個跳躍翻身而起。
杜一帆的拳頭還沒落下,就被夏青顧緊緊拉住。
「一帆,你幹嘛啊?」夏青顧急紅了眼。
她怎麼也沒想到杜一帆會在這種時候動手。
咚!
杜一帆反轉身姿對著夏青顧舉起手中的一個盒子,打開來,赫然是一枚閃耀著光輝的24克拉鑽戒。
他一臉認真道:「青顧,嫁給我!」
嫁給我!
這是他這輩子說得最認真最認真的一句話。
從第一次遇見她,看著她在草坪上睜著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就像遺落人間的天使那麼動人。
他從那時候就開始喜歡她,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后,對她的愛深入骨髓,愛她勝過世間一切。
沒了她的人生都是黯淡無光的。
身邊那麼多人給他介紹對象,就算是超級大明星,或者千金大小姐,誰都取代不了夏青顧在他心底的位置。
以前有寂涼,那個外交官,他忍了,也放棄了。
他準備以她男閨蜜的身份,陪伴她到天長地久。
可是,寂涼退出了。
現在怎麼說也該從備胎轉正了,什麼時候輪到一個毛頭小子來指手畫腳的。
「青顧——」范千芊驚呼。
鑽石那麼大,閃瞎她的眼。
她知道杜一帆喜歡夏青顧,也知道夏青顧對杜一帆沒意思,但是怎麼也沒想到杜一帆會在這種時候向夏青顧求婚。
顯然的。
夏青顧也被驚到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跟杜一帆說得很清楚了,她對他沒感覺。
她斜眼的餘光掃向姜寒渺。
姜寒渺呆立在原地,臉頰上遍布著一股黑色的烈焰,似受了重重打擊,目光怔忪地看著夏青顧。
「一帆,我——」不等夏青顧說完,杜一帆就抓住了她的手。
「青顧,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照顧你一生一世的機會,我發誓我會對你好,只要你答應我,從今以後我只會有你一個女人,你喊東,我不朝西,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好不好?請你好好地考慮一下,不要急著給我答案,戒指我先放在你這裡,你若是答應了我,三天後,你就帶著戒指來我家,好嗎?」杜一帆一臉殷切道。
范千芊也急了。
雖然她也不喜歡杜一帆,但是這個男人很實在,對夏青顧是真的很好,兩人彼此知根知底說不定可以天長地久呢。
「青顧,你還是給杜先生一個機會吧,他是世界上對你最好的人了吧?」范千芊說道。
她也希望夏青顧能夠嫁一個好男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杜一帆將戒指強行塞入夏青顧的掌心,轉身就離開。
看著他頗為狼狽的背影,一個男人的尊嚴隨時被踐踏,夏青顧心底微微一痛。
她沒有喊住杜一帆,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她對他不來電。
范千芊掃了一眼姜寒渺,輕聲道:「青顧,那我也回家了,你們……,罷了,拜拜。」
門開了又合上。
一室寂寥。
夏青顧目光落在姜寒渺的身上,好半天沒有說話。
她將戒指的盒子蓋好,隨手將之放在茶几上。
「早點洗洗睡吧,今天……謝謝你。」她說道。
心底有一絲的彆扭,總感覺面對著這一刻的姜寒渺有那麼點點的心虛。
可是,她為什麼要心虛呢?
轉過身,腳步的速度微微加快朝房間走去。
姜寒渺沒有動,他遠遠看著她的背影,就那麼看著。
許久,許久,他踱步來到了窗戶邊,看著外面黑暗的天空,城市的夜空布滿了種種霓虹色彩,讓夜晚也不會過於孤單。
但,他的心卻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獨。
她離他那麼近,卻好像很遠很遠……
夜幕時分。
姜寒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腦海里停留的全是杜一帆跪地求婚的那一幕。
男兒氣概,硬朗如虎。
那是杜一帆該有的氣場與底氣。
他可以承諾給她提供美好的生活。
他有足夠的資本來讓她感受到物質上的豐裕與今後的衣食無憂。
那是身為一名成功人士對他的挑釁。
他,一無所有。
喜歡夏青顧,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與她攜手度過今後的每一個白天,每一個黑夜,可是他又該拿什麼來愛她呢?
承諾在他年輕,她即將奔三的年月里並沒有任何的分量,反而會讓她的生活變得岌岌可危。
摸著一顆激烈跳動的心,姜寒渺站起身來踱步來到客廳,打開冰箱從裡面翻出一瓶下午冰的礦泉水,猛地灌了一口。
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他回首,看到了黑暗裡的女人。
夏青顧穿了一條黑色的睡衣,在她一張娃娃臉上留下了過分沉重的色調,反而不太搭配的感覺。
但是,那一雙眼眸卻是如此的炯炯有神,比天空的皎月還要璀璨,光芒萬丈。
他,喜歡,那麼喜歡。
心如潮水般涌動。
想要靠近她,想要抱住她,想要這麼擁著她一起入眠。
手指攢住瓶口那麼緊,那麼緊。
噗——
水從瓶口裡飈出來,打濕了他的臉頰,順著衣衫流入他的心懷,令他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失了溫度。
「打濕了……」夏青顧如四月薔薇般暖甜的嗓音,點點滋潤著他的心。
他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她踱步而來,抽出一張紙巾擦拭著他的臉孔,動作很輕,像一位溫柔的大姐姐。
眼神似著了火,流連在她的身上。
「青顧——」他輕呼。
「嗯?」
夏青顧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我睡不著,可以跟你睡嗎?」他像個孩子一樣依戀的口吻。
一雙黑眸軟萌如奶包子,那麼楚楚動人,還無傷害力,卸掉了全部的防備,軟弱地像一顆剛破土的嫩芽。
夏青顧心口顫了顫。
「你,你——」
話還沒落下,姜寒渺就抱住了她,將腦袋在她肚皮上蹭了蹭。
「青顧,我從沒被人溫柔以待過,好想好想有個人能像大姐姐那樣抱著我入睡。」他拉低人格的線,將自己降級為一個三歲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