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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山記 - 328.奪嫡之三一字體大小: A+
     

    PS:防盜章,11.10晚七點替換

    沈氏想了想,最終還是二百兩銀子賣了醬菜秘方,並沒有入股做生意。

    沈氏做了決定,沈素與何恭都沒說啥,一則沈素就是去幫他姐談了談,二則,何恭向來少管這些事。待沈素走了,沈氏親過去與李氏說的,「我知道嫂子有意照顧我,只是我怎能占嫂子這樣大的便宜?我知道,嫂子是怕我吃心。這可有什麼,原我也沒想將醬菜鋪開到州府去,嫂子想開只管去開,這是方子,我都寫好了,嫂子收好,要是手下夥計哪裡不明白的,嫂子只管著人找我。」

    李氏道,「這說得上誰照顧誰?你這樣能幹,以後未必不能在州府置起產業來。」李氏提出合夥的話,並不是想藉助沈氏什麼。只是想著,人家沈氏在縣裡的生意不錯。萬一沈氏想自己在州府開醬菜鋪子呢?出於這種考慮,李氏才說了合夥的話。如今沈氏直接賣方子,於李氏自然皆大歡喜。

    沈氏笑,「誒,我們家嫂子還不知道么,相公沒行商的心。阿素前幾年倒是心活,無奈家裡父親古板,有我爹在,他不敢。忻族兄在外頭做多少年買賣,白手起家的置下如今的基業,何嘗是容易的。我在咱們縣裡弄這麼個鋪子,無非就是想著手頭略寬裕些罷了。余者,也沒想太多。就是嫂子跟我說了在州府開鋪子的事,我前後想想,我實不是這塊料。我呀,就在咱們縣安安穩穩的過吧。」倒說的李氏一笑。

    李氏道,「我又何嘗知道這些鋪子的事兒呢,無非還是老爺著人打理。」

    沈氏低聲道,「忻族兄是有良心的人,如今嫂子有了康姐兒,是要早做打算。不說別的,以後康姐兒出嫁,嫁妝總不能薄了的。這鋪子,既然是給嫂子的,哪怕忻族兄著人料理,裡頭的細賬出入,嫂子也得心裡有數才好。」

    李氏點頭,「老爺教我看賬來著,只是我顧著康姐兒,平日里也不大有空。」

    「這本就不是急的事,我也是白多一句嘴。憑忻族兄,也會給嫂子樣樣安排妥當的。」李氏年紀輕輕嫁給何忻做填房,繼子明顯與她關係一般,如今何忻年輕,慢慢替李氏安排著,以後何忻百年,李氏還過得日子。否則,李氏的艱難在後頭呢。她與李氏交情不錯,見李氏好,沈氏也替她高興。

    兩人說了會兒話,節下事忙,一時翠兒來找沈氏,沈氏便告辭了。

    沈氏回家,原來是陳姑媽過來說話。

    陳姑媽不是一人來的,還帶著陳大妞一道。

    沈氏與陳姑媽見禮,陳姑媽笑,「我聽說侄媳婦出門了,都是我這老弟妹,非要叫你回來。我說,她出去定是有事的。如何,事可辦完了?」

    「都說好了。不知道姑媽要來,不然我再不出去的。」沈氏笑著看陳大妞一眼,「大妞也來了。」

    陳大妞同沈氏問好,沈氏親切的想摸摸陳大妞的頭,發現這閨女金銀首飾插了一腦袋,實在無可落手之處。沈氏只得摸了摸陳大妞束在腰后的辮子,笑贊,「大妞長得越發俊了。」

    沈氏又道,「前兒阿素帶了些山上的野雞野兔來,早上我就命周婆子收拾出來了,還有節下別人家送的果子酒,姑媽跟母親正好喝幾杯。」

    不得不說,自從看沈氏順眼后,何老娘覺著有沈氏這樣活絡的兒媳婦也是一件不算丟臉的事。何老娘笑,「那好,你去安排一下,燒幾個你姑媽愛吃的菜。」

    沈氏一笑下去了。

    何子衿三姑娘都坐在何老娘屋裡聽老姑嫂說話,陳姑媽這會兒過來,是有歡喜事要同何老娘分享,陳姑媽笑,「我想著,大節下的,得備些東西去瞧瞧芳姐兒,就讓大郎三郎陪我一併去了。侄媳婦給出的主意好,雖是個笨功夫,可我看芳姐兒比先時氣色好多了。咱們給寧家送了節禮,寧家也回了禮,有些不錯的東西,我挑了些給妹妹拿來,妹妹放著吃用。還有幾塊料子,是給侄媳婦的,幾塊活潑鮮亮的,給孩子們裁衣裳。」

