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吹來,空中夾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滕九延視線一陣發黑。
沒有等來紅鬼,反倒等來了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
「你沒想到我會來這裡,是不是?」
高樹下,一位身影高挑,容貌出眾的女人緊緊盯著滕九延。
她黑色的長裙裹住窈窕出眾的魔鬼身材。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讓她距離黑鬼的屍體如此之近。
嗤嗤嗤!
黑衣女人驟然亮出刀子,一刀又一刀的刺向黑鬼的屍身。
她近乎瘋狂的眼神,閃爍著黑狼般的炙熱與痛恨。
厭惡,恨交織在一起。
等她刀子將黑鬼絞得糜爛后,驟然一轉身,一張布滿污血的臉對向滕九延。
陰森如閻羅的烏眸閃爍著恨意。
「你說,你怎麼對得起我男人?」她驟然起身。
滕九延沒有說話。
他沉默得好像是黑夜裡的樹葉。
黑衣女人一刀劃開懸挂黑木的繩索,又是一腳,將黑木已經分割得七七八八的屍體踢入萬丈深淵。
「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她咬牙切齒道。
「對不起……」滕九延驟然啟唇。
他高傲的頭顱始終不低垂。
但眸底的色彩黯淡,看不見一丁點的亮色,宛如沙漠里的砂石,充滿了絕望與自責。
「哈哈哈,對不起?真是可笑的一聲道歉,你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你全然不記得了嗎?」黑衣女人憎恨地道。
滕九延沉默如雪。
額頭青筋暴跳。
他狠狠咬牙,眼眶愈發地猙獰充血。
「我記得,是一鳴……」
「不許你喊他的名字,你不配!你跟你的間諜女人恩恩愛愛的時候,你可記得我家一鳴是受到何種殘酷之刑而死?」
「在你跟你的間諜女人痴痴纏纏,轟轟烈烈時,可曾記得我家一鳴如狼似狗為你賣命,而你卻跟害死他的敵人在一起。」
黑衣女人目眶充血。
她手反轉一下,刀子狠狠刺入自己手臂。
鮮血肆意而流。
滕九延抽出手絹要給她止血。
「不許動!」
黑衣女人大聲嚎叫著:「滕九延,你對得起我家一鳴嗎?」
她發了瘋似地朝高塔奔去。
等到了廖一鳴的骨灰前,她猛地衝上前去,一把抱住骨灰盒,說道:「一鳴,我來看你了,我這麼多年一直不願意相信你死了,我心好痛啊,好痛。」
血沿著她的手腕一直流,流到骨灰盒上,猙獰可怖。
「一鳴,我說過,這輩子不把三鬼碎屍萬段,我不叫溫婉,不配做你的妻子。」黑衣女人乾涸的眼眶流著一滴眼淚。
她驟然回首,從鞋口抽出一個袋子,一把丟到跟來的滕九延腳邊。
惡狠狠的眼神,彷彿是黑夜裡的孤狼。
「你看看,我有沒有污衊你女人。」
滕九延徐徐撿起地上的袋子。
他抽出一封信件。
黑木叔叔:
我想問清楚,我什麼時候見見二叔叔?
你每次跟他一起來,能不能跟我多聚一聚,我好想你們。
在這世界上,除了我家母上大人,最愛的就是你們。
熙熙留。
其他的是一疊疊金熙熙和黑木的合照,兩人別提多開心的樣子。
畫面里的小女人嬌俏可愛,動人多姿。
這般的笑顏,唯有在他懷裡,才會綻放。
滕九延的心在滴血。
「你以為我長期逗留在M國,什麼事也沒幹嗎?我告訴你,我每時每刻都想著報仇,報仇,把所有害一鳴的人全都打入十八層地獄。他們害我的一鳴,必須付出代價。」溫婉厲聲道。
字字滴血,莫過於此。
滕九延看著她,眸底深沉似海。
軍區大院。
金熙熙在屋子裡休息,她想出門,奈何被冷魅給阻止,怎麼也沒辦法邁開腿。
這傢伙陰魂不散的。
賊討厭。
在她準備三打冷魅,衝出關卡時,門外忽然衝進一道小小的身影。
「爸爸,爸爸——」
一道脆生生的喊聲衝擊而來。
眼看著小身影就要撞到金熙熙肚子上,冷魅眼疾手快地一把提住衝進門的小傢伙兒。
「嗷嗚,小怪物,我是奧特曼,我要代表地球消滅你。砰——」
冷魅手裡的小男孩,扒住冷魅一口咬下去。
沒一會兒,冷魅的手背就被他咬得出血。
「鬆口,鬆口,你家大人在哪裡?怎麼這麼沒禮貌?咬人要這麼狠嗎?小不點真不可愛。」金熙熙想讓小男孩鬆口。
她叫了幾聲,小男孩還是死命地咬。
金熙熙不樂意了。
她伸手就去提小男孩的耳朵。
誰知,還沒捉住他耳朵,小男孩就開始嚎哭不止。
「哇哇哇,爸爸,爸爸,有個丑巫婆打我,啊啊啊——」小男孩在冷魅手底下揮舞著短胳膊短腿兒。
他哇哇地叫喚著,使出渾身力氣嘶吼著。
見冷魅不撒手。
他猛地一擦眼淚,對身後的兩名黑衣保鏢道:「還不把這個醜八怪給打趴下,我爸爸會給你們付工資。」
這一聲令下,兩位保鏢毫不猶豫地向冷魅攻擊而來。
冷魅鬆開小男孩,跟保鏢糾纏在一起。
金熙熙完全摸不著頭腦。
她迷糊地看著小男孩,問道:「你爸爸是誰?怎麼可以在這裡胡作非為?」
誰家孩子,這麼沒教養?
小男孩大聲道:「哼,就知道你這丑巫婆沒見識,我爸爸叫滕九延,人稱九爺。你這老巫婆,給我爸爸提鞋都不配,我告訴你,等我爸爸回來,我讓他打死你,你敢讓人教訓我,我一定要報仇。」
什麼鬼?
哪裡來的野孩子,竟然敢胡亂認爸爸。
金熙熙不樂意了。
她嘴兒一瞥,笑道:「我老公這是頭婚,我肚子里的才是他第一個孩子,你是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
胡亂認爸爸,可不是個好習慣。
誰知,小男孩卻嘴兒一提,倔強道:「你知道什麼?我和我媽媽一直住在M國,我媽媽叫溫婉,是我爸爸第一個女人。我就是他們兩個的兒子,我叫滕小鳴。」
「胡說。」金熙熙脫口而出。
如果真有這種事,滕九延怎麼也會告訴她的。
總不至於在結婚領證后,還鬧出這種私生子的戲碼吧。
再說了,滕九延不是說過,她是他第一次心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