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上樓,莘柑沉默垂了頭,一步一步跟她走上樓梯。
那女人啐了一口,聲音很低,卻依舊鑽入莘柑耳中:「下賤胚子。」
她沒有罵錯,她卻是下賤胚子,哪個正常女人會答應這樣的事情?
但莘柑只是無聲一笑,她又能如何?
她就如棋盤上的棋子,姜心戀將她放在何處,她就只能乖乖的立在何處。
卧室極大,輔一進去,莘柑就嗅到了奇怪的香氣,那香氣是從最內的卧房裡傳出的,裊娜不絕。
姜心戀站定,莘柑也跟著站定。
她轉過身來,卻將一樣東西遞給莘柑:「帶上這個,別讓他看到你的臉,做完立刻就出來,惹出什麼岔子,我立刻讓人掐死你弟弟!」
她聲色銳利,面目可憎,莘柑心中苦澀酸楚,卻還是伸出手接過那副口罩,緩緩戴在了臉上。
姜心戀瞧著她低眉垂眼的模樣,方才覺得心裡郁堵的感覺好受了一些。
她上前將卧房的門推開,內里燈影昏暗,只在牆角開了小小一盞燈,姜心戀聲音放低:「進去吧,快些行事。」
莘柑卻站著沒有動,事到臨頭了,卻還是害怕而又介懷的。
她這樣算什麼?怕是連古代大戶人家裡的通房丫頭都算不上,她怎麼就成了這樣自甘下賤的女人?
「愣著幹什麼!」
姜心戀低斥一聲,伸手將她推入門內,眉目之間一片森利冷然:「莘柑,你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如果壞了我的事,你知道後果!」
她說完,再不看莘柑一眼,轉身將門虛掩上,走到了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胸口裡卻像是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巨石,怎麼都透不過氣來。
起身,去酒櫃里取出來一瓶紅酒,姜心戀端了酒杯坐下來,一口一口將杯中酒水喝盡。
她抬腕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十五分鐘。
此時,那賤人是不是已經和裴昭糾纏在一起?
裴昭喝醉了酒,醒酒湯里她放了助眠的藥物,房間內熏香里有極強烈的助興成分。
她只是在外面套間,都被那味道勾的有些受不住,莘柑那賤人,這會兒怕不是已經浪的不成樣子了……
姜心戀不想讓自己去想他們糾纏在一起的畫面,但她卻怎麼樣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大鬧。
一幀一幀飛快閃動的,卻都是裴昭和莘柑顛鸞倒鳳的場景。
姜心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站起身來,死死的抿著嘴唇,一張臉雪白一片,手指握緊了,卻在隱隱的顫慄著,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卧房虛掩的門口,站定。
透過門縫,看到了裡面昏昏的光線,好一會兒,她方才適應了光線,漸漸看清楚了屋內場景……
莘柑竟還在床邊站著,只是……
在她逐漸看清屋內場景的時候,裴昭似是被藥效摧的有些受不住,渾渾噩噩的撐起身子來,一把攥住了莘柑的手臂,竟是就那樣有些粗魯的將她壓在了身下……
莘柑驚呼了一聲,姜心戀像是被火燙到了眼睛,恨不得一腳將門踹開,將莘柑從裴昭身下拽出來……
可她到底還是沒有動,她就那樣僵硬的站著,看著裴昭粗魯卻又霸道的將莘柑身上的浴袍扯去了……
莘柑似是嗚咽了一聲,姜心戀看著她細白的兩條長腿架在裴昭的腰側,一下一下的晃著。
催.情香的味道越發的濃郁起來,她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姜心戀感覺到臉上一片的濕涼,她怔怔的抬手摸了摸臉,卻摸到了一片淋漓的水漬。
她緩緩的轉過身去,一步一步走遠。
可那些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女人哀婉的呻吟聲,卻好似就在她的耳邊回蕩,怎樣都散不開。
姜心戀坐在沙發上,她又倒了滿滿一杯酒,仰首,一飲而盡,淚淋漓落下,她卻又笑了,只是那笑聲,卻是苦澀無邊。
……
莘柑不是初次了,可她卻還是覺得疼,那一種疼無法用言語形容,像是整個人整個身子都被劈成了兩半。
屋內燃著的香薰里有助興的成分在,但身上這個男人卻是異常的粗魯急不可耐。
他身上的熱度滾燙驚人,唇齒之間酒氣亦是沖人的烈,莘柑下意識想要躲閃,那人卻不滿的咕噥一聲,竟是抬手要將她臉上口罩拿開……
莘柑慌地摁住,偏過頭去要躲,雪白的耳卻被人輕輕含住了,她只覺全身如同電流侵襲一般,劇烈顫抖起來,耳畔卻傳來他沙啞的輕喚,念的卻是姜心戀的名字……
他醉的昏昏沉沉,只以為這是在與自己的妻子歡好,這亦是人之常情。
可莘柑卻不知為何,一顆心冷透了,又碎了,竟是說不出的難過襲上心頭。
她將半邊臉壓在枕上,淚無聲無息的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做都已經做了,又何必這樣矯情的落淚。
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那想哭的衝動,亦忍不住那心裡的酸楚和苦澀。
裴昭緊緊的抱著她,睡的沉了。
莘柑全身像是被翻來覆去的碾了無數次一般,疼的難受。
她將他的手臂推開,睡夢中他似是不悅,蹙了眉,又伸手過來手腳並用的將她困在懷中。
莘柑有片刻的怔愣,他的懷抱滾燙,可素來胃寒的她,卻覺得這樣的溫度舒服無比,她甚至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貪戀。
但門外傳來細微的響動。
莘柑咬了咬嘴唇,再一次將他的手臂拿開,他似是累極,睡的沉了,沒有再次纏來。
她不敢再多做逗留,胡亂的將浴袍撿起來重又套好,凌亂系了帶子就向外走去。
卧室的門打開,又緩緩的關上。
那一室的旖旎就關在身後,從此以後,再也與她無關了。
姜心戀不知喝了多少的酒,雙腮一片酡紅。
腳上的軟緞拖鞋七歪八扭的落在地上,她就那樣撐著頭半靠在沙發上,冷眼看著她走出來。
外面的光線太亮,莘柑一低頭,就瞧見了自己胸口和雙臂上斑駁的痕迹。他非但力氣大的驚人,手勁兒也極狠,她雙臂上都是他握出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