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熙瘋狂地砸門。
砸得手都破了,血染紅鐵門。
「滕九延,你爺爺的,我沒做過,沒做過,為什麼要為別人頂缸?我他M這輩子就有你一個男人,就只有你這個土匪流氓碰過我,老娘被你吃得透透的,難道你看不出視頻里的女人多嬌柔造作嗎?老娘是那種白蓮花嗎?」
拍著拍著,金熙熙雙手猛地拍打著門。
她也顧不得痛,顧不得血沫子飛濺。
一定要砸開這道門,成了她腦海里唯一的念頭。
沒有動靜。
血腥味依舊刺鼻。
金熙熙心慌亂起來。
一邊的小野看著她掌心,手背鮮血淋漓,刺目非常,忽而看著她的眼神變了。
這個女人原來也有這麼狠的一面!
他很不是滋味兒。
「滕九延,你個混蛋,你別想撩了老娘就這麼死,你死了我會鞭屍,會讓你死也死不透,把你放在冰棺里,囚禁一輩子。老娘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小野。
這樣刺激九爺,真的好嗎?
「滕九延,我告訴你,你如果死了,我也不活了,說好的,說好的做我的狗東西,你答應我的,你想耍賴不認賬嗎?狗東西,你是不是要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
金熙熙終於忍不住,崩潰得大哭起來。
滕九延一直不出聲,空氣的血腥味濃郁得她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這樣下去,萬一,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她該怎麼辦?
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狗東西,你出來啊?你再不出來,以後別想再喊我一聲狗東西,老娘還不答應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淌。
金熙熙扒在鐵門上,兩條血痕滑出兩道血槽,觸目驚心。
啪地一聲。
門應聲而開。
黑暗中一道人影矗立在門框下。
他身影那麼高大魁梧,這逼仄的地方几乎裝不下他的身軀,顯得憋屈異常。
可他就是如此鎮定自若。
若仔細看去,他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唇上吐出一聲惱怒的聲音。
「誰允許你不答應我的?」
這話一出口,男人如巍峨大廈,轟然倒塌。
「九爺~~~」
金熙熙一把抱住他跌落的身軀。
小野急吼吼地道:「快啊,我送他去醫院。」
金熙熙醒悟過來,她抱著他的身軀,將人放在小野背上。
兩人馬不停蹄地朝醫院趕去。
狂梟看著傷痕纍纍的一行人,想遁地消失掉。
一個二個的,不是鮮血就是鮮血。
嚇死個人好嗎?
滕九延很快就被送上病床,進行急救。
而金熙熙和小野等候在手術室門外。
「九爺,你千萬不能出事。」
金熙熙囁喏著出聲,一張滿是血水的臉上,染滿驚魂未定。
怎麼辦?
怎麼辦啊?
她一把拉住小野的手臂,指責道:「你為什麼不照顧好九爺,讓他陷入如此危機里?你怎麼可以?」
小野不是九爺的貼身保鏢嗎?
「呵呵呵,是我陷九爺如此的嗎?你怎麼不問問你又做了什麼?九爺到底為了誰才會這樣?」小野狂翻白眼。
九爺想做什麼,他又為什麼會這樣自創,到底是誰惹的禍?
不都是她這個細作惹出來的?
金熙熙惡狠狠道:「不是我,視頻里的女人不是我,你們一個個睜眼瞎嗎?難道看不出來,那是個假貨?我的眼尾有一顆粉色痣,視頻拍攝的角度,回回都避讓開這一點,難道就不是故意的嗎?」
小野心底一陣震驚。
如果說在地下室里,金熙熙又是詛咒又是血誓的,他還稍微有點動搖。
那麼這一刻,金熙熙的話好像確實很有道理啊。
他沒有仔細看那段視頻,因為涉嫌金熙熙,他揣摩不透九爺的心思,也猜不透九爺看了視頻,是發怒呢,還是會厭棄金熙熙。
不管哪一種,他都不好盯著視頻看。
不過金熙熙既然這麼言之鑿鑿,那麼他有必再去仔細審查審查了。
他消除對金熙熙這一層膈應,再看向這個女人時,發現她真的跟一般女人不一樣。
啪嗒啪嗒的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狂梟出來時,看到她不由得皺眉。
「你說你們兩個這是鬧著殉情呢,還是殉情呢?你想讓自己的雙手廢掉就繼續流血吧。」
醫生看到病人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別提多糟心。
金熙熙急切地抓住狂梟的手臂,大聲問:「九爺怎樣了?他有沒有事?」
這會兒,她哪裡顧得上自己的手。
九爺沒事才是大事。
狂梟從她急切的眼神里,看到無盡的……深情。
他煩躁不堪地道:「九爺大腿的傷口很深,已經給他消毒了,不過因為失血太多,身體能量匱乏,一時處於昏迷中,要看他的傷口會不會感染,萬一感染也是很麻煩的。」
這兩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麼玩命?
難道人離開愛情,就不能活嗎?
狂梟腦海里浮出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孔來。
「九爺,你千萬不能有事,你如果出事,我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金熙熙眼淚又開始流淌。
嗷!
女人是水做的,這話果然不假。
狂梟指揮兩名護士:「把她手上的傷口包紮一下。」
「是。」護士長應聲回答。
金熙熙麻木地任由護士給自己包紮傷口。
一雙眼睛卻自始至終都落在那道綠色的牌子上。
想到這次的事件,似乎全從趙良那邊惹起來的。
她明明什麼事兒也沒做,就這麼被鬧成現在這局面。
視頻里的女人到底是誰?
莫非,莫非是……莫寒兒?
對,這個人別人或許認不清,有一個人一定會認出來的。
金熙熙忽然走到小野身邊,對他道:「我要見滕將軍。」
「你又想幹嘛?」小野不耐煩地道。
「我要見他,你帶我去見他,我一定要見,如果你不讓我見他,我就喊非禮,看九爺會不會從病床上跳起來收拾你。」她威脅道。
「你個狠心的女人。好,我帶你去見就是。」小野咬牙。
兩人出了醫院。
出門前,金熙熙對狂梟道:「你照顧好我家九爺,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狂梟咂舌。
這一對兒痴情怨女,是要鬧哪樣?
一個個地,把他家醫院當成養老院嗎?
晟京軍區大門外。
滕賀駿出了大門,站在一片荒原草地上。
他剛從演習中出來,身上的迷彩服還沒來得及換。
臉頰上的油彩綠油油的,看起來十分威嚴肅穆。
他一出來,看到金熙熙,頗為詫異。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道。
金熙熙掏出手機,點開一道視頻,遞給滕賀駿,說道:「大哥,我想這個視頻里的女人,你應該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