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典禮莊嚴肅穆,又不乏各種梗,各種穿插的環節,但也是歐式珠寶員工及合作人員最期待的一部分。
但對歐南朵來說,除了坐在台下,看著歐少煌各種傻笑,發花痴,好像沒什麼重要的。
一出來,她不想周圍人發現她犯傻,就在後面胡亂選了角落坐下。
「好帥,好帥啊,我這麼努力,爭取到來參加大典的機會,就是為了能親眼見一眼咱歐式珠寶的少主,嗚嗚,好激動,好興奮啊——」
「行了,你再犯花痴有什麼用?你以為人家少主是你能肖想的嗎?」
「我知道了,不過就是不知道什麼人會得來少主的青睞,那真是世界上最幸福,最開心的事兒了。我若是能得他一道眼神,死了也甘願啊。」
「別想了,他這樣天神一般的男人,不是我們這種人可以匹配的,就算是要娶,多半也是那些千金大小姐。」
……
聽著眾人一波一浪的誇讚聲,歐南朵想到剛才在屋裡的激烈時刻,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等她向歐少煌公開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她不是歐家血脈,父親另有其人,屆時他應該會公開他們的關係吧……
嘻嘻,哈哈哈!
歐南朵忍不住想要爆笑出聲。
在她興奮,激動又憧憬的等待里,頒獎典禮終於迎來尾聲,接下來就是三天三夜的狂歡。
歐南朵看著歐少煌在司儀的引領下,一步步走向後台,心底暗暗竊喜不已。
偌大的場地上,優雅的音樂響起。
人群開始朝酒會的場地挪動腳步。
歐南朵一開始還能看到歐少煌的身影,到後面就完全找不到人了。
在她小眼神浮出一絲失望時,慕尚雲忽然走上前來,將她往陰暗的角落一拉。
「媽,幹嘛?我們去參加酒會啊,一會兒大家就要開始跳舞了,我想看看去。」她道。
一會兒的開場舞,作為歐家最耀眼的新星,歐少煌會作為代表上場跳第一支舞,他也會挑選自己的舞伴兒。
不知道他會選誰。
她心臟跳動得很厲害。
明知道以歐家血脈的身份,舞伴兒絕對不會是她,但是還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奪走這萬眾矚目的機會。
誰又會搶走屬於她的這份榮耀。
慕尚雲一把拉住她,臉色沉痛道:「南朵,你在歐家一定要注意,那個人出來了,你千萬不能暴露你跟歐家人真正的關係,尤其是少煌,一旦他知道了,以他對我們的照顧,說不定會公開這件事,到時候,我們兩個都會死……」
死?
「你胡說什麼啊?到底哪個人出來了,你怎麼這麼怕他?」歐南朵一臉震驚地看著母親。
慕尚雲臉色頹敗。
她一把抓住女兒的手,言辭激動道:「你聽到沒有,一個字也不許說。」
「媽,你別怕啊,少煌會保護我們的,就算不是那種關係,他也是個有人味兒的男人,不會讓人欺負我們的。」歐南朵道。
啪!
慕尚雲一時激動,狠狠打了女兒一巴掌。
「媽,你,你為了這件事打我?為了莫名其妙的人,你打我?從小到大,你從不捨得動我一根指頭的。」歐南朵激動得發狂。
慕尚雲一雙晦澀的眸子,閃爍著痛苦,壓抑與恐懼。
還有一絲絲的悔恨。
「南朵,對不起,媽對不起你,但是我還是得告訴你,你如果告訴了任何人,從今以後,你再也見不到我。」她第一次如此堅決。
說完這句話,慕尚雲沒有如歐南朵預期那樣地抱她,哄她,而是轉過身去,毅然決然地離開了。
她捂住臉哭泣的背影,在歐南朵一顆沐浴著愛意綿綿的心上,下起了狂風暴雨。
為什麼?
為什麼啊?
歐南朵心底激烈地叫囂著。
她恨不得衝上前去,質問老媽,到底誰回來了,到底是誰這麼可怕,難道這人比歐家人還厲害嗎?
但她沒有這麼做。
腳步艱澀地停駐在原地,跟被釘子牢牢固定在地板上一樣。
她蹲下,捂住嘴嗚咽著。
老媽從沒這麼堅決地做過一件事,從來沒有,她也捨不得動她一根指頭,就算是她上房揭瓦,就算是她不長進,跟著祿珏一起鬼混。
慕尚雲每次除了抱著她熟睡的背影,默默流淚,說著對不起她,沒有給她一個好的未來,就什麼也沒有做。
以前每次她哭,歐南朵都沒有睡著。
她不動,背對著她,等慕尚雲哭完了,說完了,離開她的房間,她才會從床上坐起來,心底有那麼一絲的愧疚。
有一次最厲害的是她招惹了南城一個貴族子弟,那人發狂,把她老媽抓過去暴打了一頓,饒是如此,慕尚雲也沒捨得說一句重話。
她只是對女兒道:「改了吧。」
三個字,如重器敲擊在心頭。
她也就不再招惹那些有身份的人。
偏偏這次,慕尚雲的態度很反常,她遇到的人,一定是惡魔,一定是令她完全招架不住,甚至會傷害她們母女的人。
這種事,她就算追問了,也不會得到任何答案的。
歐南朵眼圈兒紅紅的。
不能說,不能告訴他。
心底的苦澀瞬間淹沒了原本蕩漾在腦髓里的快樂,以一種無與倫比的態勢瘋狂打壓她的美麗憧憬。
這時候,天空中響起司儀熱烈又響亮的聲音。
「接下來,有請我們歐少主出場,邀請女伴兒,跳第一支開場舞。」
司儀的聲音一響起來,讓歐南朵連忙站起身來。
她擦了擦眼淚,站在原地撫了撫凌亂的髮絲,就朝舞池的方向奔去。
等她抵達時,現場圍滿了各色人等。
最外一圈兒是守候在戰場第一線的男同胞們,至於女人,成熟的,年輕的,青澀的,一層又一層將中間那個圓圈給重重包圍了。
歐南朵想要擠進去,卻發現大家擠得太緊太密,想要進去,也無法上前半步。
「小小姐——」
歐南朵回首,看到了莫森。
「小小姐,請跟我來。」莫森一本正經道。
歐南朵心底一動,難道是歐少煌讓他來接她的嗎?
接她進去看他跟別人跳舞,還是想帶她離開現場,不讓她看他跟別人卿卿我我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