    何老娘笑,「阿芳好,我也放心了。姐姐別總給我那些挺貴的東西,我興許不是富貴命,總覺著吃不慣。」

    「那是吃的少,多吃些就慣了。」陳姑媽笑,「後年又是秋闈,明年恭兒必要用心功讀的,你不吃給恭兒吃也好。」

    事關兒子,何老娘便沒再推辭。

    小陳氏在寧家境況有所好轉,陳姑媽何老娘都高興,又是大節下的,說起話來笑聲不斷。這裡陳大妞也在同何子衿三姑娘說話,陳大妞消息還很靈通,問,「子衿,那天我走了是不是何翠丹找你麻煩啦?」

    甭看何陳兩家是親戚,何老娘陳姑媽現在關係也好,但因當初何恭死活要娶沈氏,兩家也彆扭過幾年。所以,陳大妞與何子衿並不經常在一起玩兒。如今這是真正合好了,陳姑媽方帶了陳大妞過來。

    聽陳大妞問,何子衿道,「沒啊。」她根本不想摻和小屁孩兒這些事好不好。

    「怎麼沒有?我都聽說了,何翠丹笑話你吃飯吃的多來著。」陳大妞顯然對那天丟臉的事記憶頗深,她伸出巴掌來在空中一比劃,對何子衿道,「以後何翠丹再找你麻煩,你就一巴掌抽死她!」

    何子衿:……大姐,這挑事兒挑的也太明顯了吧,還有被人一巴掌抽掉臉面的人好像是陳大妞表姐你自己吧……

    陳大妞見何子衿不說話,想著這個表妹可真夠呆的,不知怎地,陳大妞自發開啟了收小弟模式,她道,「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會照看你,不讓你被人欺負。但你也得聽我的話,知道不?」

    何子衿:……難道她長的很像炮灰小弟么。

    很顯然,陳大妞生長的環境讓她還具備一些收小弟的技能,她從手上擼下兩個金戒指,一個給何子衿,一個給三姑娘,粉兒土豪的說,「給你們拿去玩兒吧?」

    何子衿這小沒見過世面的險被嚇尿,怎麼感覺一夕之間這世道就變了呢?怎麼碧水縣這窮鄉僻壤的小縣城忽然土豪遍地了哩?

    何子衿連忙擺手,不大敢收,她家裡唯一的金器是何老娘耳朵上的一對金耳環,如她娘沈氏,只有銀首飾,金的再沒有的。哪裡敢收陳大妞的金戒指呢?

    陳大妞見她既呆且笨又膽小,覺著收這麼個小弟也沒啥面子,不過,東西她都摘下來了,憑她們陳家人的氣派,是再不能收回去的。陳大妞直接往何子衿手裡一塞,「給你你就收著吧!這個磨唧!」又塞給三姑娘一個。何子衿喊,「祖母!你看錶姐,她非給我戒指!我不要,這個太貴了!」

    陳大妞揚著下巴說,「給妹妹們玩兒的,我有好些個呢。舅祖母,叫妹妹們拿著吧!」

    陳家如今是真土豪了,陳姑媽笑,「既然是你表姐給的,你們就拿著戴吧。」

    何老娘忙攔了道,「這如何使得,這是金戒指!」說何子衿三姑娘兩個,「還給你們表姐!」

    陳姑媽拉住何老娘,直笑,「唉喲,我的妹妹,可別這樣,叫孩子們收著吧。大妞多的是,今年她跟她娘在州府住了些日子,那邊兒人規矩大,初次見面都要贈些東西的。給她打了一匣子這些小玩意兒,就是讓她拿著使的。這丫頭手鬆,心裡沒個計較,給那個八竿子搭不著的二梅不知多少好東西。子衿是她親表妹,給子衿個戒指可怎麼了。」對子衿與三姑娘道,「你表姐給你們,你們就拿著。沒事的。」

