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把一切都供出來,姐姐也完了,誰還能來救他?
姜心恆不傻,他絕不能上這個男人的當,反正姜心語已經死了,那就把一切都推到姜心語頭上好了。
只要把姜心戀乾乾淨淨的摘出來,他自然會有活路。
一個強.奸犯,法律也不會判死刑,他不過是受點罪罷了……
姜心恆打定主意,終是開了口:「我說,只是,我說了,你們當真不會要我的性命?」
東子冷笑一聲:「自然,只要姜少爺乖乖的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我們先生自然會留您一命。」
姜心恆深吸一口氣,緩緩開了口:「當日姜心語因為姜星爾划傷了她的臉,而懷恨在心,但姜星爾又有蕭先生護著,她沒辦法動手,就把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莘柑的身上。」
東子微微揚眉,確實如此,這些事,在當初太太誤殺了姜心語之時,先生就已經知曉了。「你們大概也知道,莘家一直都是依附我們姜家而活的,所以姜心語要整一個莘柑,簡直易如反掌,而我那時,因為莘柑拒絕我的追求,又有姜星爾護著,所以我不能動她分毫,心裡正是又氣又恨,所以和
姜心語一拍即合……」
「後來的事情,你們也知曉了一半,姜心語把莘柑的臉划傷了,而我……」
姜心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目光落在東子手中的光碟上:「而我,也就是那時,強佔了莘柑,這光碟……」
他說的隱晦,可東子自然已經全都明白清楚了,這光碟里錄著的大約就是當日他強佔莘柑的那些行徑。
莘柑何其無辜,如果不是自家太太足夠強硬,這些禍端是不是都要落在太太身上?
東子只覺怒火中燒,恨不得親手打死這人渣,但先生交代了,姜心恆務必要暫時留著,先生另有安排。
東子著人將姜心恆拎了起來:「這幾日姜少爺少不得要委屈一番了,跟我們走吧。」
「你說了會留我一命的……」
「放心,我們先生吩咐了,姜少爺現在不會有任何的事。」
姜心恆聞言到底還是大鬆了一口氣,東子實在懶怠看他這般軟骨頭的模樣,轉身上了另一輛車子,又撥了蕭庭月的電話。
……
姜心戀這些日子卻有些坐立難安。
她忽然聯絡不上姜心恆了。
雖然外面依舊風平浪靜,裴家待她依舊極好。
裴太太日日都要來看孫子幾次,裴昭留在家中的時間也多了起來,甚至裴老爺子都紅光滿面,心情好的不得了。
可是姜心戀卻還是覺得心頭有些發毛,好似山雨欲來一般,總讓人心裡發慌,一點都不安生。
家裡來了客人,是趙家的那一位三公子。
姜心戀想到趙靖慈就頭疼,也不知道兩個人是哪裡犯沖,趙靖慈就是看她不順眼。
她乾脆也就借口頭疼不舒服,沒有下樓去。
卻打發了自己心腹的下屬去樓下廚房幫忙,也順便聽一聽趙靖慈那個小紈絝是不是又滿嘴噴糞,說她什麼難聽話。
趙靖慈此時正沒個坐相的歪在沙發上和裴昭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只是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的就說起來從前趙靖之拜託裴昭送他去那個小城找星爾的事兒來。
裴昭最初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可在聽到趙靖慈說起『莘柑』那個名字的時候,他卻只覺得心頭忽然激靈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飛快的在腦子裡閃過,卻又怎麼都抓不住。
「裴昭哥,我記得你好像也見過她,是不?」
趙靖慈蹙了眉毛,這表情看起來卻有些像他大哥趙靖之的模樣,怨不得人家說兩個人在一起的久了,會越來越像。
趙靖慈輔一畢業,就被趙靖之弄到了身邊親自跟著他歷練,這個做大哥的,倒比其他世家裡,一母同胞的大哥還要親。
裴昭聽得趙靖慈問,眼前好似朦朦朧朧的有了一個模糊的影像。
但要說她的模樣,卻又好似怎麼都想不起來。
只是記得,那個女孩兒好像很瘦很纖細的樣子,套在厚重的衣服里,整個人都在晃蕩。
不知怎麼的,裴昭覺得這個模糊的影像竟是漸漸的和另一道身影重疊了起來。
姜心戀陪嫁的那一套別墅里,那一個她從娘家帶來的小女傭,也是這樣瘦的楚楚可憐的模樣。
裴昭不由得蹙起眉,說來,他好像很久都沒見過,也沒聽過這小女傭的消息了,好像從姜心戀生子之後,這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裴昭還記得,那時候姜心戀嚷著要去國外養胎,他送她的時候,隨同的還有那個小女傭。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現在到底是去哪裡了……」
趙靖慈說又嘆一聲:「好端端一個小姑娘,偏偏臉上留了那樣一條疤……」
裴昭隱隱的想起,這麼久了,他也曾和那個小女傭見過幾次,可是每一次她都帶著大大的口罩,把整張臉都遮去了一大半,也不知是為何……
莫名的,總是將這兩個人往一處想,可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
姜星爾的好朋友,又怎麼會是姜家的小女傭呢?
姜心戀聽得心腹對她說了二人的交談之後,卻是一陣的心驚肉跳。
她沒想到裴昭當年竟是見過莘柑一面,也聽過她的名字的。
幸而她從不允許莘柑摘下口罩,除了王叔和他老婆,沒有其他人知曉她的模樣。
幸而裴昭也從不曾見過……
姜心戀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她不能再這樣自己嚇自己,如果她不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總會露出什麼馬腳來。
……
蕭庭月聽著東子一句一句將所有查出來的線索說給他聽。他腦子裡很快就有了清晰的脈絡,尤其是在聽到東子說,莘柑的父母和那個弟弟,在莘柑就要嫁給程然那一年,忽然舉家搬遷到了京城,而她的那個弟弟莘檸,更是進了京城一所很不錯的重點小學念書時…
…蕭庭月覺得,那些本來亂七八糟的千頭萬緒,忽然就變的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