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擺滿了各色佳肴。
鰻魚不過是一盤不起眼的菜色。
眾人一一上桌,就在準備開動時,歐志峰走了進來。
「哎呀,我還沒吃,剛好啊,一起吃吧。」他笑著走上桌子。
在看向歐南朵時,眸底流出一絲警告來。
歐南朵像沒看到一般,自顧自地照顧著兩個包子。
原本想提婚禮的事,最後愣是沒開口。
一頓飯吃下來,祿珏快要心梗了。
她每次給南朵夾點菜,歐少煌都會提前拿個碗,將菜接走,然後讓傭人拿去倒掉。
歐南朵氣鼓鼓地瞪他。
他道:「筷子上有口水,吃了對身體不好。」
歐南朵恨不得一盤子蓋他臉上。
那他有本事不要親她啊,親她,豈不是吃了她的口水?
歐斯一直笑呵呵的不說話,看著一家親的畫面,他連連點頭。
「人老了,什麼事都無所謂,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他沉吟道。
歐志峰臉色一變,不等他出口為歐萬池的事道歉,就被歐少煌夾了一筷子的鰻魚到歐斯的碗里。
「爺爺,這個魚肉質鬆軟,您嘗嘗看。」歐少煌道。
歐斯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魚來。
祿珏「氣絕身亡」。
桌面上一片風平浪靜。
歐南朵夾起一筷子的魚丸送入祿珏的嘴邊。
眼看著就要吃到魚丸,疏忽間,歐南朵腿被一隻沉重的大腿給壓制住。
她手一個抖動,魚丸掉落在桌面上。
在她快要發飆時,祿珏撿起魚丸大快朵頤地吃著。
一股狠厲的視線快要把她五馬分屍了。
歐南朵驟然回首,目光還沒發電,就被歐少煌幽幽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
這傢伙能不能不要這麼……騷。
四年不見而已,他,他這是要上天啊!
她腿一用力,抖掉他的腿,掙脫高跟鞋,腳丫子猛地踹他大腿上。
咦!
紋絲未動。
他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次的撞擊啊。
很好,他竟然想讓她出醜,她難道不能還擊嗎?
嘴角掛著一抹淡然無波的笑,一隻腳就那麼蹭上男人的腿肚子,指尖微微用力,順著他的腿一點一點攀爬,每一下,還用大腳丫扒著他攥他。
歐少煌冷靜的臉微微發脹,吃著飯的牙咬得死緊。
握住筷子的手指節泛白。
他夾起一筷子的牛肉,用力地咀嚼著,牙關咬緊的姿態,就像撕咬著歐南朵這壞丫頭一樣。
可惡的小魔女。
她的腳丫子竟然爬到了他的腰間,在勾他的皮帶!
他就坐在她身邊,不自覺地,將椅子挪了挪,錯開了她進一步地使壞。
「吃一塊青菜,降降火氣。」歐南朵放過了他。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歐少煌習以為常地夾起青菜就開吃。
祿珏再一次躺屍。
一頓飯好不容易吃完,歐南朵準備帶著孩子離開,卻被歐斯拉住。
「南朵啊,既然回來了,在國內的時間,你就和孩子們住在家裡吧,酒店哪有家裡好?是不是?再說了,家裡有現成的遊樂場,還有人照顧他們的起居,什麼都要比外面方便啊。」歐斯道。
「爸——」歐志峰想勸阻。
歐斯狠狠瞪著他:「怎麼?你有意見?有意見也給我憋回去,小心我不認你這個不孝子。」
「不敢。」歐志峰躬身。
老爺子發話了,他哪裡敢觸父親的霉頭?
「大伯,我……」歐南朵看了一眼祿珏,想要婉拒。
歐少煌走過來,吩咐傭人道:「把兩位少爺小姐送到卧室睡覺。」
「是。」
大綠小綠就這麼被帶走了。
兩個孩子也是習慣了走哪兒丟哪兒,而且這裡好玩又新奇,不走更對他們的期待,哪裡還願意離開。
祿珏嚇得不輕。
她連連道:「我,我現在有點事,想出去一趟,晚上再回來,南朵啊,你就在家裡帶帶孩子,你要乖點呦,別給大伯他們添麻煩。」
「滾犢子,你先出去忙你的吧。」歐南朵揮揮手。
事已至此,她唯有留在歐家堡了。
這個曾經住了一段時間,讓她不想回來的地方。
夏銀銀連忙上前,笑著對歐南朵道:「你等等,我去給你們收拾房間。」
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那就麻煩侄媳婦你了。」歐南朵一臉揶揄道。
「不麻煩,不麻煩,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夏銀銀巧笑道。
說著,她就轉身去收拾卧室了。
看著她的背影,歐南朵睨著歐少煌,一臉調侃道:「你的眼光不錯嘛,這小妞子很對你的胃口吧?什麼時候結婚啊?」
歐少煌沉默的眼神,可怕得出奇。
輕鬆的調侃,一臉的不正經。
她談論他的婚事,就像說今天天氣不錯的口吻。
歐少煌眯眼斜視她:「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你們在聊什麼?」歐志峰走過來。
驀地,歐南朵淡淡一笑,冷幽幽地道:「在聊你兒子的婚事,他說婚期快定了,你跟他談談日子,把他給嫁了吧,單身狗沒人愛。」
也不顧歐志峰瞪地圓圓的眼,她毅然轉身就朝包子們的卧室走去。
歐志峰一臉激動道:「南朵說的是真的嗎?你什麼時候結婚啊?要不這個月月底,日子是好日子,你——」
幽冷的視線,就像冬日池塘里的殘荷。
「她說明天下冰雹,你也信?」歐少煌冷漠地懟道。
「……」歐志峰。
步伐移動,很快就離開了他的視線。
卧室里,歐南朵看兩個孩子很快就睡著了,小胳膊小腿兒都露在外面,她不由得失笑,走上前去,將兩個孩子的腿和胳膊送入被窩。
背後一道冷入骨髓的視線逼近。
歐南朵聽到細微的聲音,早已猜到是誰翻窗入了這間房。
但是她沒有回頭,一直背對著身後的人。
「這麼急著想結婚,嗯?」
隨著這一道逼問,歐南朵還沒來得及抗拒,腰身就被身後的男人狠狠抱住。
粗重,火熱的呼吸吹在她頭頂上,炙熱如岩漿般的心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令她動彈不得。
歐南朵用手狠狠掰他交織在一起的手腕,可力氣終有殆時,玩不過他。
「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她疲憊的語氣里,滿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