    兩人見何老娘沒再反對,便收了。

    何老娘咂舌,與陳姑媽打聽,「難不成州府上見面兒都要給金首飾的?」我的乖乖,以前她也去過州府,可沒聽說過有這規矩啊。當然,她去的州府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也得看什麼人家。」陳姑媽面兒上浮起幾分自得,「要與那些有錢人家來往的話,人家出手不是金就是銀,咱家要是沒有,便要被人小瞧的。」

    何老娘嘆為觀止,同陳姑媽道,「如今大郎既與這樣的好人家交往,大妞過年就十一了,這會兒留神看著,過幾年給孩子說個好人家。一輩子吃香喝辣,享不完的富貴。」這也是在碧水縣這樣的小地方,何家這樣的小戶,說話啥的也不避諱,直接當著孩子們的面兒就說起婚嫁之事來。

    何子衿三姑娘倒沒啥,這兩人,一個嫩殼老心,一個自知艱難,唯陳大妞,如今陳家今非昔比,她也跟著母親在州府很開了眼界,又到了稍稍懂事的年紀,聽得何老娘這般說,臉兒上不禁有幾分熱熱的。

    陳姑媽笑,「這就看她爹娘了,我這把年紀,也管不到孫女的親事上。」

    何老娘笑,「一轉眼孩子們都大了。大妞不必你操心,倒是五郎年紀可到了,怎麼也不見姐姐操持著。」

    「我去了州府好幾趟,就是為五郎的事。」說到小兒子的親事,陳姑媽忍不住翹起唇角,「州府有戶姓方的人家,做絲綢生意的,家裡的長女,我瞧著相貌性子都不錯。」

    何老娘道,「姐姐眼力不差,我單想著五郎是小兒子,平日里姐姐難免多疼他些,正該尋個穩重溫柔的。一般長女都格外穩妥,也知道照顧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姑嫂二人的腦迴路十分相仿,這也是陳姑媽總願意來找何老娘說話的原因,陳姑媽笑,「若是人家也願意,年前先把親事定下來,明年正好過門兒。」

    老姑嫂兩個越說越來勁,及至中午用飯,何恭陪著兩人吃酒說話,陳姑媽盡興而歸。

    待陳姑媽走後,何恭道,「母親也略去歇一歇吧。」

    何老娘確有些倦了,她揉著額角,由兒子媳婦扶著去裡間兒休息,剛走兩步,突然想到一事,扭頭對三姑娘道,「你表姐給你的戒指,我替你收著。」

    何恭&沈氏&何子衿:……

    三姑娘連忙上交,何恭勸道,「娘,叫三丫頭自己拿著吧。」

    「不行,這樣貴重的東西,怎麼能叫丫頭自己收著。」何老娘轉眼去瞧何子衿,也想替何子衿收著來。何子衿抬頭望天裝傻,何老娘冷笑,「你就裝傻吧。」

    何子衿收回下巴,道,「就是不裝傻,我也不給您,我反正自己拿著!」哼哼兩聲,她自己跑了。

    何老娘埋怨兒子,「都是你慣的。」

    何恭笑,「我慣的我慣的。」

    何子衿把她得的小銀釵小戒指都給她娘收著,她娘信譽比她祖母好多了。何子衿跟她娘說,「姑祖母家著實是發了大財,看大妞姐那一腦袋喲。」

    沈氏笑,「世上的有錢人多了,你只是沒見過而已。不過,就是再有錢,也不用插戴一腦袋,上次我去寧家,那樣的大戶人家,寧太太頭上也就兩三樣精緻首飾,並不讓人覺著奢靡,反是恰到好處。可見真正的大戶,不在滿頭金銀上。」沈氏說的自己也笑了,主要是她也覺著陳大妞那一頭金銀格外可樂。替閨女把小銀釵和戒子收好,沈氏道,「等你大些再戴。」

    何子衿跟她娘提意見,「我能不能不梳羊角辮了,我現在頭髮多好多了。」以前小時候頭髮少,就是左右揪兩揪扎朝天的羊角辮,也虧得是何子衿這樣的顏值,才不顯的太蠢。如今她漸漸長大,頭髮也多起來,何子衿就要求換髮型了。

    因為小孩子要養頭髮,是定時要剃一剃的,這樣養出來頭髮好。所以何子衿這幾年一直是羊角辮模樣。如今大些了,今年就沒剃,長長了許多。沈氏打量著閨女,給她解開辮子,從妝匣里拿了兩根藍色髮帶,幾下子就綁了個包包頭,讓閨女自去照鏡子,「以後就這樣打扮吧。明兒我縫幾根紅髮帶,你小孩子用來扎頭髮好看。」

    何子衿由於營養比較到位,小圓臉來著,這樣左右兩個包包,襯著她的小圓臉兒,討喜的讓沈氏都忍不住捏了一把。

    當晚,何子衿向家裡人展示了她的新髮型,何老娘大約也瞧何子衿的新髮型順眼,破天荒的一臉自得的表示,「這丫頭,生得像我。」

    何子衿瞅一眼老太太的菊花臉,即使這臉還沒菊花時,她們也沒半點相像之處吧。何子衿不知道的是,何老娘會有如此感慨,不只是瞧何子衿長的順眼,還有何老娘是真心覺著何子衿這種有錢攥自己手心兒的個性,跟她老人家的確是很相像啊。

    何老娘瞧了何子衿順眼,極大方的對沈氏道,「你姑媽給了我幾塊料子,給你一塊裁衣裳。」注意:是一塊喲!

    沈氏忙道謝,「母親總是這樣疼我。」

    何老娘笑,「家裡可有誰,就你們幾個,不疼你疼誰。」

    何恭有意哄老娘開心,笑,「娘也疼一疼兒子唄。」

    何老娘粉兒大方地表示,「有媳婦了,讓你媳婦去疼你吧。」

    何恭笑,「媳婦是媳婦,娘是娘,這哪兒能一樣。」

    何老娘大樂,還是無奈口氣,「這個年紀了,倒吃起醋來。有你的,到時叫你媳婦給你做去。」

    何恭一笑,何老娘道,「等過了中秋,就教三丫頭裁衣裳。什麼時候學會了,什麼時候給你塊料子,你自己做件新衣裳。學不會,就拾舊的穿吧。」后一句是對三姑娘說的。

    三姑娘沒說話,不過聽到能有新衣裳,眼睛里也透出歡喜來。她自問不是笨人,定能學的會的。

    何子衿問,「沒我的?」

    何老娘一撇嘴,「沒誰的也不敢沒你的吧,鬧事包,一併給你娘就是。」

    各人都得了各人的東西,一家子都沒笨的,紛紛奉承起何老娘來。何老娘在兒孫的奉承聲中頗是飄飄然,想著大姑子給她那些好東西,她略拿出幾塊來給孩子們,餘下的先存著。等什麼時候高興了,誰討她喜歡了,她就再給誰一塊兒。這樣有競爭,肯定爭相來孝敬她老人家的。

    何老娘自以為智慧超群,又有兒孫來拍馬屁,心靈頗是滿足。

    何子衿瞧著何老娘歡喜的快咧到腮幫子的嘴巴,默默的表示:難不成何老娘以為她是聾的,她明明聽到土豪陳姑媽點明了那料子里就有專門給她娘、她與三姑娘的,何老娘倒好,直接說陳姑媽帶來的東西都是給她的,全都搬自己屋裡存著了。這會兒拿出來分配,就是為了聽人拍馬屁。

    沈氏表示:不過幾塊料子,老太太高興就好。

    三姑娘:姑祖母肯給她一塊做衣裳,可見對她有些改觀啦。

    何恭:母親今天這樣歡喜,家庭實在太和睦了啊。

    睡神何冽:茲茲茲,茲茲茲~

    昨日分完衣裳料子,今日便迎來中秋。

    中秋是最豐盛的節日,瓜果梨桃都熟了,哪怕是窮人家,也能整治出一桌像樣的吃食來。如何家這等小康之家,就更不用說了。

    一大早起來,何老娘就帶著何子衿三姑娘把院里的兩株棗樹上的棗子打了下來。這兩株棗樹有些年頭了,樹榦比何子衿的腰還粗,每年都長許多棗子,既脆且甜,出了名的好棗子。只是,何老娘有規矩,不到中秋不讓動,何子衿想吃,都只能偷偷的做賊一般摘幾個。按何老娘的規矩,必要中秋這一日,早上起來打了棗,細細的挑撿了,給相近的族人送一些,餘下的何老娘晾成棗干,或是用來蒸棗饃饃,或是用來做棗糕,都很好。

    何老娘親自拿竹竿子敲了棗子下來,叫何子衿與三姑娘在地上撿,何子衿年紀小,蹲在地上撿一會兒就累了。老太太見她們速度變慢,趁兩人在地上撿棗子時舉著竹竿對著棗樹枝子啪啪兩下,然後,何子衿與三姑娘被掉下的棗子砸滿頭包。

    何子衿揉著腦袋,氣地,「你再這樣,我可不撿啦!」

    何老娘一手戳著竹竿,一手叉腰,訓道,「略干一點活,就怨天怨地,天生的懶胚子!你倒是快些,磨蹭個甚!就一張嘴快,有什麼用!」

    何子衿腦袋被棗子砸了好幾個,撅著個嘴,「以後我不跟你一起幹活了,合不來!」

    「快點撿,撿好了一會兒給你做個棗饃饃吃。」除了**,何老娘還會利誘。何子衿一面撿棗子一面嘟囔,「說的我八輩子沒吃過棗饃饃似的,我累的腰都酸了。」

    「小孩子家家,有個屁的腰,別刁鑽了你。」何老娘盯著枝頭累累紅棗,讚歎,「整個碧水縣也找不出咱家這樣好的棗樹了。」

    待把棗子撿好,何老娘又帶著兩人分棗子,分好后打發她們跑腿給幾家親近的族人送去。陳家不同一般,讓余嬤嬤親自走了一趟。

    跑腿也不是沒有好處滴,這年頭族人之間來往都很親近,何子衿與三姑娘送棗子去,儘管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也得到了譬如一些點心啊水果啊月餅啊之類的回禮。

    兩人回來時,余嬤嬤已洗好了一碟棗子,笑,「大姑娘表姑娘都累了,來,歇一歇,吃些棗兒吧。」

    何子衿敲敲自己的小胖腿,說,「腿險些跑斷了。」

    余嬤嬤聽她小大人似的說話就想笑,給兩人添了些白開水,就去做事了。中秋忙的很,連何子衿、三姑娘都要被派出去跑腿,何老娘打完棗子專職看何冽,餘人皆在忙。

    午飯隨便用了一些,大頭在晚上。

    中秋節這一席,是可以跟過年時的年夜飯相媲美的。何家只是小康水準,但是,雞鴨魚肉也都有的,另外此時瓜果豐盈,故此,席上葷素得宜。何子衿跟沈氏習慣相似,晚上都吃的素,可中秋宴又不一樣,何子衿吃了一條兔子腿來著,魚湯也喝了兩碗。

    待得用過晚飯,一家人在院中賞月時,桌上就換成了葡萄、花生、蘋果、桃、梨以及月餅之類。

    何冽也穿得暖暖的,帶著虎頭帽被沈氏抱了出來。桌上有石榴汁,何子衿拿石榴汁喂何冽一些,何冽喝了好幾勺,伸手要抓勺子,每到何冽手要抓到勺子的時候,何子衿立刻移開。何冽於是抓的更歡。

    何老娘偏疼孫子,說何子衿,「就知道逗我們阿冽。」

    何子衿就改逗何老娘了,她說,「祖母,月色這麼好,光看月亮有什麼意思。」其實看月亮也能把何子衿迷的夠嗆,前世的時候,月亮有時也是一種奢侈。如今的夜空,是一片深深的藍,那樣皎潔的月亮掛在上面,你才能明白什麼叫「月色」。哪怕她都看了五年,也還沒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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